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痕抓住了一块甲板,躲在甲板下顺水漂流,躲开了那些乘着小船过来打捞钱财抓人的海盗。他不想跟他们斗,海盗人太多,能躲开最好的。
随着风浪,他躲在甲板下便飘远了,离开了这片海域,顺着洋流往前跳。
秋无痕担心自己飘到哪去,不过根据白天船老大的说法,顺着洋流飘的方向正是往珊瑚岛的方向去的,已经远远可以看见珊瑚岛上的灯光。
秋无痕这才放心,离开了那些倭寇的控制区域之后,他便趴在甲板上,双手划水朝着珊瑚岛游去。
终于他登陆上了珊瑚岛,躺在沙滩上累的跟狗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休息了好半天他这才爬起来,环顾四周看清方向,他真的是在一个岛上了,而远处就有灯光。
摸了摸身上,金叶子已经沉入了水底,他可以说身无分文。不过靴筒中的吹雪那柄刀倒还在,除了这柄刀,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他也不敢带任何证明他身份的文件,包括锦衣卫的腰牌,因为在岛上没有锦衣卫,也不受明朝衙门的统辖,所以他的官职和锦衣卫的腰牌都没有起任何作用,带着也白带。
他全身湿漉漉的,顺着沙滩往有灯光的方向找。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因为是晚上,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是有些冷的。到沙滩边有一条小路,他沿着小路往前走到了一户人家,敲开房门,是一个老汉,老眼昏花的望着他。见他身上湿漉漉的,说道:“你有事吗?”
“我是路过这儿的客商,我们的船遇到了倭寇,被击沉了,我顺着甲板飘到了这里,身无分文,身上也是湿透了。能否借您这儿厨房把衣服烤一烤?烤干了我就离开,如果能够让我在这打个地铺睡一宿,感激不尽。”
老汉一听,立刻摇头,把手伸了出来,说道:“你住我这儿没问题,给钱,住一宿二十文钱,没钱你就找别人吧。”
当真是分文难倒英雄汉,秋无痕拍了拍自己的腰间说道:“我的钱全都沉入了海底,身上一文都没有。”
“那不行,那你找别人吧。”
说吧,咣当一声把房门关上了,而且还上了闩。
秋无痕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心想怎么这样?这些珊瑚岛上的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自己落难之人,他们难道也不同情吗?
秋无痕于是到了第二家,敲开了房门,结果是一样的,让他给钱,而且还要三十文住一晚。秋无痕说我有三十文,我不去找客栈去还跑你这儿,结果当然也是拒之门外。
有了前两次的失败之后,秋无痕眼珠一转,便找了一块干柴,到了第三家敲开门。前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胖胖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也不知道是防备坏人还是正在做针线活?盯着秋无痕冷声说道:“你想干嘛?”
“我不干嘛,我掉到水里了,全身都湿透了,我想生个火把衣服烤干。能不能借点火呀?把我这柴点燃之后就可以了,不费事的。”
没想到那妇人伸出胖胖的手说道:“想借火可以,给五文钱。”
秋无痕气的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我就借个火,我看你房顶吹烟,应该是炕上就有火。我带了柴火,引个火而已,你居然还要收五文钱,我有钱还能成这样吗?真是穷疯了你。”
妇人直接咣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从门后面还冒了一句:“没钱就滚远点。”
经过了这三家,秋无痕开始知道了这珊瑚岛上并不是什么番外之地,而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地方,没有什么助人为乐的友情,有的只是钱财的生意。也难怪皇帝要给自己一箱子金叶子,否则到了这里一切都讲钱,没有钱还真不行。而现在自己又没有钱,这可怎么办?
秋无痕不想再去找第四家了,三家都这样,第四家也绝对好不到哪去。他找了个无人的小树林,海风徐徐,倒不是太冷,脱光了把衣服拧干挂在树梢上把它吹干吧,而他则抱着膝盖坐在树下等着。
没想到他正坐着,有一对男女居然说着悄悄话往他这儿过来了。吓了他一大跳,急忙藏身在树后,望着那两个人经过。没想到他们发现了挂在树上的衣裤,而且看到了光着屁股躲在树后面的秋无痕。那女的立刻尖声叫了起来:“你个臭流氓,脱光了衣服在这干什么?把这臭流氓绑了送去衙门处置。”
秋无痕躲在树后,这树也太小了点,根本挡不住他整个身子,所以有一部分身体露出来,被对方看到了。他急忙说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掉在海里了,衣服湿了,我在这晒衣服呢!谁知道你们俩跑到这来了?”
那男的怒道:“你这淫贼,居然鬼鬼祟祟脱光了衣服。滚出来,跟我见官去。”
秋无痕又反复解释,对方只字不听,那男的从地上抓了两个石头狠狠砸了过来。一个石头打空了,另一个则打在了秋无痕躲藏的那棵树干上,咚的一下。秋无痕生气了,如果不是树干挡着自己,这一下子不就被对方打破头了吗?
怒气勃发之下,他一下子发作,抓起来地上放着的尖刀,抽刀出鞘,左手挡在胯下,右手持着刀,一下抽了出来。尖刀指着那男子厉声叫道:“信不信老子给你一刀,捅个透心凉。”
那男的两个石头已经打掉了,手里没有石头。一见对方居然拔刀,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说道:“大爷饶命,我开个玩笑。”
“开你娘的玩笑,老子解释了你还不听,还拿石头打我,狗日的。看来这岛上还真是无法无天,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来比比谁更狠?看什么?臭三八,没见过男人?”
旁边那女的赤祼祼的盯着秋无痕,秋无痕没好气的指着她叫骂。那女的吓得赶紧用手捂着脸,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对不起,我们错了,求你原谅。”
“你们现在知道道歉,晚了。好了,你把衣服给我脱下来。”
手中的刀子指向了那男的,没想到女的却开始脱衣服。
秋无痕又好气又好笑,怒道:“做啥?你想干嘛?没叫你脱,你还想美事呢!想得美,你这样的女人送给老子都不要,滚开。”
那女的满脸涨红,捂着脸赶紧把头扭了过去。
男的这才明白是叫他脱衣服,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男人不会对男的有兴趣吧?哆哆嗦嗦的把衣服裤子都脱了下来。
秋无痕一把抢了过来,直接穿在了自己身上。摸了摸布料,说道:“行了,咱们俩换衣服穿。告诉你,我不是想抢劫你,我挂在树上的这些衣服裤子布料也不比你的差,只是湿了而已。刚才你们两个出言不逊,骂老子,所以咱们就换衣服,我穿你们的,等我的衣服干了,你再穿我的。搞清楚,我可没抢你们的衣服,老子堂堂正正的。”
他说一句,那男的答应一句,听到秋无痕只是给他换了衣服裤子而已,并不是要做别的,也不是要对女人做什么。这才舒了一口气,感激得连连磕头。
秋无痕把树后自己的刀鞘拿了过来,将刀插回刀鞘握在手里,说道:“我是落水了的过路的客商,飘到你们这儿了,钱财都沉到水里去了。”
那男的掏出自己的钱袋,赶紧说道:“我衣服里头有钱的,里面的钱都给你了。”
秋无痕愣了一下,伸手入怀,果然发现了一个钱袋,掏了出来捏了捏,直接扔到了他面前说道:“老子说了,我不是强盗。再说你这么点钱,我还没看在眼中,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们俩老实回答,否则我不客气。”
那男的赶紧点头答应,秋无痕说道:“刚才你们说了,要把我送到衙门去。”
男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说道:“是我胡说八道,大爷,我们错了,求你原谅。”
“闭嘴,我没问你,不要说话。”
壮汉赶紧答应,秋无痕又说道:“你说这岛上有衙门吗?我不是听说这珊瑚岛朝廷不管吗?”
“是呀,朝廷是不管,但是我们岛上自己成立的衙门,就只有一个人了,就是管治安的。若是有人违反岛上的规矩,杀人放火,偷盗什么的,就送衙门治罪,其他的也没有什么。”
“那岛上有没有捕快什么的?”
“那也是有的,毕竟岛上作奸犯科的人也是有的,有一个五十人的捕快,有捕头控制着呢。”
“岛上最大的官是谁?他们是谁来管?”
“是原来的建文帝时候的,刑部尚书的儿子,叫邢容。但是他说了,不当明朝的官,所以都叫他邢老爷。有一座寺庙,还有两座道观。”
秋无痕还想再问细一点,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不问了,否则会引起怀疑。他说道:“行了,那就这么着吧,后会有期。”
说着,将刀子插入靴筒之中,转身扬长而去。
那女的才慌张的爬过来抱住那男的,紧张的摸了摸挂在树上的衣服,说道:“他的衣服布料比我们好多了,这下咱们赚了。”
“这人干什么?抢了衣服,银子也不要。”
“这就是视钱财如粪土,这样的人听说当官有,但是当强盗还真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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