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惆怅,柔暗的光影折射在粼粼池中。院外的花花草草仿佛进入了沉睡般静谧,风无声无息,树梢上的一枚枯叶潸然落下。
一道黑影从院外走来,步伐忽地骤停,黑色的立领深袍迆地漂浮,如悬在半空的人影。
亮着光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轻盈笑声。
祁瑶盘腿坐在床上,教萧权玩牌,这扑克牌是她最近自制的,按照红桃黑桃草花方块各一到十三张,大小王两张一共做出了五十四张牌。
萧权披着墨色衣袍,长发垂落在身后,在黯淡的烛光下,他低垂着脸,长长睫毛在那心形脸上形成诱惑弧度。
“顺子。”他将四张牌摆放在祁瑶面前,优美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点嚣张的味道。祁瑶懵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六张牌,而他手上只剩下两张牌了。
“有没有搞错啊,我这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啊。”祁瑶赢了三局输了四局,这对比一看,前面骄傲虐萧权的那些,反被人家给虐了回来。
“本王学东西可是很快的,瑶儿该你出牌了。”萧权挑着眉,这玩意儿是她想出来的,玩法也是奇特,索性就陪她玩玩儿,没想到她也就是半吊子功夫。
祁瑶撇着嘴,出了两张红桃七,她就不信他手上那两张是对子。她伸长脖子想要去偷看萧权的牌,萧权将手中的两张黑桃k摆出,颦蹙间笑意绵绵。
“不服,再来!今晚真是中邪了。”祁瑶还真不信是自己手气不好还是萧权太聪明,连忽悠都不管作用。
“瑶儿,已经很晚了,该睡了。”萧权将牌子从她手上夺了去,祁瑶一个扑腾就把萧权摁在床上伸手去抢他手中的牌子,萧权覆身将她压在身下,解开她的衣带,薄唇噙着一抹笑意;“乖,听话,咱们睡觉。”
“你就会欺负人,床上我打不过你,有本事出去单挑!”祁瑶推着他,某人将她不安的手钳住,笑容深邃;“你单挑也打不过本王。”
“……”
见身下那不服气又毫无反驳之力委屈的人,他眼中尽是溺宠,在他眼里,祁瑶像极了一只任他宰割的可口美味小羔羊。
他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额间的碎发,察觉到有人靠近后突然顿住,祁瑶疑惑地看着他,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怎么了?”
两人坐起身,萧权披上衣袍走下床将门打开,静谧的院子外,却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是他的错觉?祁瑶从他身后冒出,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连个鬼影都没有,哪来的什么人?
“王爷你是不是精神错乱出幻觉了,我看一只鬼都没有。”
“你说本王什么?”
祁瑶掩着唇,笑了笑;“没什么,王爷英俊神武风流倜…啊!”话还没说完某人就被扛起,把门一关上,他要好好“收拾”这个欠调教的女人。
屋檐上,那道黑影再次出现,最终消失在了府中。
隔天。
祁瑶再次醒来,就已经是正午,她昏昏沉沉地走下床,奇怪,最近还真是能睡,难道是折腾得太晚的缘故?
知夏推门走进来见她醒后,脸上藏不住笑意;“王妃,您起来了。”
“见我睡这么晚怎么都不叫醒我啊?”祁瑶打着呵欠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知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奴婢哪敢啊,王爷说了王妃昨晚太累,不让奴婢打扰的。”
王爷搬到落玉轩之后,王妃就开始晚起了,那肯定是王爷昨晚又把人家折腾了一夜吧,知夏虽然没经事,可她还是知道的。
祁瑶瞥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猥琐事的知夏,也懒得理她,她坐在梳妆台前让知夏给她梳妆更衣。
“莲儿呢?”
“小郡主在外面跟他们玩呢,自从小郡主来了之后,府上的下人都挺喜欢小郡主的。”知夏对小郡主也是挺喜爱的,果然府里有个小孩儿就是热闹。
祁瑶走出院子,就看到莲儿再跟一群下人玩耍。
“娘!”莲儿看到祁瑶,便跑了过来抱住她。
“王妃。”那几个下人恭恭敬敬地行礼后,便退了下去。祁瑶蹲下身平视着她;“莲儿要不要跟娘出去给公主挑选礼物呀?”
“为什么要给公主挑选礼物啊?礼物是什么?”莲儿歪着脑袋,不解道。
“公主明天就要出嫁了,咱们去喝喜酒的,肯定要送礼品呀。”
“公主要当新娘子了吗?太好了!娘,莲儿也想送公主礼物。”莲儿欢呼雀跃起来。
祁瑶让人备好马车,便带着莲儿出府上街去了,明天公主的婚典肯定会很热闹,她这个做皇嫂的,肯定要出席,不过该给公主送什么祝福的礼物呢?她坐在马车上思考着。
以前她还从未去参加过别人的婚礼,现在头一回出席,还真是有点期待。
“娘!”
“啊?”祁瑶回过神来,便看到莲儿指向了车窗外,她顺着莲儿指去的方向一看,十里画廊,还是刚开张的店铺,且店铺中也是人满为患。
马车停在了外头,祁瑶与莲儿下了马车后,便走进了这家新开张的店铺。这店铺不得不说也是挺大的,架子上摆放的,都是一幅幅画卷。
这还是京城第一家画廊,难怪刚开张就这么多人光顾。
“几位里边请,里边请。”站在门外拉拢客人的小伙子那招呼叫一个热情,祁瑶四处看了看,这些画可都是好画啊,画风细腻,调色也是不冲突,风景画,人物画,都是栩栩如生。
当她抬起头看到墙壁上的那一幅画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与其他人物画像不同的是那副画中的女子没有五官,她怀中抱着一只猫,衣襟滑落露出香肩,迆地的衣袍上绣着仙鹤,给人一种朦胧惊艳的错觉。
“姑娘可是看上这副画了?”这时一位老伯走了过来,大胡子下的声音沧桑有力。
“这画的作者是谁啊,为什么没有画脸呢?。”虽然没画脸,可这画技连祁瑶都感叹,她只会画素描,至于这种朦胧美的色彩画,她是自愧不如。
“因为这幅画与其他画不同。”那大胡子老伯感慨道。祁瑶一怔,疑惑的问了句;“为什么不同?”
“这画中的女人,是梦境里的女人。”大胡子老伯缓缓开口。祁瑶一怔,梦境里的女人?难怪没有画五官,大概是作者无法下笔画出她的容颜吧。
祁瑶不由感叹,望着那幅画;“果然是大师级别的画家,画风细腻色彩均匀,就算没画五官,都能让人觉得她是一个绝世美人。”
“呵呵,小姑娘眼力不错,这幅画到我手中后,就一直被我珍藏着。”
“你珍藏的画?那你这画肯定很贵吧?”祁瑶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是哪个大神的神作。
“这画卖不出去的。”
“咦?”祁瑶愣住,大胡子老伯微微一笑道;“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不完整的画,只有形影,连外貌都没有的画就不算完整的画。”
祁瑶听后撇了撇嘴,说这是不完整的画,那他们还没见过抽象画呢,对于他们来说抽象画恐怕就是乱画一通吧。
“谁说这不是完整的画啊,能够如此细腻的画出梦境里的女人,想必那位画作大师是非常喜爱这幅画的,对于那位大师而言,如果他不喜欢这幅画只是随手一画,他大可随便加上容貌便是,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在他心里,他所梦见的这个女子的容貌一定很美,所以他不敢玷/污这幅来自于内心灵魂的画像,画中的世间万物皆有其灵魂,这幅画也一样,正所谓真正的美并不在外表,而在内心。”
祁瑶认真的谈着这幅画的寓意,好歹她也是喜欢画画的,一个爱画的人若不是真正的爱画,又怎能画出一幅幅栩栩如生赋有灵魂的作品呢?
大胡子老伯听后愣足了数秒,这小姑娘没想到见识如此渊博,说出来的话还竟能够让人信服。的确,对于画作的大师来讲容貌并不难画,但他之所以选择不画正是因为他不能玷/污那位梦中仙的绝世容颜,那是他不能够画出来的惊鸿绝貌,世间最美的女子,恐怕都无法与之拼比。
“姑娘果然是高人,老夫佩服。”大胡子老伯双手抱拳,他这会儿可不敢小瞧人家了。
祁瑶笑着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毕竟我也只是揣摩大师的想法而已。”
“呵呵,老夫我揣摩了数年都揣摩不出来那位大师为何不画容貌,到了小姑娘你这儿,竟一点就通了啊。”大胡子老伯自愧不如。
祁瑶不好意思地绕着头;“其实我也很想认识画这幅画的大师,毕竟我也挺喜欢画画的,想让他指教一二。”
能认识画这画的大师,那她今后出去也能嘚瑟了。
“画这画的大师老夫其实也只是见过一面,是南晋相当有名的僧人,他的画老夫还收藏了好几幅呢。”
这十里画廊正是大胡子老伯开的,且收藏来自各国的画作和历史大师真迹,这十里画廊里的画都是名贵品,也是真品。祁瑶一听到那些画的价格就退缩了,果然都是大神级别的作品,就相当于现代那些有名画家的作品,一幅画能卖上好几个亿啊。
而这儿的画廊所卖的大师真迹,都要五百两以上,这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既然您认识那位大师,那他的鼎鼎大名能透露一下嘛?”祁瑶突然好奇了,她很想认识认识啊。
“他是若凡大师。”
若凡大师?桥豆麻袋,怎么有点儿耳熟?
“姑娘,你与这幅画既然有缘,老夫就将此画赠送与你。”大胡子老伯将那幅画像取下,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入了一个长锦盒中。
祁瑶惊讶;“这…这不大好吧,您把它赠送给我,那您不是亏了吗?”
“不亏,那位大师将此画交予老夫前曾说过,这幅画是他一生最钟爱的画,是无价,但姑娘既然与大师这幅画有缘,老夫将此画交托与姑娘,不亏。”
祁瑶接过长锦盒,这么好的画竟然说送就送,她是不是有点幸运过头了?
祁瑶拿着长锦盒走出十里画廊,这画可是大师级别的画,她得好好保管才是。
等等,祁瑶忽然左看右看,莲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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