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闫宁煌的这个答案,古月瑧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内心的难受也是无法掩盖的。
“所以,曾外祖母是属于用力过猛的情况。”古月瑧冷静地说道。
“嗯。”闫宁煌点点头,“她只有一次机会,只能全力一搏。”
“全力一搏……能提升多少的成功率?”古月瑧问道。
“你的曾外祖母是一个很厉害的异灵者,相信在天源族里,绝对算得上是前十位的高手,她的全力一搏,大概能提升5%-10%的成功率,这个不好说。”闫宁煌说道。
“5%-10%?”古月瑧冷冷一笑,用一条性命拼来的成功率,不过就是5%-10%,人命是不是太轻了一些。
在跟古月瑧解释的过程中,闫宁煌已经基本掌握了古晴天的情况了。
“我现在要马上对古晴天进行一项紧急手术,因为她施展的那个元灵术的影响,使得她身体的灵子和灵力一直在往外流失,若不止住这种情况,恐怕,她连熬过半小时都不可能。”闫宁煌说道。
古晴天虽然非常虚弱,但是神智还是清醒的,她紧紧地握住古心弦,完全不愿意分开。毕竟,古晴天也是天源族里最优秀的医师和药师,她自己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闫宁煌的手术,不过是在尽人事而已,根本毫无作用,与其浪费时间去对这副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躯体进行抢救,还不如把时间留给更重要的人。
古心弦完全可以理解古晴天的想法,但是,让她放弃抢救古晴天,她做不到。喊着泪,古心弦只好将古晴天的手推开。
“晴天,相信闫宁煌医生,我们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的。”古心弦说道。
这话,大概是在安慰古晴天,也是在安慰她自己吧,晴天,你一定要撑下去,古心弦如是想。
一张幕帘落下,隔开了古晴天与古心弦,看着一个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在幕帘之内来回走动着,忙碌着始终没有停歇下来,古心弦整颗心都揪住了。她怕,怕她这一松手,会成为她们的终身遗憾,更怕不松手,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更大的遗憾。
神族啊,如果你有一丝怜悯这两个为了天源族、为了人族而付出了一生的女孩,如果你有一丝念及她们一族所作出的贡献,那就施舍一点点恩惠,让她们俩能够见上最后一面,聊上最后一次天吧。
病房内,古心弦和古月瑧揪心地守候着,病房外,凌天爱、江子樱、费琼和张祁也都时刻不敢离开,来回踱着步,根本就坐不住。
如果你问闫宁煌有多少把握,他不会回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救人,是他的使命,他唯有尽力而为。
……
煎熬的时间终于过去了,当幕帘拉开的一瞬间,古心弦已经拖着病弱的身体一脚踏入,握紧了古晴天的手。
此刻的古晴天,紧闭着双眼,虽然是昏睡当中,但是眉头却一直深锁,看得出来,她的内心里,还有许多放不下的东西,久久困扰着她的思绪。
古心弦轻轻地把手指放到了她的眉间,缓缓地替她舒展开来。
“晴天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是改不了为我操心的坏毛病呢?”古心弦心疼地说道。但是,看着她安然无恙地静躺在病床上,即使此刻她们俩仍旧不能沟通,那也是心安的。
“我已经暂时止住了古晴天的灵子和灵力的外泄,但这个元灵术非常强大,能维持多久,我也不能保证。”闫宁煌说道。
“煌,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古月瑧在一旁低沉地问道。
“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了,我对专业的执着,你是知道的。”闫宁煌绕了个圈来回答古月瑧的问题,因为,直接回答,实在是太伤人了。
古月瑧沉默了……看着两位老人的画面,古月瑧静静地退出了病房。
“古月瑧!”看着古月瑧落寞地走出来,凌天爱几人立马迎了上去,“晴天婆婆怎么样了?”
古月瑧摇摇头,只沉默地走到走廊上的椅子处,坐了下来,低着头,闭合着双眼,许久,许久,只看见地板上,湿漉漉的两滩水迹,久久没有干涸的迹象。
病房里,只剩下了古心弦和古晴天。
虽然动作不太利索,但是,古心弦依然坚持由她来独自照顾古晴天。虽然她们同龄,但是古心弦从小就是一个粗糙和心大的孩子,总是免不了让古晴天操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晴天就更像是她的姐姐一般的存在了。
“晴天,你记得吗?小时候,我生病了,一直没好起来,你偷偷溜进圣殿里,取圣水给我喝,说是能得到女娲娘娘的庇佑就会马上好起来。结果,圣水没取成,还被东辕长老罚你抄书抄了三天三夜。”古心弦说着,自己也笑了,“后来,我病好了,为了替你出一口气,还去整蛊东辕长老,让他在一次重要的仪式致辞上口吃,引得大家都在笑。结果,害得我们两个一起被罚,那次更狠,抄了七天七夜的书,还当了一个月的苦力,把东辕谷的公共厕所都刷了个遍。大概,我是最悲催的守界圣女继承人吧。你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才会交了我这样一个一直给你添麻烦的好朋友。”
也许真的是老了吧,又也许这些都是古心弦埋在心底最珍贵的回忆,一个一个画面竟不由自主地从脑子里蹦出来,那时候,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真好……
“还有一次啊,因为被我连累,又让你被东辕长老罚抄书,害你没有时间复习,老师还趁这个时候来了个突击测验,为了让你顺利过关,我自作主张替你作弊了。哈哈,那一次,我们被罚得可惨了……”
就在古心弦不停地说着与古晴天之间的回忆之时,忽然,古晴天的手,动了一下!古心弦立马激动得停下来了,内心里,又惊又喜,竟一下子心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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