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珩墨感觉到身后之人的疲惫,他转过身看阮软,阮软头上早已经流下汗,脸上的倦意很是明显。
回头抬头看了一下石梯,还要走好大一段路,以她现在的情况,恐怕还没有上去就要替她叫救护车了。
“我背你。”淡珩墨说着便蹲了下来。
阮软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她累,淡珩墨当然也累,让他背她,他岂不是更累。
“不用,我还能再走。”阮软虽然累,但也没有累得不能走。
“上来。”淡珩墨的耐心已经耗尽,这个女人明明已经累得要死,还要跟他逞强。
阮软看了一眼石梯,又看了一眼淡珩墨,还有这么远,他背着她走肯定会很累,不知道为何,她不想淡珩墨太累。
淡珩墨起身直接将阮软抱起来,阮软的身子一下子悬空起来,阮软吓得叫了起来,手紧紧的抱住淡珩墨的脖子。
“就这么不喜欢我的接触。”淡珩墨低头看着她,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悦。
阮软摇摇头说:“不是,我很重,我怕你会累。”这是她的真心话。
淡珩墨听到她的话,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这是在关心他。
“是挺重的。”怎么能不重,他抱着的可是他的全世界。
阮软白了他一眼,能不损她吗。
“你这么抱着我害怕,你放我下来。”阮软看着身后的石梯说,这要是他放手她可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淡珩墨也觉得抱着她走石梯很不方便,便将她放了下来。
“我背你。”淡珩墨蹲下。
阮软这次没有拒绝,趴在他背上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淡珩墨的背很宽阔,阮软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害怕,可渐渐的却被他身上的气味给安了心。
她将头靠在淡珩墨背上,闭上眼睛,静静的闻着他的气味,她发现这股味道能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好似有他在刀山火海都不会害怕。
“淡珩墨,你要带我去看的人,对你很重要吧。”阮软开口,声音被风吹的很淡。
淡珩墨能感受到阮软声音的振动,心就好像被海绵包裹着一样,柔软舒服。
“很重要。”淡珩墨开口,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好似和阮软说话的不过是机器,没有感情的机器。
阮软靠着他,手搂着他的脖子,明明是个活人,却比死人还要冰冷。
“你好冷。”阮软闭着眼睛小声的说。
冷,他感觉不到,只觉得阮软很是温暖,他喜欢阮软身上的温度,或许就同他们所说的,他就是一个冷笑动物,没有情感,没有人性。
冷风吹过,吹起阮软的头发,空气中带着阮软头发的香味,头发调皮的朝淡珩墨的脸上飘去,酥酥痒痒的。
淡珩墨闻着阮软头发的味道,这里的味道都过于荒芜,没有任何的生气,而现在他闻到了不同的味道,是属于阮软的味道。
“你喜欢什么花。”淡珩墨开口,她说的对,应该用新的味道代替旧的味道。
阮软想了一下,她喜欢很多花,要说最喜欢的,她还真没有想过。
“雏菊,虽然不漂亮,但它能在任何的环境下存活,生命力很旺盛。”阮软以前有一段时间就很喜欢雏菊,不过她不是一个长情的人,看见更美的花就移情别恋了。
不过雏菊在她心里的位置,没有花能代替。
“雏菊。”淡珩墨开口,雏菊她应该也喜欢吧,他见过她花盆里有过这么一株不起眼的小花。
石梯很长,淡珩墨走得很慢,他们走了有将近三个小时才到达山顶。
山顶是一个玫瑰庄园,年过古稀的老人打开雕花的铁门。
“小墨,你来了。”老人对着淡珩墨说。
淡珩墨没有看老人一眼,背着阮软径直走进去,阮软回头看那个老人,他的背已经驼了,脸上都是岁月刻画过的痕迹,头发花白,穿着一身中山装。
阮软不禁好奇起他的身份来,和淡珩墨熟识的人都称呼淡珩墨为墨爷,只有他喊淡珩墨为小墨,他和淡珩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走了一段路,淡珩墨放下阮软。
阮软看过去,这里只种了蓝颜色的玫瑰,蓝玫瑰也叫做蓝色妖姬,阮软以前只是在网上见过这种花,不是说蓝色妖姬是白玫瑰染色的吗,怎么这里却是满园都盛开着蓝色妖姬。
淡珩墨拉住阮软的手朝前方走去,阮软来不及仔细观看四周的蓝色妖姬,就被迫跟着淡珩墨朝前走去。
淡珩墨的手握得很紧,将阮软的手握得很疼,淡珩墨握这么紧这是要将她的手捏碎吧。
走过玫瑰花,阮软看见前方有一个墓碑,上面刻着玫瑰花,让这个墓碑看起来妖娆,高贵,美丽。
淡珩墨在墓碑前停下,阮软站在淡珩墨身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美的女人。
她的五官很精致,仔细一看她和淡珩墨还有些相像,眼睛不大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就像是日落过后的霞光,那一刹那的美,动人心魄。鼻子挺直既有英气也有柔美,嘴巴小巧,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她的眼角有一颗泪痣,让她整个人多了一丝妩媚。
阮软转过头看淡珩墨,他和这个女人长得很像,都是人间尤物。
“她是你妈妈吗?”阮软开口,和她比起来,莫诗的确太丑了,不止是莫诗,任何人和她比,都比不过,她的美太惊心动魄,只需一眼就不能忘怀。
淡珩墨微点头,手紧紧的握着阮软。
阮软主动的抱住淡珩墨,试图用自己的暖来捂热他的冷,也想给他一点安慰鼓励,他的眸子太悲伤,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脆弱的模样。
淡珩墨紧紧的抱住阮软,似是要将她揉入骨血里一样。
阮软疼得皱起眉头,他的力气太大,抱得她都快喘不上气,但她没有推开他,他的身体在发抖,不是身体的抖,而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颤抖。
阮软拍拍他的背,安慰着他。
在爱人面前谁都是脆弱的,谁都不想带着盔甲生活,只有再信任的人面前他们才会褪去一身的铠甲。
现在的淡珩墨无疑是褪去铠甲的战士,只对自己的爱人露出铠甲下的自己。
原来淡珩墨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至少现在不是,他现在到底在害怕着些什么。
还有这些玫瑰花守护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会笑得如此像天使,就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苦难一样的笑,如天使般纯洁干净的笑。
水易柳,人如其名,似水般纯洁干净,似柳絮般飘渺虚无,美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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