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习政殿出来,到出东宫的这段路上,徐长青拉着一张脸,一副老子现在很不爽别跟老子说话的模样。
眼看快到了门口,徐长青实在忍不住了,扭头对身边低着头揣着手,一声不敢吭的徐君楼说道:“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徐君楼苦笑道:“不管我说什么,叔叔都会觉得我忤逆了您,所以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
“你难道没忤逆!?”
徐长青提起一口气,骂道:“我辛辛苦苦帮你跟殿下求情, 你呢?你反倒好,自己主动要求回去皇家学府,你差点没把我给气死你知道不知道!?”
徐君楼也不敢顶嘴,很乖巧地说:“侄儿知道枉费了叔叔的一片苦心。”
“那你还一意孤行!?”徐长青怒不可遏。
徐君楼抬起头来和徐长青对视,温声说:“叔叔难道看不出来,殿下的心意已决吗?”
徐长青满腔的抱怨哽在后头,愣了半晌才愤愤地说:“我豁出去这张老脸,说不定还能有点挽回的余地。”
徐君楼轻叹一声,说:“殿下少年雄主,心志无比坚定,是侄儿鲁莽犯错在先,再想求情,又谈何容易?”
“正如同之前叔叔和婶婶教训侄儿时说的那般,辞官是大事,更何况侄儿这个官,是京城府尹,极为重要的位置,并且还是殿下力排众议一手安排下来的,侄儿遇到了些许困难就退缩,连奏章都递上去了,这已经是覆水难收之局,再在殿下面前求情说什么当时糊涂,现在后悔了,求殿下当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岂非越发儿戏?”
徐长青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眼前低眉顺眼表情平和的徐君楼,竟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在之前,侄儿也是希望能覆水重收的,但是在听见殿下欲意擢升叔叔为门下省省令之后,侄儿就改变了主意。”
徐君楼温声说道:“殿下既然对叔叔透露了这个意思,那么这一次晋升就是板上钉钉的,而一旦公布出去,叔叔必然站在了朝野政治旋涡的中心,那个时候,咱们应该竭尽全力地保证叔叔平安上位才是,侄儿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机会,便是去了皇家学府,深造几年之后再出来,也还是完全来得及的,那个时候叔叔地位稳固,加上太子今日的承诺,再复出也不是什么问题。”
“因而,叔叔又何必为了侄儿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殿下不高兴?”
静静地听完了徐君楼的话,徐长青嘴角抽了抽,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
“你想的,比我以为的要多得多,而且很正确。”
拍了拍徐君楼的肩膀,徐长青说:“这样也好,好好地沉淀一段时间,再出来,未必就没有更好的机会。”
这句话说出来,意味着叔侄俩因为之前徐君楼的自作主张而产生的些许不愉快都冰释前嫌。
徐君楼也露出了笑容,说道:“叔叔不怪侄儿就好。”
“不怪。”
徐长青摆手道:“你既然已经有了自己成熟的想法,那么我不会阻拦你,去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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