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哲,我跟他一起进山找他表弟。”
艾哲握着拳头,青筋暴起,“叶小姐,山里太危险了,我……”
“你不是说护卫队马上就来了吗?有他们在,你还怕什么?”
傅笙也在一旁帮腔,“对啊,还有我呢,你就放心吧。”
艾哲看劝不动,他只好表面答应下来,背地里却悄悄跟着他们。
傅笙察觉到身后人,笑了笑,“看来做沈家的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叶堇夕放慢步子,摘下了半只耳罩,“你说什么?”
“没什么。”傅笙说,“我弟听说这山里开了岭梅,才偷跑出来的。”
“你表弟多大了?”
“八岁了,小孩子家的一天天心事贼多。”傅笙一边吐槽,一边加快步伐,看起来他很在乎他那个表弟。
叶堇夕一想到自己那个表弟,就忍不住失笑。
听她苦笑,傅笙好奇,“笑什么?”
叶堇夕没说话,也收了笑。
傅笙像是看到了自家表弟,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瞎想了,小破孩。”
“哇!”
傅笙突然惊叹一声,指着前方,单手拉住了叶堇夕的衣袖,“你快看!”
叶堇夕别扭地推开他的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瞬间有些怔愣。
雪山沟沟里立着一株红梅,傲立于狭窄天地下,花瓣颜色是鲜亮的,和白茫茫的周遭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幅画面就好像是某个遗世画者的信手涂鸦,傲雪红梅在冬风的吹拂下绽放,叶堇夕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生动的大自然。
她无法形容那个画面对自己的冲击。
忽然之间,她也想这样,不受尘世侵染,不问来时归路。
傅笙打量着四周,忽然在不远处的石头下面看见了一个小脑袋,丢下叶堇夕就跑了过去。
他直接逮着小男孩的耳朵走出来,“你个好小子,竟然敢离家出走了。”
“我没有离家出走!我是来见我妈妈的!她说会来的!”
小男孩声音尖锐,叶堇夕被唤回现实,看了过去,只见小男孩甩开傅笙的手,眼角还带着泪水。
他的手上抱着一个布娃娃,还有一张纸……
等一下!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小男孩嘟着嘴巴,转过头去面对着傅笙,“表哥!沈家的人都不要我了,你也不要再管我了!”
直到这一刻,叶堇夕才恍然大悟。
傅笙带着她回了家,小男孩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像是没心事似的。
“我们家和沈家算得上是远房亲戚吧,不过好多年不联系了,至于我表弟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说。”
“哦。”叶堇夕应了一下,听到沈家二字后立刻反应过来,“那你和沈廷彦?”
傅笙吞咽了一口水,被藏在衣领里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什么关系,总之听上一辈说应该是亲戚吧。”
怪不得他们长得有些像。
但是叶堇夕还是有些搞不明白,甚至觉得胸口处闷闷的,半晌不说话。
“沈廷彦应该是不知道的,这件事你也别和他讲,可以吗?”
叶堇夕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
他情绪似乎过于激动,笑容里掺杂着忧伤,“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我真的很羡慕你们,羡慕沈廷彦,羡慕你,羡慕你们每一个人,不管男女至少都拥有自己该有的性命,可我一出生就注定了是傅笙。”
叶堇夕不明白傅笙说这番话的意义何在,只是闷着头喝水。
小男孩在外面听到了屋子里的抽噎声,放下了木头滑板,跑回到屋子里,眼神充满稚气,“哥哥,你怎么哭了?”
傅笙吸了一下鼻涕,将头转向一旁,用袖子将眼角的泪光擦掉,回头向叶堇夕介绍,“这是我表弟,你叫他小豆子就行。”
“小豆子。”
小豆子看了一下两个人,许是误会了,直吐舌头,“哥哥姐姐不要脸脸。”
说完,就又跑出去了。
傅笙将衣领子拉上去,挡住了喉结,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你放心,你那件事情我一定会帮忙到底的,只是这段时间可能不行,我辞职了要去别的地方一阵子。”
“嗯?”
叶堇夕以为他在开玩笑,可当他拿出一张机票来的时候,她的心尖上还是受到了一点刺激。
“我要去非洲当志愿者,我想为自己活着,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为自己活着。
他这句话说得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傅笙的事情犹如一道光,为叶堇夕开辟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回去以后,叶堇夕的生活看似进入了正轨,可又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车窗摇下,坐在驾驶上的艾哲目光朝外兜了一圈,才回到叶堇夕身上,“叶小姐,公司到了。”
叶堇夕睁开睡眼,隔了几天再回公司,还有些不太适应。
她拿起包,“对了,下班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会回去的,要是沈廷彦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是我说的。”
艾哲点头,“好,那叶小姐……”
没等他说完,叶堇夕就把车门毫无感情地关上了。
他摸了两下下巴上的胡渣,有些狐疑,怎么感觉这两天叶小姐的情绪不太对呢?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
叶堇夕回到公司,又开始了忙碌日常,叶强那边虽然没再找她麻烦,可是堆积如山的工作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概是马蹇山那边的温度和这边相差甚远,回来没一天她就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
医院内。
沈廷彦掀开帘子走进来,他拳头一直紧紧握着,好像很紧张似的。
看到他这副模样,叶堇夕冷哼一声,“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医务室的医生不知道何时离开,好像故意给他们腾空间似的。
“我只看到你受伤了。”沈廷彦对于叶堇夕的挑拨,竟然没有生气,而且一下子没了平日里的气焰。
叶堇夕看他这样还有些不适应,说着说着忽然想哭,“沈廷彦,我头有点疼。”
沈廷彦依旧握着拳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心底那点儿紧张与其他情绪纠缠在了一起。
听艾哲说这次去马蹇山又遇见傅笙了。
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他烦躁不安,直接一改脸色,站起身来质问,“叶堇夕,你好深的心机,骗我去调查真相,结果就是去为了见野男人?”
野男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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