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到达白若溪的住所。
一路往里去，白若溪能明显感受到空气中的压抑。佣人也都垂着头干着自己的活，谁也没有抬眸看三人。领路的人也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什么似的。
走到最里间。
灯没开，只有窗帘漏进来的一丝光。白若溪皱了下眉头，伸手去摸索墙上的灯。但是厉慎行却先一步按下开关，白若溪看着他熟稔的动作，眉头皱了起来。
但却什么都没说。
“慎行。”苏念汐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白若溪往里看去，房间里有种难以形容的乱。许许多多的东西随便堆在一起，已经干枯的花还插在花瓶里，茶几上落满了花瓣，有种异样的颓废。
而苏念汐靠在床上，面色苍白，看起来全无力气似的。
“你看看。”厉慎行道。
白若溪从他身后走出来，明显看见苏念汐面色白了下去。苏念汐垂下眼眸，冷声道：“你出去。”
“念汐，若溪是你的主治医师，她……”
厉慎行话还没说完，苏念汐就宛如癫狂了一般，大声吼道：“出去！”
白若溪皱眉。
“出去！”她的目光四处游移。
白若溪快步走出去，厉慎行紧跟在她身后。佣人面色惶恐地看了眼苏念汐的房间，又匆忙垂下头。用力地擦着已经干净的发光的栏杆。
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在客厅坐下，佣人很快剧端上来茶，随后就垂着头飞速地准备退下去。
“等等。”白若溪道。
佣人浑身颤了下，像是极其紧张似的。
良久她才慢吞吞地抬起头，“小姐，有什么事？”
“她多久没出过房间门？”白若溪问道。
佣人抬头看了眼旋转楼梯，又匆匆忙忙地垂下头，嘴里喃喃道：“不，不知道。”
厉慎行眉头拧了起来。
白若溪和他对视，两人都从彼此的眸光中看懂了一些东西。
许久，终于楼上有了声响。苏念汐穿着得体被人推下来，她还特意画了个淡妆，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没有那么难看。走到两人对面坐下，瞥见白若溪和厉慎行手上的戒指，神色又沉了下去。
“很难受？”白若溪问道。
苏念汐看着厉慎行点头。
白若溪心底不由地哂笑一声，看厉慎行有什么用？主治医生是她。
“怎么个难受法？”
苏念汐捂住胸口，“呼吸不过来，头晕头胀。”
“没发烧？”
苏念汐点了下头，白若溪拿起听诊器走到她面前。苏念汐却避之如蛇蝎，立往旁边挪了下。白若溪嘴角微微勾起，便见白若溪朝厉慎行伸出手。
“慎行，你可以握着我的手吗？我有点紧张。”
厉慎行没吭声。
白若溪倒是笑了一声，“握手不能缓解紧张，你要是实在紧张可以吃块口香糖。”
“爸比。”适时小汤圆开口。
苏念汐的面色迅速难看下去，她紧紧地咬着唇。目光死死盯着小汤圆，只见小家伙爬上厉慎行的腿，“爸比，我有一丢丢困，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厉慎行抬手支撑着他的后颈，“睡吧。”
小家伙闭上眼睛前扫了眼苏念汐。
苏念汐瞪大眼睛，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她没看错的话，那个小东西才向她示威！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肯定是白若溪指使的。苏念汐看向白若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你……”
白若溪的手指连忙探上她脉搏处，指腹下的脉搏沉缓。她皱了下眉头，“你必须去医院观察。”
“我不去。”苏念汐冷声道。
白若溪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继续道：“还有心情愉悦是治好病的前提，长期保持心情抑郁，对你恢复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方便的话，去诊断一下精神问题。”
苏念汐早被昨天刺激了。
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霎时间立刻站了起来，“你是说我疯了？我有精神病？”
“你没疯，但是精神病有这个可能。”白若溪眯眼看她，口吻很平静，“易怒，抑郁、拒绝外出，你的睡眠质量恐怕也不怎么样。”
“提早诊断，提早治疗对你有好处。”
说完白若溪拿起诊断器，听心音。
苏念汐却是抬手就准备推开她。
白若溪身形一闪，刻意控制着自己朝厉慎行的方向倒去。厉慎行当即握住她的手，以臂力支撑着白若溪起身，末了他眸光冷冽地看向苏念汐。
苏念汐怔怔地。
什么时候厉慎行以这样的目光看过她。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眶通红。白若溪堪堪站稳，补充一句，“有暴力倾向，必须趁早介入治疗。”
“你，你胡说八道！”苏念汐指着她，“我才没有病。”
与此同时脚步声响起。
梁深远快步走进来，一把抱住苏念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念汐，你没病，没病，我们上楼去。”
说完他谁也没看，就抱着苏念汐上楼。
“等等。”白若溪道。
梁深远停住步伐，眼底流露出恳求的神情。白若溪尽是当做没看见，直接道：“苏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你的，用尽心机也不会是。”
“趁早去医院治疗。”
苏念汐眼睛红的厉害，她紧紧地咬着唇。
偏执。
恐怕精神状况已经非常差了。
“你还想待多久？”白若溪垂眸看着厉慎行。
厉慎行不光不恼，反倒嘴角轻轻牵了下。他抱起小汤圆，迈开长腿朝外走去。白若溪跟在他身后，“苏小姐情绪不稳定，鉴于此，你不要经常出现在她面前。”
罪魁祸首！
“还有呢？”厉慎行道。
白若溪道：“还有什么？”
他还敢有什么？
“家规，不一次性定完？”厉慎行垂眸看着她。
白若溪霎时间怒气烟消云散，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勋章，“还有不许受伤，小伤不许进卧室，重伤不许进门。”
“还有呢？”
白若溪哪有那么多规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干脆道：“还有我送你的东西不许扔。”
“没扔。”
白若溪正准备想下一条，忽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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