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扫了她一眼,目光带着几分轻蔑,“没有查出具体针状,不能随便上药。疼了多久了?还有其他的这种症状吗?”
“疼了快十分钟,其他症状没有。”唐琳儿很不耐烦地道。
白若溪觉得有些好些。
她嘴角勾了下才继续道:“去拍个片子,再查个心电图。”
“如果实在忍受不了,叫我。”她又回头对护士道,“观察一下心率和血压情况。”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唐琳儿见状瞪大眼睛,“你这就走?”
“她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查出来我才能给她定方案。”白若溪道,“我还有其他的事,不走难道在这里等着?”
或许是她的口气过于冷漠,厉母掀起眸子看了她一眼。
白若溪就要走出去时,厉母道:“叫徐文博过来。”
“庸医。”又以谁都能听得见的声音道。
病房外挤着好多护士,齐刷刷地看着白若溪,都想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谁知道白若溪头都不带回一下。
她直接去其他病房查房去了。
从问症状,她就知道厉母是装的了。可白若溪什么话也不想说,毕竟那是厉慎行的母亲。他们之间相似的眉眼,让白若溪看见厉母情绪就会控制不住地波动。
她根本不想和她争论。
自己管的几个病房查完,白若溪看了眼徐文博发过来的资料。神色微微一动,她之前一直在收集和苏念汐身上的药剂资料。
徐文博的权限比她高,从军方的研究所似乎找到一支相似的。
“谁都别动!”带着嘶吼男声忽然响起。
白若溪朝前看去,只见护士和病人围成一团。
里面的情形根本看不清楚。
她连忙走进去,瞥见情形面色不由地僵住。形容癫狂的男人举着刀,油光满面,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理过的样子,浑身也是脏兮兮的。
他手里钳制着的人正是厉母。
刀刃抵着厉母的脖颈,血液已经流了出来。
“你们,你们都给我滚远点!”男人大吼着。
他手不停地抖着,像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围着的人迅速地往后退去,都看出他的精神状态不对,担心他会忽然发疯。
“你们,你们过来!”男人又吼道。
没人敢动。
男人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垂头对着厉母大吼,“你,你赶紧叫他们过来。”
“你们,你们过来。”厉母艰难地出声。
她平日里看起来雍容华贵,但是此刻也被吓到了。神色有些慌张,又有些无助。
护士们看在她是厉慎行的母亲的份上,才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下。
“他简直就是个疯子。”旁侧的人说道。
白若溪皱了下眉头回头问道:“怎么回事?”
“他父亲心脏衰竭,根本就救不了。”那个护士道,“送来的已经太迟了,手术没法做。医生都拒绝了,他就开始发疯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听说首长的母亲在这,冲着就往这里来了,谁都没拦住。”
白若溪皱起眉头。
送过来已经太迟了,医生们都不肯接手这个病人,那就说明手术的成功几率很小。
倘若失败,医院一定会摊上事。
而且以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要是真孝顺,怎么不早点送过来。”护士里有人忍不住道。
“可不是。”
男人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似是被护士的话刺激了,两行眼泪迅速地滚了出来,他发了疯似的举着刀,“医生,医生都给我过来!”
护士们见他这个状况,吓得连连后退。
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下一刻就把这把刀捅进谁的身体里。
当然这里面最惊慌的人自然是厉母,她脸上的每一道肌肉线条都写满了恐惧。
“联系首长了吗?”白若溪侧头问道。
护士忙不迭地点头。
在这份慌张之中,白若溪的冷静让人感觉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附的东西。护士们不停地朝他聚拢,白若溪皱了下眉头。
“我就是医生。”就在她准备开口的瞬间,一道男声响起。
她回头,来人是徐文博。
厉母顿时像是救命恩人来了一样,神色中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你,你去做手术,不然,不然我就杀了她。”男人当即大吼起来,他剧烈地动作让厉母脖颈上的血流的更凶。
一并流出来的还有厉母的眼泪。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因为过于激动,刀直接嵌入她的气管。
“这个手术做不了。”徐文博冷静而又无情地道,“时间太晚了,手术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与其你在这里发疯,不如去陪陪他。”
“免得他人生最后一程走的孤孤单单的。”
白若溪听了他的话,心里一阵懊恼。
她就应该先一步开口。
果不其然男人听到最后一程这几个字,神色更加癫狂。五官都像是移了位似的,他大吼着道:“我不管,你们,你们救不了我爸,我就杀了她。”
“然后再杀了你们,你们都给我爸陪葬!”
“谁也别想活。”
他匕首不停地扯动,厉母只觉得又痛又怕。她怀疑这个发疯的男人,下一刻就会杀了她。这种灭顶的恐惧,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而这时候,一道清清冷冷的女声道:“你松开一点,手术我来做。”
厉母眼睛模糊,但还是看出说话的人是白若溪。
男人的情绪似是被安抚了一下。
“我博士毕业,在国外的研究所跟着导师做过一些大手术。”白若溪口气平静地道,“我叫白若溪,你可以在网上搜我的资料。心脏手术我做了很多,这一次也同样有信心能把病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关于我的事,你想要知道也可以护士那里那资料。有我参与过的所有手术,现在我不能再跟你多话,我必须马上去准备手术。”
“而我对你的要求就是保持冷静,不要伤害任何人。”白若溪转头准备走又补充道,“我相信你父亲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一定是你。”
在场一片安静。
白若溪侧头对护士道:“去安排麻醉师,现在就准备手术。”
话落她转身离开,与此同时男人的刀也“哐当”一声落到地上。被松开的厉母却像是怔住了一般,忘记要远离男人。
所有人都看着白若溪的背影。
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激荡着,好似她的背影也变得高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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