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泡了两杯热腾腾的菊花茶,浅黄色的茶水中还漂浮着少许的菊花瓣,涌上的热气伴着淡淡菊香。
祁瑶环视了一眼屋内,只见窗台前是一盆饱满绽放的月季还有一盆没有开花的植物,而木窗与竹廊上更是攀爬着不知名的藤蔓…这连室内都不放过养花草,可见得这人对花草的喜爱。
“程伯,您就一个人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啊。”祁瑶忍不住开口,他一个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还要照顾满院子花草,也是厉害啊。
“习惯了,自己动手好过请人过来打理,要是弄坏了我的花,我会心疼的。”
祁瑶嘴角抽搐,的确啊,她连碰一下那些花他都不让,请人过来要是不小心砸了他的花,他估计得气得要砍人。
“程伯这个人就是太在乎那些花了,上次我就摘了一朵,他还把我臭骂了一顿。”
“你小子就是存心来捣乱的,敢摘我的花,不打你已经算轻了。”程伯还在计较那件事,让萧意很无奈。
祁瑶看着他们俩,话说,程伯明知道他是王爷,可说话也是肆无忌惮,若非感情交好,谁敢这么说话呢?
不过,萧意贵为王爷,却平易近人,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除了是个风流倜傥的女装大佬。如今意外看到萧意的另一面,倒让祁瑶觉得这个风流的女装王爷像换了个人,到底哪个才是萧意真相的面目呢?
从程伯那里告别离开,祁瑶就忍不住开口;“程伯没有亲人吗?”
萧意支着下巴摇头;“程伯无子无女,他的夫人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因为他夫人喜欢花,所以他耗尽毕生心血来照顾这些花草,为的就是怀念他夫人。”
祁瑶微微张嘴,没再说话了。
“六年前他曾救过中毒的我,所以这六年来只要一得空,我都会来这儿探望他。”萧意坦然的说道。
“你中过毒?”
“只是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而已,也不是什么剧毒,你关心我啊?”萧意挑眉问她,嘴角荡漾着一抹笑意。
“我只是好奇问一下。”祁瑶双手撑着脑袋,问一下就是关心他,那她关心的人估计会很多。
萧意将祁瑶送到了祁府,两人一下马车,空气顿时就凝固了。
萧权就站在府外,暗眸深沉的看着她跟萧意。
这既视感,怎么跟捉奸似的,让祁瑶背脊不禁凉飕飕的。
“嗨,王爷,好巧啊。”祁瑶强扯出一抹笑容,僵硬地摆手打招呼。
萧意笑容渐深,惬意开口;“皇兄该不会是担心我把嫂子再弄丢,特地赶来的吧。”
“看来意王很清闲。”萧权面不改色道,语气淡淡。
“还好,也不算太清闲,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我可就先告辞了。”萧意说着,转身上了马车,缓缓离开。
站在一旁的祁国公赶紧缓和气氛;“咳,闺女啊,既然王爷亲自过来接你回去,那就赶紧随王爷回去吧。”
祁瑶敢说一个不字吗?看到萧权的眼神,她都觉得可怕。
祁瑶被萧权拽上马车,回头就看到祁国公微笑地冲她挥手,表情似乎再说;闺女,你就自求多福吧。
“王爷你拽疼我了。”祁瑶的细胳膊可经不起他的力度啊,正开声抱怨,萧权就把她扣在身下,不满地蹙着眉,暗眸微怒;“看来本王不在,瑶儿跟意王玩得挺开心的。”
“没有啊,我只是途中偶遇他,然后他就送我回府而已。”祁瑶缩在他双臂内,咧嘴干笑。
“呵,他送你回来得需要两个时辰?瑶儿真是说谎都说得这么自然,本王能信么?”萧权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冷了几分。
祁瑶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解释道;“我跟意儿真的没有什么。”
“你还叫他意儿?”
“意王,意王行了吧,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对你绝对是忠诚的,我发誓。”祁瑶这是被逼着起誓啊,谁知道把萧权惹怒的话,会不会真把意儿都给封杀呢?
“口说无凭,本王要你用行动证明,你对本王是忠诚的。”
“哈…”行动证明?祁瑶这下难办了,她得怎么个行动法?看到萧权渐冷的眼神,祁瑶浑身一颤,行动证明,是不是亲他就可以?反正已经亲过几次了,不差这一次。
祁瑶抱住他抬头亲上了那张微凉的薄唇,她轻轻贴上的吻让萧权并不满意,覆手将她扣压在身下霸道的回应了她。
祁瑶闭着眸,他的舌撬开她的齿侵入,她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更是被他吻得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萧权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才将她放开,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想把这个女人给就地正法。
祁瑶捂着唇坐起身后不敢直视他,她的心砰砰直跳着,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她不讨厌萧权亲她,反而还很享受,这是什么病?
坐在她身旁的萧权也没有再说话,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奇怪,萧权并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他只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罢了。
祁瑶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袍,开口;“王爷,再回京之前,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嗯。”萧权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马车在经过雀宴阁时,祁瑶从车窗处看去,雀宴阁内意外坐满了人。祁瑶与萧权一同走下车后,她便拉着他,笑道;“咱们也进去看看,走!”
萧权让她拉着,倒也是很配合的跟她一同走了进去。
雀宴阁内人满为患,一楼处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祁瑶带着萧权走上楼,这时,就看到姬公子抱着琴从屏风后走上台。
姬公子将琴放下后,抚着琴弦,他将那支梨花簪从怀中取出,放在了琴旁。
祁瑶这时看到了秋素就站在琴旁,陪着他。
他指尖落在琴弦之上挑拨琴音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蜿蜒琴声中带着惆怅与思念,丝丝扣人心弦,这曲中融入了他与秋素的点点滴滴与他失去她的遗憾与心痛。
整个过程,雀宴阁都很安静,所有人仿佛都沉浸在曲子里,随着他的低沉而低沉,随着他的忧伤而忧伤。
活着的人,一样得往前走。
而死去的人,只能活在回忆里。
执着的活人,与放不下执念的死人何尝又不是一样呢?
萧权注意到了身旁人低落而伤感的深情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祁瑶一怔,抬起头看着他,萧权冰眸透着淡淡笑意,薄唇轻齿;“本王倒希望比瑶儿死得早,这样瑶儿就能看到本王了。”
“什么死得早不早的,我们还能活很长呢。”祁瑶急着别过脸,奇怪,她怎么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突然就揪疼了呢?
“所以,只要本王没死,你就不会死。”她的人包括她的命都是他的,他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她一根毫毛。
祁瑶与萧权走出雀宴阁后,便听到有人喊她。
“姑娘,请留步。”
祁瑶转过身,就见姬公子朝他们走来。
“在下很感谢姑娘说的那些话,还将素素的发簪带回在下身边,姑娘说得没错,在下既然爱着素素,就应该替她好好活着,在下现在想明白了,在下一定会好好活着,这样才能不辜负素素。”姬公子笑容淡泊,却已然看开了。
他转身欲要走进去,祁瑶忽然喊道;“姬公子,素素说,去年梨花树下,她在那儿埋了东西,是送给你的,你有时间就去看看吧。”
姬公子脚步一顿,错愕地转过身来时,他们已经上了马车,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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