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娅是被她爷爷赶出去的,在订婚仪式结束之后,他说让他们小年轻的在一块儿,不用陪着他们这些老人家了,时候长了容易招人烦,对此穆娅自然是不承认的,一边一个搂着爷爷奶奶的胳膊依依不舍,把老爷子哄得眼睛里都是笑意和满足,然后又把左岩拉了过来,让他牵着穆娅,冲他俩摆了摆手拉着老伴儿转身回屋。
“要不,我们出去喝一杯?”左岩突然提议,穆娅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可随即又觉得也不错:“行啊。”
左岩挺久没来酒吧了,以前天天都要去的地方,冷不防的竟然也会有点怀念,怀念那段在美国的日子。
“你也会多愁善感?”穆娅不太相信。
“这叫多愁善感吗?”仰起,左岩喝了一口酒,修长的脖子上喉结随着他的动作而滚动,莫名的有些性感,可他本人并不在意:“那我就是会吧。”
他其实也有很多烦闷,在这段关系中,两个人交错而过都不能让对方知道的秘密,连理由都差不多。
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最适合短暂的放空自己,不去想不去做不去瞻前顾后,左岩点了根烟,眼看着过近距离下的穆娅皱眉眯眼,他早就知道她不喜欢人抽烟,更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抽烟,她讲究养生,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他以前不在意,可从现在开始,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从最后这一根烟抽完开始,他要在意了,以后,他都尽量不在她面前抽。
来的时候他们是开车来的,但走的时候却不能开车走了,两个人都喝了酒,穆娅说要不叫司机来接,左岩看了看酒吧的地理位置,离他的公寓并不远,就提议:“要不去我那儿对付一宿?我们可以压个马路走回去,正好醒醒酒。”
“压马路?”穆娅挑眉:“你是要和我谈恋爱吗帅哥?”
她喝了几杯,神经放松下来,终于又成了那个转着眼睛就能想出一个点子的穆娅,眉眼间的清澈被酒精驱散,剩下的都是颠倒众生的吸引力,左岩瞧着,眼睛眯了起来,露出点危险。
他在穆娅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想更看清些,于是就向前半步凑得更近,然后发现穆娅的眼睛也随之瞪大,就连瞳孔都微微颤了一下,这让左岩觉得有趣,可他的笑容并没能真的出现,因为嘴唇都先一步遇上了另一个嘴唇。
旁边的路灯尽职尽责,为这一方天地带来光明,也将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映在了地上,像在时间快速掠过的缝隙中,留下了一个或许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的印记。
几个月之后的婚礼走的是和订婚时一样的路线,只是这一次地点选在了国外,在意大利穆娅外婆家的庄园里,穆娅穿着洁白的婚纱,纯洁质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她甚至没有特意找人来化妆,头发也没弄过就自然的散落,郁笙歌说她是她见过最随性的新娘,穆娅说一会儿接手捧花的时候麻烦你别这么随性,认真点,我是为了你才设计这个环节的。
她邀请的人不多,但再不多,郁笙歌也绝对是其中之一,和他们一起坐私人飞机提前飞过来的,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半个多月了。
对于结婚谈恋爱这事儿穆娅知道郁笙歌不急,她也没有真的要催的意思,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却被时间逼着做选择是一件悲哀的事,穆娅当然不希望郁笙歌不快乐,那更像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婚礼在草坪上举行,这一次穆娅是坚定的,也是幸福的,从订婚在结婚,中间隔了半年时间,这半年让穆娅习惯,也让穆娅从挣扎中找到一丝光明,从左岩的那个吻开始。
无论怎么开始,只要是以爱情做结尾的,似乎也就有了可以被原谅的理由。
这场婚礼几乎没有流程,那一句我愿意都是匆匆掠过,穆娅不愿意在婚礼这件事上被人摆布的团团转,只有接手捧花的环节还带着点认真严肃的意思,一般都会事先彩排过,其他人也有提议好确保万无一失,但穆娅说排练那是弄虚作假,她不要,郁笙歌笑着点头:“是是是,小祖宗都听你的,那我那天还是穿球鞋吧,免得你要是真失手扔错了地儿我还能飞扑过去接。”
“哈哈,就像足球的守门员那样吗?”穆娅脑补了一下,觉得如果真那样的话或许会是婚礼上最精彩的画面:“那我也穿球鞋吧,我们一起。”
她心血来潮,听闻的郁笙歌赶忙劝她:“别啊,我是伴娘无所谓,你可是新娘子啊。”
“新娘子怎么了,飞扑我就算了,但球鞋可以穿,也舒服啊。”然而穆娅不听,直接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那天就变成了一场新娘和伴娘都穿球鞋的婚礼,穆兴贤牵着穆娅的手,慢慢带她到左岩面前,好像生命的交接和传递,往事历历在目,从穆娅还是孩童开始,她偶尔也会幻想自己以后的丈夫,婚礼,而这一切都在今天实现了,以前她是别人的女儿,以后,她还是别人的太太。
穆兴贤的脸色并不好看,严肃甚至锐利,尤其是在看向左岩的时候,穆娅觉得心里发酸,而他则是心里发疼,像是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交到别人手里,还要亲手交过去,他的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左岩能体会为人父的不舍,伸出手时的动作就变得珍而重之,还自己加了一句话:“我会对她好的,您放心。”
就在穆兴贤把穆娅的手交到他手里的时候,结果穆兴贤瞪了他一眼,声音压的很低:“你敢对她不好。”
得到一句威胁,左岩下意识看向穆娅的方向,发现她在憋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左岩无奈,用彼此相牵的那只手捏了捏穆娅的掌心一下,穆娅的目光转过来,在彼此对视中,默契的随着音乐缓缓走向前。
那天的天气很好,穆娅挂着明媚笑容的模样更好,尤其是当她发现左岩牵着她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放开的时候,那一刻她是真的认为,他们能走到最后,直到生命的尽头。
到了最后扔手捧花的时候穆娅给郁笙歌打眼色,郁笙歌无奈又好笑的对她点头站到了穆娅身后,其实穆娅还是有些准头的,哪怕没练习过但方向大致正确,只是力道没控制好,扔的有点远了,郁笙歌赶紧向后退着去接,手捧花是接到了,可她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子失去平衡眼看要摔倒,一双手稳稳的扶住了她。
“谢谢。”郁笙歌惊魂未定,在一片掌声中回头,发现身后的人是穆瑞。
“不客气。”低低的声线带着能让安心的力量,郁笙歌的目光在对方脸上无意识的停留,在穆瑞发现时,才慌乱的移开。
婚礼快结束大家都开始起哄,要看新郎新娘亲热一下,这戏码太老套,但穆娅心情好,大发慈悲一样的不仅没有计较反而很配合,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左岩,好看到几乎在发光的眉眼间,是骄纵的,恣意的,挑衅的,也是诱惑的。
左岩知道她要什么,嘴边边平顺的弧度弯了上去,完美的犹如上帝之手亲自雕刻的面部线条微微侧过来,他依旧没有放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揽住穆娅,一用力就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嘴唇再一次无限贴近彼此,但很快左岩就感觉自己的嘴唇被轻轻咬了一下,像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儿闯了祸又装没事。
这一次左岩不想放过穆娅,他必须惩罚这个小孩儿,于是一点没客气的扣住了穆娅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当天下午左岩和穆娅就飞走了,他们的蜜月旅行是冰岛的极光之旅,早几个月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韩管家甚至亲自飞过去了一趟,为他们包下了一间小木屋,距离最近的镇子开车也要十五分钟,算是远离了喧嚣,也是穆娅的要求,只是相对的安全也要保障,韩管家过去就是处理这些事的。
那屋子以前的主人是个画家,在那里住了一年多,后来搬去了巴黎屋子也就空了下来,但可见当时也是真的花了心思,屋顶都是玻璃材质的,上到阁楼就可以躺在床上看极光。
大门外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湖,有船只可以游湖,但要考虑天气和温度,如果太冷,湖水就冻住了,而且有水的地方更冷,人也很可能会冻住。
不过好在现在是九月天气还不是很冷,但相对的看到极光的可能性也要小很多,对此穆娅倒是表现的很随缘,这种概率事件在她眼里只有一百和零的差别,就看运气了。
因为穆娅和左岩是直接从意大利飞过去的,所以郁笙歌便要自己回国,可她这段时间都没事,她就在考虑是不是去法国转一圈儿,反正距离很近,正对着电脑琢磨着,房间的门被敲响。
来的人是穆瑞,他是带着任务的,穆娅临走前要他一定要照顾好郁笙歌,结果一进门就看到郁笙歌的电脑上都是些法国旅行的攻略,他顿了额一下,原本要说的话就改成了:“你要去法国?那要不要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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