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巧儿咬了一下嘴唇,“不过是区区一瓶膏药,她竟然要三万两白银,可怜女儿如今落魄,变卖了所有的私房,都凑不够三万两白银,女儿只有来见母亲,希望母亲能想想办法,只要这张脸好了,以后人生还有一些希望,不然太子看了只有厌恶,哪里还能生出半分怜惜之心?”
三万两白银!
程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个贱人,她这是在故意为难你啊,再好的膏药,也无非几百两银子,她竟然开出这个价,真真是贪得无厌,嘴脸极其无耻。”
沈巧儿面露仓皇无助,“可是女儿还能怎么办呢,也无非是任她宰割罢了,怪就怪女儿无能,斗不过她沈言。”
“是她狡猾残忍,不是她一次次嫉妒太子对你的宠爱来针对你,你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沈巧儿只是拿着袖子,按着眼角的泪水。
程氏又气又心疼,握紧她的手,“还缺了多少?这个毒贱人狮子大开口可恨,可对我们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沈巧儿睫毛一动,又落下了泪水,“女儿早就身无分文,把那些饰变卖了,也才有五六百两白银,可说是杯水车薪,与三万两比起来,区区小几百两,根本无济于事。”
多要一些,留一点自己用,好过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如果真的得到这么多白银,她很长一段时间的衣食用度都不用愁了,落魄之后,就连那个刘管家也经常给她脸色看,支个几十两银子她都要哀求,这种事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
程氏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这么说来,她得拿出差不多三万两白银了,干脆直接说是三万两。
虽然她手头上没有这么多,可是把自己值钱的东西变卖了,也超过这个数,只不过一下子支出三万两,她实在肉疼得紧。
“母亲,也没有办法吗?”
沈巧儿戚戚道,“女儿知道,母亲也有许多难处,父亲对母亲多有成见,母亲的日子也比不上以前了,这么多白银,就见母亲也……”
她重重的叹了一声,苦涩一笑,“女儿还是回去吧,比起这张脸,母亲过得好一些更重要。”
她起身正要离开,程氏拉着她的手,“母亲不帮你,还有谁会帮你,你放心,母亲会为你办妥这件事,只有你的脸好了,才能大方示众,以后才有登上皇后之位的机会啊。”
这个忙程氏会帮,可是成本太大,她已经想到用沈巧儿的将来来填补了。
“可是母亲……”
沈巧儿像是看到了希望,却也拿出一副体恤的姿态。
程氏眼珠子了一转,突然想到,若是从库房里支取,那不就是等于给她省了三万两吗?
可是三万两白银的数额太大,她还得想一个取巧的法子才行。
沈巧儿回太子府等消息,两天后,程氏突然病发卧床,大夫来看了,说是一种很罕见的病症,需要白银三万两才治好。
沈将军有些不相信,专门到她的院子来看。
程氏一脸苍白,额头却是整片青色,指尖发黑,逐渐朝整个手掌蔓延。
大夫摇头,“二夫人前几日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将军,就是要救治的话,所需银两耗费极大,只是不知道将军舍得舍不得出这个银子了。”
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将军府有人生病了,救是要救的,哪怕沈将军对程氏一直没有太多的感情,如今更是反感她的所作所为,可是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盯着大夫,眼神有些怀疑,“三万两白银数目不小,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耗费如此巨大的医治费用,若让我知道你有欺骗的地方,当心你小命不保。”
大夫一凛,“借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欺瞒将军,将军也看到了,二夫人这个样子,一般的药物怎么能治得好呢,用的都是雪山之巅采的,深海之底摘的,非同寻常啊。”
程氏虚弱地拉着沈将军的袖子,“我一条烂命死不足惜,老爷不必为了我耗费这么多的银两。”
沈将军虽然不待见她,可她变成这个模样,语气也还是柔和了不少,“你只管安心把病治好,记住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人活一世,还是要坦坦荡荡的才好。”
程氏脸上都是感动,“我爱女心切,难免有行差踏错,可是老爷也看到了,我最近都在反省,安分守己,今后也绝不再犯,这一场奇怪的大病,说了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这一次教训我记住了。”
沈将军听着还有些像话,点头,“你有这个觉悟就好,如果你再犯,以后真的有个什么,休怪本将军坐视不管。”
说罢出去了。
程氏勾起嘴角,“等银子到了,三天之内,你必须离开京城,若是事迹败露,第一个处死的会是你。”
大夫本来就心惊胆战,忙不迭地回答,“二夫人放心,这一次事情可不小,以后我都不敢踏入京城半步了,只是……”
他想说什么,却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
程氏知道他的想法,“你也放心好了,你的后半生,我都会为你打发好。”
三万两银票支了出来,程氏故意在床上拖了五六天,这才逐渐“好转”。
沈巧儿拿着三万两银票,喜上眉梢,在程氏面前跪了下来,“女儿多谢母亲,女儿的脸可算是有救了。”
程氏语重心长地说,“这三万两银票不少,你今后更要谨言慎行,只有登上高位,才不算亏给她沈言,让她白占便宜啊,也才能出了这么一口恶气。”
沈巧儿想着这三万两银票要拿一万两给沈言,心里万分不舍,咬牙切齿道,“只有女儿的脸好了,太子就不会因此厌恶女儿,女儿再等待时机,一定会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程氏点头,“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不然你父亲杀了我都有可能,至少我也不能在将军府呆下去了,你现在境地又落魄,还怎么为你提供庇佑呢。”
沈巧儿道,“大夫已经走远,母亲不说,女儿不说,又怎么会有人知道。”
她走进沈言的院子,沈言看他一眼,眉梢上带着笑意,“好巧儿,你才在外头,我便已经闻到你身上银票的气息。”
沈巧儿暗骂贱人贪婪,“大姐说的是,一万两银票我已经准备好了,药膏……”
沈言将一瓶青花小瓷装的膏药放在桌上,“一瓶一万两银票,用完了再买,直到你的脸好了为止。”
沈巧儿心一凉,“要几瓶膏药才会见好?”
沈言摸着下巴,“这就要看二妹的造化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不过二妹的疤痕不是一般的狰狞,一万两银票大概是解决不了的,怕要做一做心理准备,最主要的,是钱财上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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