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冷静一会儿,你……”秦司煜颤着手,把烟放进嘴里。
烟拿反了,白色烟杆在嘴里,烟蒂在外,打火机烧着的时候冒出一股异味。
夏晚池把他咬着的烟拿下来,换了一根,给他点着了,递到他的手边。
秦司煜楞了好一会儿才把烟接过去,哑声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歆儿知道吗?”
“她知道,她和容睦一起。”夏晚池小声说道。
秦司煜抹脸,痛苦地说道:“她也是假的?”
“她不是,她只是接受不了现实,用这种方式和我们对抗。”夏晚池摁了摁他的肩,小声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母亲,想办法让她平静下来。”
秦司煜抿了抿唇,抬头看她,焦躁地问道:“怎么能让她平静?容辰把她强行带过来的,总要给她一个借口吧?”
“这件事交给我,你冷静一会儿。还有,这个消息对于你们秦氏集团来说,必须保密,我们小范围里解决这件事,以免影响到你们集团后续的事。”夏晚池关门出去,留秦司煜一个人在书房坐着。他需要时间捋清头绪,接受现实。
刚打开门,就看到秦思雨缩头缩脑地往楼下跑。想必是刚刚在书房外偷听过了。
夏晚池对秦思雨很头疼,她无孔不入,难缠至极。你要和她争辩,她能把你气得七魂炸了六魂,剩下一魂也胀得在狂涌血。
秦思雨一口气冲下楼,捋了捋头发,装着没事人一样往餐厅走。刚刚秦太太在楼下闹,大家都注意秦太太去了,所以她就溜上楼去偷听。
“这可太可怕了,幸亏没有娶林柔儿,不然我们和杀人犯成一家人了。”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小餐厅的高凳上,慢慢摇晃杯子。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结合之前她自己发现的线索,已经猜到了秦奕和张琼之前肯定有某种关联。之前还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现在证实了,让她吃惊不小。
丫丫今天也在家。她的房间被临时作为秦太太的休息室,所以她就主动到小餐厅里来看书写字。自己搬来小桌椅,面前搁书本,手里拿着笔,腿上趴着猫小囡囡,认真的做作业。
“丫头,去给我削个苹果。”秦思雨看了看她,朝冰箱呶嘴。
“你不怕我有病了吗?”丫丫坐着没动。
“唷,我还使唤不动你呀?快去。”秦思雨瞪着她说道。
丫丫耸耸肩,放下小猫儿,跑过去给她削了个苹果。
“切成小块呀。”秦思雨不接。
丫丫乖乖地给她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还给她放上了小水果叉。
“你这小丫头比你干妈脾气好,还勤快。以后你听话懂事,尊敬我,我就给你零花钱。”秦思雨咬着苹果,上下打量丫丫,脸上有了些笑意。
“我不要你的零花钱。”丫丫坐回去,继续埋头做作业。
“丫头,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我告诉你呀,这两天就呆在这里别出去,外面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那个秦太太,脾气很不好的。”秦思雨托着腮,捏着水果叉在苹果盘子里翻动。
“你知道我不好惹,还把我和司煜关在这里干什么?”秦太太冲进来了,尖声嚷道:“赶紧让我们走,怎么着,真当你们是上帝了,我告诉你,等我通知了秦奕,你们全跑不掉。把手机还给我,还给我!”
“哎哟,还秦奕呢……”秦思雨撇嘴,高傲地嘲笑道:“等你知道什么事,一定吓死你。”
“你说啊,什么事!”秦太太气得脸都胀紫了。秦家和顾家一向交好,从祖父辈开始就打交道,做生意。她和秦思雨之前的关系也还不错,因为儿女的关系有段时间走得特别近,互相以亲家相称。就算容辰不在的那段日子,她也没有阻止秦司煜去帮顾家。但是秦思雨的嘴脸就不怎么好看了,尤其是在林柔儿出事之后,秦思雨表现得那么趾高气扬,让她看了就生气。
“哦,这可不能说,容辰会责备我的。总之,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吃好喝好玩好,以后你会感谢我们的。”秦思雨又咬了一块苹果,笑眯眯地说道:“要不然,我陪你打麻将?”
“我会感谢你?容辰把歆儿害成那样,我们司煜全心全意帮衬你们,你们顾家是怎么回报我的?”
“唷,老翻旧帐干什么?歆儿的脾气那么差,还敢动手杀人,谁敢娶呀?居然还陷害我。”秦思雨撇了撇嘴角,嘀咕道:“难道林柔儿是姓张的杀人犯的种子,不然怎么这么歹毒?”
“谁?你说谁?”秦太太深吸一口气,冲过来揪住秦思雨的头发就打,“你这个老女人,你说歆儿是谁的?你以为我聋了吗?你居然敢侮辱我。”
“哎呀,放手……”秦思雨也抓住了秦太太的头发,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夏晚池赶过来,让刘大姐上前去,用力扯开了两人,拍了拍额头,小声说道:“宫女士,你如果真的呆不住,我只能把你一个人请到酒店去呆着。”
“我什么也没说呀,是她发疯过来打我的。”秦思雨懊恼地整理被秦太太抓乱的头发,不服气地说道:“她太没素质了。”
“秦思雨,你给我说清楚,哪个姓张的?你要是交不出人,我撕烂你的嘴。”秦太太浑身颤抖,指着秦思雨逼问道。
“你听错了。”秦思雨瞪了她一眼,赔着小心对夏晚池说道:“晚晚,她听错了,我真的什么也没说。”
“夏晚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就……我就死在你们这里。”秦太太冲到桌子边,拿起了里面的水果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容辰母子逼死我,我看你们怎么向我的家人交代。”
“伯母,把刀放下,秦先生被人绑架了,我们不能走露消息,所以请你们过来。容辰正在找他呢。”夏晚池朝她伸手,轻声说道:“刚刚我叫司煜上去,就是商量这件事,赎金对方要三个亿,容辰已经筹到钱了,正赶过去交易。所以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啊……”秦太太手一软,刀子咣当一声掉到地上,人也软软地往地上滑,哭天呛地地大叫,“那为什么不好好告诉我,要把我绑过来。”
“本来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害怕。直接请你过来,是怕你们忍不住报警,害得秦先生被撕票。对方很厉害的,但是容辰不怕,会把秦先生带回来。”夏晚池说道。
秦太太睁了睁眼睛,晕了过去。
夏晚池让人把秦太太抱去丫丫的房间休息,扭头看向秦思雨。
秦思雨马上举起了右手,紧张地说道:“我保证,我发誓,我一个字也不说了,我今晚上都不说话了。”
夏晚池指了指她,快步走了出去。
秦思雨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继续吃她的苹果。
丫丫一直坐在她的小桌边没动,托着腮,好奇地看着她。
“你这个丫头,还挺镇定的,你刚刚一直坐着没动呢。”秦思雨满眼意外地看着她。
“因为姐姐说过,要避开不必要的危险,你们大人打架,我跑过去说不定会被你们打到。”丫丫又耸了耸肩,脆声说道:“你很怕姐姐呀?姐姐这么温柔,你只要乖乖听她的话,她就不会凶你的。”
秦思雨知道自己现在很怂,但是她不得不怂。张琼那么可怕,如果她出去了,张琼把气撒到她的身上,把她给弄死了,那可太不划算了。还是这里安全。
她干咳了两声,捧起放在一边的酒杯,一口就把酒给喝光了。
——
秦奕的车停到了堤坝上的一个废弃的水文站前。
他要在这里换车。
“哥,租车行不能回去,那里还放了很多现金呢。”司机跳下车,快步跑到他的面前,焦急地问道:“现在车上的现金只有一百多万,路上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秦奕抬腕看看表,冷着脸说道:“这块表还值一百多万,到时候拿去换一点钱。到了缅甸,那边就有办法了。”
“过得去吗?容辰狗鼻子太灵了。”司机往四周看,担心地说道:“只要有摄像头拍到我们,他马上就会找过来。”
“所以我说在这个地方来,这里没有监控。”秦奕说道:“把人质带出来,催催对方的车,让他们赶紧过来。”
“要带四个人质吗?”
“带两个就行了。那两个小的,可以杀了。”秦奕拧拧眉,冷酷地说道。
“好的。”司机点点头,大步走向像一个碉堡的水文站。这个水文站七十年代就建成矗立在这里了,地上往上有两层,底下还有两层。现在有了更先进的检测措施,更新的设备,这里就被弃用了。
里面没灯,司机拎起藏在外面的蓄电大手电,推开门,朝里面照去。
四个人缩在房子右侧墙壁下,霓雯听到动静,马上就哭了起来,呜呜咽咽,但声音很虚弱。
“放了我妹妹,你要多少钱都行。”霓航思往霓雯身边靠了靠,哑声说道:“她已经饿了三天了,身体本来就弱。”
“要死了还吃什么饭。”司机放下电筒,拔出刀子大步走向几人,一把抓起了霓航思,手起手落,一刀子扎进了霓航思的肚子。
血腥的气味和霓航思痛苦的叫声吓得霓雯尖声大哭,没几秒,又有一股腥臊之气在本来就脏臭不堪的房子里弥漫开。
“轮到你了,小美人。”
“别碰她。”倒在角落的人动了动,虚弱地说道。
“这姓胡的小子还真命大,居然还活着。”司机扭头看向胡宵,冷酷地笑道:“我碰她了,你能怎么着啊?”
胡宵拱了拱背,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会杀了你。”
“唷,你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吧。”司机冷笑道。
突然胡宵手腕一抖,一朵暗光冲向司机。这是他在地上找到的碎玻璃,现在他口袋里还有好几片。可惜他身体太虚弱了。这些人为了不让他死,给他采取了止血措施,甚至打了消炎针和营养针。但伤就是伤,让他痛苦不堪,也不可能像正常一样一招致敌于死地。
司机来不及反应,那朵暗光直接打进了他的眼睛,痛得他发出一声惨嚎,捂着眼睛痛苦地退了好几步,鲜血从他的指缝往外急涌。
秦奕匆匆进来了,他又戴上了黑口罩和墨镜。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毫不同情被打瞎了的司机,反而怒气冲冲地责吧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捡起刀,准备自己动手,杀了霓雯。
此时被刺伤的霓航思突然跳了起来,捂着肚子撒腿往外跑,出去之后砰地一下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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