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景阳宫,高挑女将领先姜晨半步,带着他向着皇城北部的方向走去。
姜晨一路跟着,面上从容不迫,内心忐忑到了极点。
虽说那女帝说了若能救回那什么七叶血兰花,就放过自己,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哪有这个能耐?
等到那花死了,还不知道迎接他的是个什么下场!
英俊、帅气的自己,说不定就会被女帝拘禁在这皇城之中,被她随意亵玩、当成泄欲的热兵器,永不见天日……
这样的结局,实在是!实在是!无……无法拒绝。
咳咳。
“这位……将军,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止住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姜晨开口向着前方的女将询问。
这女将能带刀贴身护卫女帝,定然是她的心腹,说不定能从她口中得知一些有关女帝喜好的信息,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姜晨问出话之后,等待着高挑女将的回答。
然而,那女将却是恍若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将军?”
多好的姑娘,可惜是个哑巴……
正当姜晨心里叹息着想要放弃的时候,女将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转过了头。
“皇城九门提督,楚清!”
听到女将冷漠的声音,姜晨怔了下神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这位女将的职位和姓名,拱起手行了个礼。
“原来是楚提督,草民有礼。”
他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微笑,澄澈而阳光。
前身从一个穷苦书生蜕变成骗术带师之后,已经懂得了充分利用自身与生俱来的优势。
放在他原来那个靠海的东部边境小城,这样一个微笑,就能让世家少女们芳心暗动。
然而,楚清楚提督,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秀美的脸庞上眼神愈发冰冷,将他从头审视到尾。
“你好大的胆子。”
她冷冷开口:“陛下何等人物,岂容尔等男人亵渎?这谣言传遍大江南北,你这罪魁祸首,当真是罪该万死!”
岂容尔等男人亵渎?
这话有点古怪啊……
而且,她刚刚说到“谣言”的时候,似乎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姜晨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这楚清楚提督,对大周女帝,有着什么非分之想?
气氛忽然变得橘了起来。
面对楚清的注视,姜晨不慌不忙的回答:
“刚刚陛下面前,草民已经解释过了,这谣言与草民并无干系,还请楚提督莫要加莫须有之罪。”
我虽然没找到这局怎么翻盘,但我一定要拖下去!
拖,就硬拖!
“哼!”
楚清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牙尖嘴利,反正陛下已经下令,你若是救不活那株七叶血兰花,后果自然不用我多说。”
说罢,她不再搭理姜晨,转回身径直向前走去。
………………
两人又没有交流的走了一段路程,一座树木葱茏的园子出现在了前方。
“楚提督,您怎么来了?真是让我这灵物园蓬荜生辉啊!”
没等两人站定,园子之内一个身材富态、满脸堆笑的中年胖子就迎了出来,嘴里尽是奉承。
楚清表情依旧淡漠,对他问道:“海管事,那株七叶血兰花如何了?”
“哎!”中年胖子海管事马上苦了脸,“属下无能,这七叶血兰花的状况,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对了,楚提督,这位公子是?”
他之前直奔楚清而来,这说了两句话,才注意到了站在楚清后头的姜晨。
海管事眼睛微微一眯。
衣着是蜀锦,穿这个的非富即贵,还有这气质,绝非是寻常人家能够养出来的……
是哪家贵人的后代?
海管事心中有了个初步的判断,面对姜晨的神情愈发亲切和善。
“这位是东海会稽郡的姜晨姜公子,奉陛下之命,来你这灵物园医治七叶血兰花。”
说到“姜公子”的时候,楚清刻意加重了语气,随后她又转向了姜晨,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姜公子,这七叶血兰花,可就交给你了。莫要让……陛下失望啊!”
说罢,她也不等姜晨回答,身形一动,已是如鬼魅般出现在道路的尽头,下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老阴阳人了……
姜晨看着楚清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可惜看着一步就闪过数百米的楚清,再看看自己,他只能保持一副礼貌的微笑目送她远去。
“楚提督身为武道三品见神境的强者,身法真是超乎我等凡俗的想象。”
海管事感叹一声,旋即看向姜晨,拱手行礼。
“我叫海大富,承陛下隆恩,如今是这灵物园的总管事。”
“在下姜晨,一介布衣,见过海管事。”姜晨回礼。
布衣?
海大富眉头一皱。
这跟他之前的判断相悖了啊!
等等,姜晨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忽然,海大富眼睛猛地睁大,想起之前听过的一段风花雪月。
是他?
可如果是他的话,怎么之前看上去身为陛下心腹的楚提督却对这姜公子似乎态度不睦?
对了,倒是有传闻,楚提督对女帝有磨镜之念……
哎呀,都对上了!都对上了!
海大富恍然大悟,看姜晨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笑容灿烂到了极点。
这可是未来的皇夫啊!
“海管事,我们去看看那七叶血兰花吧。”
看着海大富的表情,姜晨不明所以,不知这海管事为什么更加热情起来。
哎,想必是被他英俊的脸和出尘的气质所折服了。
帅气的人,生活总是更加辛苦些。
“好好好,七叶血兰花在甲子园,姜公子您请随我来。”
海大富连忙应下,在前面带路。
在灵物园中饶了约莫半盏茶,两人抵达了七叶血兰花所在。
空旷的黑土中央,一朵生有七叶、颜色如血,绚烂到极点的花朵正生长其间,淡淡的香气飘散出来,让闻到的姜晨感到一阵清凉。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朵绚烂的花朵,此时已经是蔫的差不多,奄奄一息了。
“哎,七叶血兰花是罕见的灵物,我等并无合适的养育之法,只能按照常规的法子伺候着,可这花的景况,却是每况日下。”
“我等无能,若是放在武逆之时,只怕少不了受重罚,幸好当今圣上宅心仁厚,只要不是欺君大罪,其他的,轻则罚罚俸禄,重则贬官、去职罢了。”
海大富看着无精打采的七叶血兰花,一阵唏嘘。
欺君?
听到这个词,同样看着血兰花的姜晨状若无意的问道:“不知这欺君之罪,又是如何惩罚?”
“欺君之罪,当然也是有大有小。”
海大富答道:“这重的,若是扯上了谋逆之事,当然是死罪难逃,这轻的嘛……”
“轻的如何?”
姜晨眼前一亮。
“轻的嘛……”
海大富笑容满面:“宫刑,流三千里。”
“哦。”
姜晨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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