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娇做出这件事比捐嫁妆本身带给他的冲击更大。
他是正三品的中书侍郎,她是一个没了娘家的商户之女,她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一直以为自己将孟娇娇牢牢捏在了手心,看她胡搅蛮缠、撒泼耍赖都觉得是垂死挣扎。他高高在上看她如蝼蚁。
在今日之前,他一直都这样想的。
可万万没想到,孟娇娇会在最后时刻闹这么一出。她捐了孟家所有家产不说,竟然连自己的嫁妆都捐了。
别说孟娇娇心中有大义,她分明就是不想给他留一点银子。
夫妻一场,她竟如此刻薄歹毒!
裴玄恨不能撕碎了孟娇娇,可皇上在上面坐着,他什么都做不了。即便用了全部的力气克制,他的身体还是在颤抖。
衡阳公主也没想到孟娇娇会这样,孟娇娇的嫁妆已经让人眼红,更不要说孟家的家产,她说捐就捐了!
裴家没什么家底,全指着孟娇娇的嫁妆维持体面,她现在全捐了,以后裴家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她来贴补不成?
想到这儿,衡阳公主也忍不住了。
“父皇,孟氏为天下百姓忧是好的,可她到底是一个弱女子,没了钱财傍身以后还如何度日呢?”衡阳公主一脸担忧,“依女儿的意思,不如让她只捐了孟家家产,她自己的嫁妆还是留着吧。”
瑜贵妃还在气恼裴玄和衡阳公主陷害孟娇娇却将三皇子牵扯进来的时候,这会儿也没开口帮他们说话。
没错,瑜贵妃已经笃定就是这两人想害孟娇娇,却因为才回京城搞不清状况,将三皇子的庄子说成了孟万山的。
这点小事都搞不明,日后还能指望他们帮三皇子?不帮倒忙就是好的了。这会儿她对两人持观望态度,自然不会再开口帮腔。
大长公主笑道:“到底是衡阳心软,现在还记挂着孟的日后。”
孟娇娇的嫁妆可点明了要捐给北地她儿子那边的,宋玉芙不敢打国库的注意,就盯上了北地,还真是知道柿子捡软的捏。
衡阳公主心中一惊,也反应过来自己得罪了大长公主,赶忙道:“姑祖母……我只是担心她日后……”
“既担心,不如衡阳你随本宫上山祈福,就让孟氏继续留在裴家?”大长公主冷冷道。
她在皇上面前小心,不代表宋玉芙能在她面前蹦跶。
她儿子还在北地挨冻受饿呢,好不容易有孟氏捐的粮草,宋玉芙还要打劫,她岂能容忍?
衡阳公主干巴巴道:“姑祖母说笑了,孟氏是特意选出来八字相合之人,岂是我能取代的。”
“本宫从不说笑。”大长公主不轻不重道,起身看向明阳帝,“皇上,到孟氏自己的东西还是让她自己做主。咱们皇家虽然尊贵,但也没有连人家自己的家财也要一并安排的道理。”
赵皇后也道:“臣妾觉得姑母言之有理,不若这样吧,就让臣妾收孟氏做个义女,日后等她祈福下山,臣妾为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另寻良人。如此,孟氏后半辈子也算有了着落。”
皇家的义女没什么份量,但说出去好看,再者孟氏祈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即便日后真要出一份嫁妆,那也有宫里内务府操办。
所以皇后这话说的一点压力没有。
大长公主道:“皇后娘娘言之有理,孟氏既要为国祈福又捐赠了如此多的银钱助庆国百姓,实为女子楷模,该赏。”
若不是儿子那边等着粮草救命,她也不会上急切的去占一个孤女的便宜。即便孟娇娇说了是一场买卖,可她知道自己占便宜了。
此刻能帮孟娇娇讨点好处,大长公主还是十分乐意的。
明阳帝点点头:“朕亦有此意,孟氏虽为女子但心中有大义,那捐让皇后收作义女,赐封号荣盛公主。”
没有封地的公主,在封号上明阳帝还是很大方的。
衡阳公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忙活一场什么都没捞着不说,还让孟娇娇白得了个公主的封号!
一个商户之女,日后就跟她同一品阶了?
裴玄更是一脸茫然,孟娇娇成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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