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修马不停蹄的被人带着见了好几个师傅的故交,皆是位高权重之辈,或许别人会觉得兴奋至极,可李修只感觉到了心累,那些个老爷子个个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和师傅一个级别的,要不是他多活了几十年,还真应付不来,倒不是对他有意见,可是个个都想让他进体制里,他们也不想想,他是跟着师傅学了十年,该学的不该学的都学了,关键是他没上过一天的学,户口本上写着是小学,可那是为了好看,总不能写文盲吧,就这样,进什么体制啊!
再说,他志不在此啊,体制哪是那么好混的,他可不想把自己装进去,他还有自家娇娇的媳妇要照顾呢,进体制里,他哪有时间和媳妇卿卿我我的了,他是傻了,才会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他说最喜欢魏晋风流也不是假的啊,他还真是崇尚魏晋风流呢,那种肆意洒脱,唯心维己才是他真正喜欢的生活。
安顿好媳妇闺女,李修就带着王东方几个火速的南下了,该拜访的都拜访了,他还要养家糊口呢,现在离开也不算失礼了!
李修跑了,他媳妇周莲还在呢,这些个老爷子有好几个已经退下来了,平时也是闲着没事干,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一个故人之后,还是那老狐狸的高徒,大半是爱才心切,还有几个是单纯的喜欢李修的性子,这不闲来无事就跑到李修的小院里找他,听说他带人跑了,愣是把几个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瑾琛媳妇啊,你得多劝劝这小子,哪能让他老是这么天南地北的跑啊,有个安稳的工作多好啊,看看现在,就留下你们娘两个,这得遭多大的罪啊!”
笑着给几个闲着没事干的老爷子添茶,周莲放下茶壶轻轻的说:“您们几位老爷子的苦心,我和瑾琛都明白,师傅泉下有知,定当欣慰我和瑾琛能受他的余泽庇佑,不瞒各位,瑾琛天性肆意洒脱,受不的拘束,更何况被师傅教养了十年,师傅更是对他百般疼宠,纵容有加,更是将他的天性给宠惯的无法无天。”
看了看几位老爷子若有所思的模样,周莲微笑着继续说:“他的性子不适合进体制,几位老爷子也清楚,古语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瑾琛现在能做到的也不过是修身齐家罢了,师傅曾教过他,做人要看得清楚现实,要明白自己脚下的路在何方,说句最直白的,就是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帽子太大太重,压坏的不只是个人,或许还有一方百姓。”
“云起那个老狐狸教出的高徒怎么会如此,瑾琛媳妇,你说的是不是有些严重了?”
“各位老爷子,您们都是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的一方大佬,师傅和您们共事过,您们觉得师傅能受得了约束不犯错误吗?”周莲笑眯眯的问着。
几位老爷子相互看看,这个……当年云起可不就是受不了约束隐遁了的嘛!
“瑾琛的性子比师傅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晚辈在这儿把各位老爷子当自家长辈,也说说心里话,您们的爱护和庇佑之情,我和瑾琛都明白,也很感激,只是瑾琛的性子的确不适合,他洒脱肆意惯了,何况爱国也不一定非要进体制啊,只要有心,做什么都能为国为民,我想这也是师傅最想看到的。”周莲看着几位老爷子郑重的说。
这几位老爷子都是为国为民立下赫赫战功的有功之臣,周莲也是一直都很敬重他们,他们的本意是好的,照顾提携故交之后,也难为他们这片心意了,她多活了几十年,世事皆看透,为官之道不是普通人能驾驭得了的,不是说李修不行,而是李修志不在此,她也无意勉强于他,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为难自己,活的顺心如意就好,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何况李修的性子就像书中所写,生前哪管身后事,浪的几日是几日!
“也罢,云起的性子就有些放浪不羁,这瑾琛怕是也如此吧,由着他们去吧,咱们几个老家伙还在,更何况还有首长呢,这么些人还护不住一个李瑾琛!”
“就是,有我们看着,由他去吧!”
……
“周莲在这儿替瑾琛谢过各位老爷子!”周莲起身对着几位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行礼完毕才红着眼圈说:“瑾琛自幼父母缘浅,师傅待他如亲子,师傅过世后,午夜梦回之时,经常想起师傅,可惜师傅几乎不和他提以前的事,现在有幸遇见各位,您们是师傅的至交,若是可以,那么在瑾琛回来后,请多和他说说师傅之前的事吧,那会是他梦寐以求的!”
几位老爷子也都是性情中人,听了周莲的话,看了周莲的举动,都是心中暗自赞叹,知情知理又大气,这老狐狸教出的小狐狸眼光可是真毒啊,在乡下地方,能淘出这么一个媳妇了,这李瑾琛也是厉害了,还真没辱没了老狐狸的一番教导!
“说说这瑾琛父母缘浅是怎么回事?”
周莲不带任何个人色彩的复述着她所知道的事情,从李修小的时候一直到他们来京都,事无巨细的轻轻诉说,她不是在卖惨,只是把真实的情况说一下,让他们明白李修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毕竟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早晚晚都会知道的,从旁人口中说出来的事情,未必有她公正。
“就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你婆婆就不待见瑾琛,她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都说小辈无法质怨长辈,公公婆婆毕竟对瑾琛有生养之恩,远着一些,该怎么孝顺就怎么孝顺,血脉亲情,有今生没来世的,就这样吧,各自安好,瑾琛现在也不会去祈求那些所谓的亲情,师傅待他如师如父,他不缺父爱的。”周莲轻轻的说。
“唉,一样米养百样人,父母是没得选择的,也难为瑾琛了!”
“没什么难为不难为的,世事坎坷,人活着就是这样,要不怎么说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的,不然怎么会一出生就哭着来到这世间呢!”周莲笑笑说,苦什么呀,有上辈子苦吗?上辈子的她,上辈子的李修,不只是意难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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