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天气,依旧寒冷。
田禾着急推开车门下车,没穿外套,也完全不顾身旁呼啸而来的车辆。
车水马龙,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大马路上,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反常的事情,鸣笛声顿时响成一片,夹杂着恼火的辱骂声,“想死滚远点,别扯上老子!”
助理也是一阵蒙圈,降下车窗冲着急的田禾喊,“田姐,怎么了?有话先上车说啊!”
田禾就好像在自己身边装了屏蔽仪,不理会周边的人,拧眉站在马路中央,左顾右盼一番又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去。
凉风嗖嗖,吹乱了她的秀发,马尾随风摇摆,神情很是焦急。
刚才虽然只是一扫而过,但是她看到了他的影子,那种心动的感觉,只可能是他!
田禾激动,她竟有种抛弃全世界随他而去的冲动,什么工作,什么理想,都不如他一个眼神……
她好想勇敢的站在他面前对他说,“你好,我叫田禾,我喜欢你。”
然而,她好像没机会……
她沿着原路返回,眼看就又要回到云舍,一辆大卡车呼啸而来,伴随着紧急刹车声,那辆卡车距离的田禾不足一米远。
“特么的,你是找死吗?!”司机降下车窗就开始用流利的英语怒吼,很是恼火。
田禾也被吓到,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
她往前看去,却还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再次错过,田禾整个人都好像活在痛苦之下,鼻翼酸的厉害,委屈爬满心头。
为什么啊?
为什么老天让他们见面却又再次错过?!
如果想促成这一对姻缘,就成全他们呢,至少也要给他们见面说话的时间啊!
若是老天故意戏弄,又为了什么?她自认为从来没在爱情里犯过错,毕竟自己还没有经历过爱情!
迎着风,一个人孤苦无望的站在大马路上,站在车水马龙中间,想哭……好想哭……那种绝望憋屈,没人能体会得到。
“嘀嘀!”看田禾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大巴车司机连着鸣笛,探出脑袋,“特么的,往一边站,挡住老子的路了!”
“对不起对不起!”助理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拧着秀眉跑到田禾身边,对着大巴车司机连连道歉。
转身强行拉着田禾往一边站,“田姐,你没事儿吧?这么做太危险了,赶紧上车!”
“神经病!”大巴车呼啸着离开,司机恼火的辱骂声不绝入耳。
助理带着田禾回了车上,车外车内就像是两个季节,田禾一上车就先打了个喷嚏……
助理赶紧把车厢内的温度调高了些,先发动了车子继续前行,这才透过后视镜看着愁眉不展的田禾说,
“田姐,你要是觉得这个项目压力太大了,其实可以……”
助理话没说完,又悄悄瞥了一眼田禾,看她没有动怒这才继续说,“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没必要这么冒险的,你也知道我们老总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了解田禾,更不知道田禾为什么会生气,她以为刚才田禾疯狂的举动是因为压力太大,在发泄情绪。
田禾面无表情,把自己的外套重新披在身上,靠在车窗看着窗外。
又错过了……
又错过了!
心口难受的厉害,体内有一团无名火,想爆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爆发,就这么卡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憋的她着实难受!
“但是您想想,这也算是我们公司比较重要的项目了,能交给您办就证明您有实力,就算是这个项目您不管了,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项目交给您做!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
田禾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小助理。
对啊,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
虽然错过了,但是也能说明,他人现在还在纽约……他们在同一片蓝天下,在同一个城市里,现在……也正在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这般想着,田禾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微微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就好似空气中多了一抹芬芳,让她心神愉悦。
“田姐,你没事儿吧?你别吓我。”
田禾这情绪时好时坏,太过反常,助理忍不住拧着秀眉小声问。
田禾缓缓心神睁开眼睛,“没事儿,你刚才说什么?”
“我……”
******
李文把车停在云舍,立马有服务员过来帮纪桥笙打开车门。
刚才在车上太过燥热,纪桥笙打开了车窗,下车,一股凉风袭来,倒觉的清爽许多。
简单整理衣服,双手插兜往云舍大厅内走去……
他西装革履,眉心微蹙,周身气场强大,一看就是个生活阅历丰富的大人物。
云舍的服务员见了他都弯腰鞠躬,礼貌相迎。
“纪桥笙!”
程铭突然冲了出来,扬着拳头直接往纪桥笙身上砸,眼看砸到了纪桥笙脸上,手腕却被酒店服务生控制住。
拳风在纪桥笙脸庞划过,他微微蹙眉。
云舍是一个极其隐秘的私人会所,这儿的服务生都是千挑万选来的,哪个不是身怀绝技?!
一般人都不敢在这儿闹事儿,但是程铭,今天很冲动!
他不管这是在哪里,也不管纪桥笙的身份,他只知道若不是今天自己及时赶到,顾漓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他不认为一个让顾漓深陷危险中的男人能带给顾漓幸福,连命都保不住,何谈幸福?!
“抱歉纪先生,我这就把人清理出去!”值班经理吓的不轻,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纪桥笙今天要是在这儿挨了打,可不是他们辞职这么简单的事儿!
哪怕纪桥笙不追究责任,他身边那些忠心耿耿的兄弟们也不会同意!
值班经理话落蹙着眉头看了程铭一眼,对他身旁的两个男人说道,“带他离开,顺便让他长点记性!”
“是!”
两个男人驾着程铭就要离开,程铭用力反抗,却无果,只能低吼,“纪桥笙,你特么的要是有种我们就单挑!仗着人多算什么!今天顾漓的事情,我早晚要和你算账!”
纪桥笙眯着眸子盯着程铭看了片刻,淡淡的说,“我们去那边谈谈。”
话落径直走向湖边亭子。
值班经理闻言,赶紧有眼力价的使眼色让人放了程铭,警告,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是这里是云舍,不是你想闹事儿就能闹的地方!就算你是大人物,但是纪先生,不是随便挑衅的!”
程铭不屑的冷哼一声,整理好衣服大步跟过去,气恼的坐在纪桥笙对面。
他暴躁烦闷,纪桥笙淡定闲适,两人的情绪形成鲜明对比。
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上了茶水,又端着托盘弯腰退下。
纪桥笙叠着双腿靠在藤椅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抽了一根含进嘴里,点燃,顺手把打火机丢在圆形玻璃桌上。
淡淡的白色烟雾在纪桥笙面前升腾起来,他没看程铭,而是看着面前的人工湖。
湖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湖底嘻戏,平静的湖面在暖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妻子。”
纪桥笙淡悠悠的开口,即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也宣誓了主权。
他没说感谢程铭救了顾漓,而是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妻子,这么一说……今天这事儿就和顾漓没什么关系了,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问题。
“算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说吧,想要什么?”
程铭眉头紧蹙,“我救人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顾漓!和你没什么关系。”
纪桥笙闻言表情未变,沉默几秒钟才说,“既然这样那这个人情我就收回了,想必我妻子也已经对你表示过感谢。”
“今天这事儿,你不准备好好解释一番吗?!”
“解释什么?”
“你……顾漓出了这种事儿,你难道不担心不内疚?!”
纪桥笙淡淡的瞥了程铭一眼,担心内疚,可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表现?
“如果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没有你,顾漓也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他们压根出不了云舍,你信吗?”
“我……”程铭想说不信,但是蹙着眉头对上纪桥笙的眸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是没说出来。
纪桥笙眼神中的肯定让程铭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沉默下来。
是啊,就像刚才酒店经理说的,纪桥笙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就能挑衅的,意思很简单,他纪桥笙本身就逾越于大人物之上!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出事儿?
就算是没有他程铭,今天顾漓也能很安全!
看程铭不说话,纪桥笙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就要走,程铭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低吼,
“纪桥笙,就算是你能保护顾漓又如何?今天她的确受到了伤害,你能想到别人手枪抵着她时……那种惶恐不安吗?!
我之前就说过,如果顾漓过的幸福,我不会干涉你们的感情,但是在南城你强吻顾漓,现在到了纽约,你又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你若是想让我离顾漓远点,也要给我一个可以远离她的理由!”
纪桥笙闻言看了程铭一眼,没接他的话,大步走开。
程铭在纪桥笙身后吼,“我告诉你纪桥笙,我不管你是什么大人物,别人都害怕你,但是我不怕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特么的有什么好傲娇的?!你……”
程铭傲娇又恼火的话语不断传入纪桥笙的耳膜,他神情未变,阔步往前走着,完全没有要搭理程铭的意思。
程铭越说越气,暴躁的情绪被纪桥笙点燃,不依不闹,就像个愣头青。
其实他也心知肚明,顾漓这次出事儿不一定和纪桥笙有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纪桥笙没有保护好顾漓这是事实!
“老板,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值班经理看程铭在背后骂着纪桥笙却没搭理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仇人还是兄弟了!
若是仇人,纪桥笙绝对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更不会这般任由他辱骂,可若是兄弟,他对纪桥笙定会言听计从,绝对不会出现眼前这种现象。
纵使他很有眼力价,但是此刻看看程铭在看看纪桥笙,一时间也琢磨不透。
纪桥笙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微微蹙着眉头对李文说,“云舍的安保不合格,你回头处理一下。”
“是,少爷!”李文点头,话落又问,“今天晚上我来接您?”
“七点过来。”纪桥笙说着走进电梯,李文和值班经理弯腰恭送。
直到电梯门合上李文才对值班经理说,“这个人先请出去,不要让他在云舍闹事儿,带我去你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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