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动听的情话,听到她这么一句严恪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她心里记着他嗓子受伤了的事。
“在我醒来之前,我总听见你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好好多好多话,然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天阑珊眨着大眼睛。
严恪却板了脸,“转过头去,不要看我。”
“为什么?”天阑珊委屈的扭头。
因为你太认真,认真的太可爱,可爱的我会忍不住想吻你。
严恪抱着怀中的人,眼里全是她,仿佛怀里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这一句情话,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辉煌的宫殿之中,一男一女相拥而眠,其间流动的幸福,竟是比宫殿内的玛瑙宝石玉器更加璀璨万分。所有的宫女都不由放轻了脚步,因为这一幕太美,竟是不忍心去惊醒他们。
皇宫里的一切设施都比民间好太多,否则天阑珊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来皇宫盗取各种奇珍药材。所以严恪的伤势很快就好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泡在寒潭中如此之久,一身健康早就被毁了个七七八八。
太医说,他落下了隐疾,在冬日里会极为怕冷,恐怕再也离不开暖炉半步了。
可不是吗?恰巧,这个季节是冬季。而且还是隆冬时节。现在人人都知道了严相畏寒的事。在大雪窸窸窣窣落在落在世间的每一处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外玩耍,庆瑞雪,兆丰年。唯有他一人披着厚重的大氅,抱着暖炉喝着气。
但也是这么一个人,参与朝政不过短短半个月就为南晋出谋划策将南晋的动乱平息了大半,时临春节,家家户户也都憧憬着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年,好迎来新的一年。新的一年总是美好的。所有人都这样以为着。
严恪现在和天阑珊一齐住在皇宫里,武昭帝赐给他们一座阁楼,题名--蒹葭。天阑珊在皇宫里很无聊,她想出去玩,但严恪每日畏寒仍要奔波于御书房和蒹葭阁楼之间,看他每日出门都要披着大氅抱着手炉,天阑珊心里都疼的要命。严恪说到底是因为她才落下了畏寒的隐疾。
即使后来的严恪三言两语就轻描淡写的讲完了他们怎么从寒潭落下遇到了白琼鱼王,又通过那三件莫名聚在一起的物件打开了大门,又落入了弯弯曲曲的长廊,漂流着到了皇陵。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那些日子的凶险囊括。
天阑珊蹲在阁楼的门外阶梯上,伸手在大雪里接了雪花,又把它撒开,她想,自己大约是永远也离不开严恪了。
“晨曦,想什么呢?”严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天阑珊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一脸欣喜的扑到自己身上,他连忙将她抱住。
“怎么还这么调皮!”严恪有些无奈,却抱着她向屋外走去,外面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了满地,雪白的世界单纯的没有丝毫杂质。
“啊呀!”天阑珊却不依了,挣扎着就要下来,“外面可冷了!你不要出去!”
“不许动,为夫待会儿抱不住你摔了你怎么办!”严恪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却带着比以前更加温柔的笑意。天阑珊不敢再动,却抬眼气呼呼的看着严恪,看着他依旧披着黑色的大氅,脖子上是最新上贡的雪狐皮毛,很是保暖,龙玄参二话不说把它赏给了严恪。如今雪白的皮毛同纷飞的大雪一起,竟是衬着严恪的面容更加温润了些。
“严恪,你不要不听话好不好!”天阑珊嘟起嘴,不高兴严恪总是乱来。他在外面不能久待,他的身子经不住。
“夫人乖!”严恪抱着天阑珊走到蒹葭楼外的长廊下,才把她放下来,结果下一刻天阑珊就要拉着严恪回去,小脸上满是不悦。
“外面那么冷,你别冻坏了身子!”天阑珊眨巴眨巴眼睛,眼睛里泛起水气,如今她穿着纯白色的宫装,领上的几许精美刺绣更是衬得她可怜兮兮的。
严恪看了她半晌,本想陪她在雪里玩耍,却不曾想她如此在乎自己的身体,他无奈一笑,开口道,“好!”
他的本意是给她快乐,不局限她。快乐是个比较级,乐多于忧,自然乐。但若是因此让她担忧,他给她的快乐又有何意义呢?岂不是让她忧吗?
天阑珊听他应了,就欢欢喜喜的拉着他回到了阁楼中,给他脱下大氅换上手炉,然后拉着他往室内跑。
“你跑那么急做什么?”严恪不急不忙的走进,却在看到屋内的场景后不由停住了脚步。金碧辉煌的室内,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沁人心脾的馨香,大束大束的红梅摆放在宫殿的各处,傲然绽放着自己独自的风姿。这些,很明显是天阑珊的杰作。看着这么多的梅花,几乎把室内原本的颜色都遮掩掉,严恪都不由怀疑她是不是直接把梅园的梅花都给撸下来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想到这儿,严恪不由莞尔一笑。勾起的嘴角竟让他的笑容比这满室的梅花还要艳丽三分,一双桃花眼里照映出来的红梅折射出旖旎的光芒。那么一瞬间,天阑珊却只觉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好、好看吗?”天阑珊结结巴巴的问道。她的气息因为刚才的惊艳而变的有些紊乱,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好看。”严恪含笑点了点头。那一瞬间的夺目光芒几乎让天阑珊惊艳的几乎窒息,她几乎是又扑倒在他身上,在他怀里蹭个不停,心里一头小鹿在不停的乱撞!啊呀!这么优秀的人是她的!
严恪看着如同小猫儿一般在自己怀里蜷缩着的人儿,不由失笑。他再次怀疑自己究竟是养了一只宠物还是一只宠物呢?
天阑珊感觉到严恪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舒服的在他怀里眯起了眼睛,然后趴在他怀里仰起小脸,露出一抹比满室梅花更让严恪心动的笑容。
“严恪,这是我给你的冬天!所以你不许往外面乱跑噢!”
严恪听着她的话语,心想,他的晨曦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满室的光芒落在严恪的眼中,露出只属于天阑珊一个人的温柔和深情。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冬天!”
天阑珊的眼睛里一下子亮了起来,璀璨无比。
严恪看着天阑珊想,南晋的一切已经逐渐步上正轨了,该平息的叛乱也解决的差不多了,他暗搓搓的准备找个时间辞官。他的夫人还是适合放养,不适合家养。当然,放养也是在他陪着的情况下。他如此愉快的想着。
东兴国,凌云城大皇子府邸。
大雪窸窸窣窣的落在每一处,何青云执着落满红梅的伞,兴致高昂的想找轩辕凌分享他的秘密。他居然才知道自己和他居然传过绯闻,而且居然还间接推动了皇帝对于轩辕凌娶妻一事的发展。
一想到轩辕凌得知此事的表情,何青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何青云熟门熟路的绕到大皇子休息的主殿,却不料远远就听见殿内传来的争吵声和乒乒乓乓的声音,何青云摸了摸下巴,难道现在是家暴时间?
推开门,利落的转身躲开一只砸过来的花瓶,但是砸到了没来得及躲过去的小厮身上,何青云摆了摆手让他下去,而殿内的家暴行动已经停止了。这才收了伞,一蹦一跳的进去。
“凌,你被家暴了?”何青云瞪大了眼睛。
纵使轩辕凌身上没有伤口,但是看木瑶瑶盛气凌人的模样,和轩辕凌狼狈的样子,何青云觉得自己真相了。
“去你的!没大没小!”轩辕凌掩饰的教训何青云,实则内心一片冰冷。这个木瑶瑶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若不是看在她肚里孩子和木家的份上,他岂会容她在他头上如此作威作福。
“切!皇子妃安好。”何青云没理他,同木瑶瑶行了个礼。
“哼!”木瑶瑶正在气头上,她听丫鬟说轩辕凌在房间里藏了一个女人的画像,哪里会理何青云,反而越发张牙舞爪,“你快说,画里的女人是谁!”
“画?”何青云有些疑惑。
木瑶瑶计上心来,何青云说不定认识这个女人,便打开了手里的画,一瞬间,宣纸铺展开来,露出里面女子的容颜。
且见画里那人一身紫色华衣,头发披散而下,额骨间一绺白发更是为她增添了妖艳而又诡谲的气息。但偏偏仔细一看,那人的面容却是极为稚嫩,表情极为单纯。单纯与妖艳并存,这两者极大的反差被画者勾勒的淋漓尽致。
何青云心里发忖,难不成轩辕凌对那女子真的上心了?但那人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居然引得轩辕凌惦念至今。
“好青云,快告诉本妃,这女人是谁?本妃也好寻来给殿下作伴!”话说的漂亮,但木瑶瑶抓着画的手指关节泛白,面上笑意盈盈,却又带着狰狞的恶毒,仿佛要把画中人碎尸万段吞吃下肚一般。
“额,”何青云瞄了轩辕凌一眼,然后飞快地摇了摇头撇清关系,“不认识!绝对不认识!”
“青云,你莫理她。”轩辕凌拉着何青云就向殿外走去,面色难看,却故意隐忍,惹得木瑶瑶越发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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