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几个人,一个是陛下和陛下手中的心腹风雷侍卫,以及本宫。”凰殇昔顿了顿,凤眸一眯。
“而另外几人,便是只有伏击陛下之人以及朝本宫放暗箭之人!显然这幕后黑手只有……”
最后一句,后面的话凰殇昔很理智地没有明说出来。
“头脑倒是清明。”东陵梵湮眯眼享受着属于凰殇昔的气息,一心二用之际,不吝啬地给了一句赞赏的话。
东陵梵湮只点评了一句,对凰殇昔的说话不置可否,便又抬起脸,这会儿他直接露齿咬住她耳垂。
凰殇昔忍无可忍,目露凶光,“东陵梵湮,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东陵梵湮薄凉的唇瓣微张,低醇的声线慢悠悠地从唇齿间溢出:“你倒说说看,朕怎么不好好说话了?”
“……”凰殇昔默。你也说说看,你哪里好好说话了?
“所以,李将军是那幕后之人的人?”这是凰殇昔做的最后结论。
这话落下,东陵梵湮不再挑逗她,但仍是搂着不放,清冷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眼中带着讥笑和轻鄙,哂笑道。
“朕才说你头脑算清明,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居然下降到如此愚笨的一点?”
“……”凰殇昔再默,凤眸危险地眯起。
留点面子给本宫会死么?
凰殇昔这副哀怨似的小表情,显然是愉悦了东陵梵湮,他低低笑了两声:“你再想想,如若李将军是那方的人,却只给一个遇刺的消息。”
一语惊醒梦中人,凰殇昔恍然大悟,“那李将军若真是那幕后之人的人,那人定不会透给李将军陛下遇刺的消息,毕竟毫无证据,李将军说出来无疑是自寻死路,他最多只是那幕后之人的利用的一颗废子?”
东陵梵湮不言,不置可否,只淡淡挑眉做答复。
魅眸隐走杀意,声线带着三分冷意七分冷嘲:“朕的皇后倒真招人‘喜欢’。”
凰殇昔冷嗤一声,“的确,本宫‘人缘’甚好,后宫中不乏想本宫死的人,可本宫不还好好地活着?想要我凰殇昔的命,也得看她们有没有那个资本以及足够强硬的手腕!”
如今的她还会是那个任人大骂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女人?
呵呵……
本宫也希望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朕欣赏你的桀骜不驯。”东陵梵湮唇际渗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俯首,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口感有待加强。
凰殇昔冷笑,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吻并无多大的感触或抵触,事实上她根本就没察觉东陵梵湮吻了她,因为她心中被那些烦人的事情扰乱起来……特别是后宫那些有权势有头脑的女人。
如今回宫,她便要再次面对……头,有些发疼!
这些女人,的确要找个时间都消灭了才好。
一道机灵闪过,她想起了什么,凰殇昔歪头看向东陵梵湮:“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李家一行人?”
东陵梵湮一条硕臂松开她,懒洋洋地支起脑袋,冠盖京华的脸上浮现几分懒散魅惑之态,潋滟的唇瓣诱惑着人一尝芳泽。
薄唇轻启,好整以暇地反问:“你觉得呢?”
换作平时,东陵梵湮这个答复明显是欠揍,凰殇昔肯定瞥他一眼就不说话了,可是现在不同,时局步步紧逼她,各路人马都想要她的命,她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拿到能护命的东西。
“本宫觉得,李家家大业大,陛下也不可能在段时间内把李家灭了,即使李将军李承天倒台了,但并不代表李家所有人都会下台,李承天也不过是李家的一支,
单凭一个李承天想将李家连根拔起是不太可能,依本宫看,只能趁机削弱李家的部分势力,让李家产业瘫痪,且找时机将朝中李家之人革除,换上陛下的心腹,最后将李家逐步蚕食……”
东陵梵湮默,黑眸沉了又沉,无法平复。
“找时机?你以为所有李家人都会像李承天那样把命送上门给朕?”
凰殇昔弯起眼,露出一个虚伪却灿烂的笑,“陛下何必与本宫讲这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不必和本宫故作玄虚,本宫就不信,陛下未试过‘莫须有’此罪名。”
黑眸一烁,稍众即逝,蓦然,东陵梵湮眉心几分折痕松了几许,眼中的赏识一闪即逝,快得无人能捕抓。
半响,他讽刺地勾起唇,再度打击她,“想得倒是挺好,只是现实远不如想法那般美好,革除朝中所有李家之人?呵……无稽之谈,朕是不是该嘲笑一下朕的皇后呢?”
凰殇昔看了眼他,也知道自己说得还不够深明,“陛下不用急着答复本宫,本宫还没说完,本宫当然知道全部除去是不可能,但不代表不能将那些人收为己用……”
东陵梵湮的薄唇不着痕迹地轻扬,眼中浮现几分笑意,愈来愈浓,一片平静静默地睨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收买一些人罢了,他们都知道李将军犯了什么罪,若告诉他们李将军被判下重罪,就有可能诛连家族,或者李家之人不能步入朝廷高堂之地,李家所有女子不得入后宫,
届时陛下若给他们点儿甜头,让他们归顺陛下,不过是抛弃家族便能换来小命以及升官的机会,陛下想想,有多少人会甘之如饴呢?”
凰殇昔笑得柳眉凤眸弯弯,煞是好看,谁能知道这长得仙女般的女子,能狡诈得像只狐狸。
东陵梵湮魅眸半眯,犀利的眸光在凰殇昔脸上上下打量,随后含笑说了句:“李家所有女子不得入后宫?嗯?”
隐约能听出是带着调戏的语调。
凰殇昔的笑容猛然一停滞,脸上升上了点点鄙夷之色,这男人听的重点呢?呢?
怎么就只听到这句?她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好么?只要李家之女不得入后宫,他们李家就有可能迎来被灭族之日,甚至李之一姓也有可能在龙鳞或者全大陆上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不得入宫就已经从侧面告知警告对方,帝王极有可能对他们下手了,她完全就是这个意思!
她好歹对这男人没有了多大抵触,也没有以前那么厌恶讨厌,可……
这男人真是……浪费她一片苦心!
她不屑嘲弄道:“陛下想多了,本宫只想为皇上分忧,不知陛下觉得本宫的计策如何?”
“小把戏罢了。”东陵梵湮毫不留情地打击她,凰殇昔也不恼,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反正怎样对付李家不是她要想的,她要烦的是后宫那些女人,那久未出面的依贵妃,还有李家任处宫中的那些女人,特别是……
那个从寺庙回来,素未谋面她便感到其危险的——白贵妃!
直觉告诉她,这个白贵妃……很危险!
东陵梵湮面色忽然逐渐变得冷凝起来,一张惊艳的脸上覆上了极寒的阴气。
道:“凰殇昔,后宫的女人有多狠,你可清楚?”
凰殇昔经历过什么,东陵梵湮一清二楚,只是,他从来没有出手。
凰殇昔先是一怔,随即嗤笑:“陛下说得什么话?本宫怎会不清楚!”
早就亲身体会过了,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若朕让你深陷后宫,帮朕对付她们,夺取兵权,你将如何?”
凰殇昔的笑只是稍稍一顿,旋即看上去恢复无异,可只要仔细看,便能察觉,她此时的神情里有多冷,冷得渗骨。
她浅笑道:“陛下太高估本宫了,本宫何德何能……”
“朕说你有,你便有。”东陵梵湮一如既往的强势,根本不容她拒绝。
就如对付梅妃,对付子贵人,对付李承天,她不照样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梅妃的死,他清清楚楚,即使当时他寒毒发作,凰殇昔做了什么,又能瞒得过他?不过当他知道的时候,已是次日罢了。
“陛下想让本宫做什么呢?”凰殇昔笑得低婉,很美,很虚伪。
她知道,她拒绝不了,这个强势的男人,不可能接受拒绝。
“朕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呵呵……”凰殇昔嘲弄一笑,脸色满是讽刺之意,“陛下太看得起本宫了,陛下不要忘了,臣妾和太妃关系密切,与六王爷也有来往,陛下与太妃和六王爷之间是怎样的关系臣妾不知道,但是就凭臣妾复杂的背后,陛下信得过臣妾?”
凰殇昔笑得很无害,脸朝他靠近,“陛下就不怕臣妾这边答应了陛下,那边便又去答应太妃?背后被人放毒蛇的感觉,可不好受哟!”
东陵梵湮魅眸深邃,眼中无尽的阴森之意以及被遮掩的戾气,大掌移到她脖子上,掐了掐,又松开,随即又掐了掐,好似在好心情地逗着一只宠物。
他似笑非笑,充满威胁之意:“那么朕的皇后,你会么?”
话音落,停在凰殇昔脖子上的大掌故作使力地掐,这一次并没有很快就松开,而是一直掐,慢条斯理的,哪怕在凰殇昔面色潮红的时候也没有松开。
凰殇昔脸色有些难看,她依旧沉着声音,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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