这样骨感的现实,是有多么伤人啊,这样的打击,是有多么沉重啊!凌天爱不过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啊!
“我们已经尽力了,请你做好心理准备。”闫宁煌冷冷地说完,领着护士小姐姐便走出了曾外祖母的病房。
是的,就像一个寻常医生一样,见惯了生死,见惯了离别,见惯了伤痛,冷漠、无情、事不关己地说了一句“极负责任”的话以后,便潇洒地离去了,留下了病人的至亲至爱,在独自消化、独自难过。
闫宁煌,好样的,果真是一个称职的好医生!
“小爱……”陈浩上前想安慰点什么。
“我没事儿。”凌天爱一口回绝后,径直走向了曾外祖母。
“小爱,你来啦。”感觉到凌天爱走来,曾外祖母也像在“爱尔号”上的时候那样,带着慈祥的笑容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宠溺和幸福地看着凌天爱,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在拼尽全力保住性命,随时都会骨化形销的人。
“嗯,来陪陪你,说说话。”凌天爱说道。
“你别怪闫宁煌医生,他真的,已经尽力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古梵天是借用了圣主的灵力施展的元灵术,闫宁煌医生作为一个异族族人,无计可施也是常理之中。”曾外祖母说道。
“我知道。”凌天爱平静地说道,接着已经倒着开水,照顾起了曾外祖母,“我真的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我自己的曾外祖母,我也比谁都清楚,她很厉害,也很顽强,我相信她,没有什么是能把我们打倒的。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
“傻孩子……”曾外祖母忍不住眼泛泪光,一双满是皱纹的手心疼地抚摸着凌天爱的小脸蛋,“曾外祖母已经是一个近百岁的人啦,生老死别,那都是很正常的。”
“不。”凌天爱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果说,曾外祖母是因为自然之力而老去,凌天爱就是再难过也会接受,但现在并非如此啊,如果不是她,曾外祖母根本无需承受这样的痛苦和磨难,她可以在人族的世界里,平平安安地生活和老去。凌天爱不能接受的是,曾外祖母因她而……(实在说不出口那个字儿)
只要还有希望,凌天爱都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救曾外祖母!她要还给曾外祖母一个幸福、平凡、安定的万年生活。
“我要去天源族的东辕谷,借阅《灵文禁术》。”凌天爱说道。
“什么……”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众所周知,《灵文禁术》是天源族的禁书,想当年,凌天爱的曾外祖母就是因为偷看了这本禁书,才会落入了古梵天的圈套,让他有机可乘、借题发挥,将古心弦逐出天源族,离开守界圣女之位。
如今,凌天爱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借阅?呵呵,谁会同意借给她啊!也不看一看,现在病房里就站着一个天源族东辕谷的守界灵使,而且,还是来自守界圣女家族的呢。
“小爱,你可知道,要进天源族的东辕书库,可不比进东辕圣殿容易啊,特别是在当年的古心弦事件以后,东辕书库的密室就没有人能再进去过了,守卫是森严了不止一百倍。”古月瑧说道。这句话,是抛开他的身份,只站在朋友的角度上说的。
“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要偷溜进去,也没打算要硬闯,我会堂堂正正地跟当今天源族守界圣女提出,我要借阅的想法,交换的条件,他们可以随便开。”凌天爱坚定地说道。
古月瑧一下子语塞了,只是看着凌天爱,不发一言。
“只剩下最后一个封印了,天源族的东辕谷我是非去不可的,不管是东辕圣殿还是东辕书库,我都要去。你,会帮我吗?”凌天爱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对古月瑧说道。
凌天爱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已经不同往昔了。从她身份暴露的一刻开始,她与天源族之间,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一个族群里,总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圣女的,这是原则,更是面子。而且,她与古月瑧之间,身份更是尴尬,几乎已经到了非你即我的地步了吧(在天源族看来)。
这一次,凌天爱的目的地是古月瑧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虽然他是属于守界圣女家族,但东辕谷也算是古月瑧的半个家了。去还是留,帮还是不帮,全凭古月瑧决定。
“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古月瑧低沉地问道。
“自恋自大的人。”凌天爱不假思索地说道,“还有重情重义的人。”
虽然古月瑧曾经隐瞒了自己是天源族守界圣女继承人的身份,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也是一副玩世不恭坐等看戏儿的讨厌形象出现,但是,每一次古月瑧奋不顾身挺身而出的时候,凌天爱都看见了。或许古月瑧的话里,总是真假参半,但他从没有坑过也没有害过凌天爱。这份真心,凌天爱是感受到的。
只是,毕竟身份不是一般尴尬……
凌天爱实在是没有理由以朋友的身份,对古月瑧进行道德绑架,虽然,古月瑧的这份力量,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已经不想要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只要能降低一点儿风险,她都愿意去做。所以,凌天爱才会提出“借阅”。
“还好你有补充,不然,我都以为白交你这个朋友了。”古月瑧无奈地一笑,“天源族是我的家,东辕谷是我出生的地方,有我的家人,也有我的朋友。如果只是借阅,我想,天源族不会这么小气的。”
听懂了,古月瑧的意思就是,凌天爱他会帮,东辕谷他也站,只要双方和平协商,不发生任何冲突,他就愿意当这个中间人。虽然,大家都明白,这个中间人不好当,所谓的和平协商不发生任何冲突,几乎就是一个妄想。
但,管他呢,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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