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很干净,一点也没有异常。可是金瞳的眼光,却缓缓的落在了正挣扎着站起来的人身上。
他突然想起了师父曾说过的一句话,“道家出了郑老贼,真是师门不幸!”他从没见过师父脸红脖子粗的骂一个人,似乎是愤恨至极,却又似乎带着一点说不清楚的痛惜。师父没有具体的说是什么事而让他破口大骂,可现在,金瞳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点思绪。
田思思已经站了起来,易天维站在旁边盯着她,眼角的余光却不时的扫向厕所门,期盼着金瞳能快点出来。
方才,他看见那女的悄悄的塞了一样东西进口袋,直觉告诉他,那东西一定跟厕所里的这东西有某种关系。
现在,那田思思摆明是要离开,他不想让她走。
似乎是看透了易天维的心思,田思思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之色,她伸手擦掉嘴边的血迹,一步一步的往易天维逼近。
易天维被她眼底的凌厉之色震住,竟被她逼退了一步。
正这时,金瞳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面上表情很复杂,眼神更是冰冷。
“以前无论你怎么欺负我,我只觉得是你不懂事,没想到你是心思歹毒!你居然会做这种事,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金瞳对着那虚弱的背影冷声道。
那背影一怔,易天维瞧见田思思的脸上缓缓露出讥笑的表情,“难道你的心里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心思歹毒吗?”
“你!”金瞳咬牙狠道,“郑老妖心术不正,以后必定不会有好下场。你跟着他助纣为虐,你就不担心以后被他害惨吗?”
田思思闻言,心里一怔,面上却是冷然一笑,“你何必说我,你不也是对李老怪言听计从吗?”
“我师父他没叫我去害人!”金瞳气从心生。
“你是没有去害人,但人因你而得祸,甚至丢掉性命的却也不少。更何况,你做事手段难道不毒辣吗?”田思思冷哼。
“你!”金瞳为之气结。
易天维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唇枪舌战,心里隐隐觉得那田思思是在故意激怒金瞳,让他失去冷静,借此转移注意力。他忍不住朝金瞳眨了眨眼睛,使眼色,奈何金瞳却一门心思和田思思拌嘴,对他的暗示瞧也不瞧一眼。
田思思却对易天维的心思了然于心,冷哼一声,快步越过他就往前走。
易天维见状,急忙跑到金瞳面前伸手戳他,“别让她走!她兜里有东西!”
金瞳似乎是真的被田思思气到了,居然完全不理易天维的提醒,冷哼着,看也不肯看那踉跄离开的人一眼,更别说去追了。
易天维内心叫苦,看来这家伙也是个没脑子的,被人家姑娘三言两语就激的没了理智。
易天维正准备硬起头皮去拦离开的田思思时,却见那硬撑着往前走的人突然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哎,她晕了!”易天维叫道。
金瞳冷着脸望了一眼,瞧见地上的人,这才迈步走过去。
易天维忍不住叹了口气,越来越好奇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能到针尖对麦芒的地步。
金瞳将地上的人横抱起来,快步走出公司,易天维也快步跟了上去。他以为今晚肯定能大干一场的,结果没想到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心里忍不住又有些遗憾。
两人回到酒店,金瞳将田思思放到床上,然后握住她的手搭脉,查看伤势。
易天维在一旁怎么看,也觉得金瞳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金瞳,脸上的冷漠完全不见了踪影,眼底有着真切的关心和紧张。
易天维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一眼就瞧出来了金瞳是紧张人家姑娘。
想不到,那张冰棒脸,居然也会融化。
易天维的心里忍不住贼笑,终究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戏。
金瞳哪里知道易天维的心思,全副心神都在田思思身上。瞧她的模样,加上刚刚的搭脉,他已经知道了田思思伤势不轻,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侵蚀。
好强大的妖力!只怕那厕所里的东西已经接近神了吧!
金瞳一念及此,心往下一沉,想不到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妖物!
正这时,昏迷的田思思醒转过来,睁开眼睛,正对上金瞳注视自己的双眼,不禁心神一怔,竟然忘记了呼吸,娇俏的脸上不知不觉浮起了一层绯红。
金瞳也是一怔,两人静静的对视了片刻,几乎是同时别开了头转移视线。
田思思压下心底异样的情愫,愠道:“谁要你多管闲事的!”
“我倒是想管闲事,可惜我管不着!”金瞳冷哼,“你受的伤我治不了。”
你当然治不了!田思思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她挣扎着坐起身子,想掀开被子下床,结果眼前一阵晕眩,人又软软的靠在了垫子上。
金瞳盯着她看了两眼,眉头蹙的更紧,“你的伤……”
“死不了!”田思思闷哼,紧皱起来的眉头出卖了她的嘴硬。
金瞳一听,面色已是阴沉不已,可终究到嘴的话没有说出来,他转身在行李箱内翻了起来,不多时找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两颗橙黄的大药丸送到田思思面前,“这是我师父炼的固元丹,虽然治不了你的伤,但是能让你恢复些体力。”
田思思别开头,并不领情。
金瞳见状,突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强行捏开,将两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逼着她咽下去后才松开手。
“混蛋!你敢逼迫我!”田思思怒吼,一张俏脸气的粉红。
“跟你学的!你以为总是你欺负我,我就不会以牙还牙吗?”金瞳冷哼。很显然,他这招正是师承眼前的这位怒火冲天的姑娘。
田思思被他这样一说,顿时哑然。她对他做过的事情,她可没有忘记。当年,她也是以这样的方法逼着不肯吃药的他生生吞下了那闻之欲呕的药丸。不过区别在于,当年她逼着他吃的,是她炼的药丸,是拿他当小白鼠做实验。现在他逼迫她,却是为了救她的命。
本质根本就不一样!
“你先调息身体吧,等到稍微恢复一些了,我们再好好聊聊!”金瞳说着,转身走向电脑,抬头却看见易天维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要走!”田思思冷道。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走不了的。”金瞳面色淡然的走到电脑前坐下,“除非你告诉我,那厕所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情,我已经警告过你了!”田思思怒道。
“我们已经卷进来了。”金瞳不依不饶。
田思思气的冷笑一声,“阳关大道你不走,偏偏要挤上这独木桥!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你明知道我是在为谁做事,居然还胆大妄为,难道你就不怕惹恼了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金瞳闻言俊眉一挑,冷眼望着坐在床上怒火中烧的女子,沉默了片刻,道:“惹恼他也无妨,我们两方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敌,添这一件事也不嫌多。”
田思思为之气结,将捏在手中的杯子狠狠一摔,整个人重新靠回枕头上,闭上双眼沉默了起来,居然是打定主意不肯再多说一句。
室内一时沉默无声,气氛却是剑张弩拔,犀利的割人。
易天维作为旁观者,瞧着这两人唇枪舌战大半天,绕来绕去就是绕不到正题上,更是头疼不已,连连叹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金瞳的脸色越来越沉,床上的人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几乎血色尽失。
易天维知道这两个人是在赌,金瞳赌田思思会说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而田思思则是在赌金瞳不会见死不救。毕竟,田思思现在身受重伤,金瞳又医治不力,他只能放她走,让她去治疗自己保命。
其实这样的赌气,一开始就已经能猜到结局了。
田思思拿自己的生命来赌,又怎么会输呢!
果然,金瞳缓缓的站了起来,出声道:“你走吧!”
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结果,田思思一把掀开被子,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易天维知道金瞳面上虽然无异,可是心里一定很不爽,于是起身走到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无声胜有声的方式来宽慰他。
瞧着田思思关上门离开,金瞳的眼睛里缓缓流出一丝算计。
易天维尚未看明白,金瞳已经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缓步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许久,然后打开门跟了上去。
易天维虽然不明白金瞳到底是要做什么,却也依然乖乖的跟着他往外走。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像做贼似得,从房间里出来,关上门,然后亦步跟着田思思离开的方向。
夜色越加的深沉,在这夜深人静的黑夜之中,似乎有某些未知的东西,也在蠢蠢欲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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