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一脸淡然地随了姑姑向内殿走去,进去之前,她是连看都没有看北宫轩一眼,只因她不屑。
内殿,光线较暗,验身姑姑一脸肃穆地望着她,冷声问道:"王妃是自己脱衣,还是由老奴动手呢?"
她的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之色。但是她眼中的冰冷与面无表情,却让杨若感觉到了鄙薄。或许,以她的经验,被验身的结果往往是不贞的居多。
"我自己脱。"杨若淡淡说道。
她没有想到,有一日,她竟会面对这样的境况。她自己的清白,不是由她的夫君来亲自验证,而是由别人来验证。
淡红色滚白边的外裳褪了下来。然后是内裳,衣服一件一件落地,仿佛被风雨吹落的花瓣。
感受着姑姑冰冷的手在自己下身缓缓滑过。
有一种悲伤,在她的心底延伸开来。无声无息,却几乎令人崩溃。眼眶中盈满了泪,杨若狠狠地将泪咽下,不让眼角有一丝湿润。
因为不值得,所以不会哭。
难堪屈辱的一刻终于过去,杨若缓缓站地身,面无表情地将衣衫拾起来,再一件一件地穿上。
验身的姑姑神色舒缓,她不解地望了一眼杨若,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外殿传来她轻声的禀报声,"回太后,王妃依然是处子。"
"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唯你试问。"太后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验身姑姑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杨若走到铜镜前,将衣衫发髻整理了一番,不要让别人看出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憔悴,脸上挂着一抹淡若轻烟的微笑,缓缓走了出来。
太后依然端坐在凤榻上,脸色有些缓和。不似方才那般严厉。
杨若向太后施了一礼,道:"太后,还有吩咐?若是无事,杨若想要回府了!"杨若的声音依然是清雅温婉的,好似脉脉清泉。
"哎--"太后悠悠叹了一口气,道:"若儿,今日之事,是哀家对你不住,让你受委屈了。"
"三儿,今日之事,你必须向若儿赔个不是,不然,奶奶是不依的。"
杨若看也不看北宫轩,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太后,不必了。"
他的道歉,她可受不起。
北宫轩眸光闪了闪,道:"皇奶奶,若是无事,我们也该回府了!"
他大约也是怕太后逼着他赔不是吧。忽然转身向殿门而去,有一丝逃跑的意味。
"三儿,你竟连皇奶奶的话也不听了么?"太后厉声说道,脸色极是肃穆。
北宫轩脸色一沉,缓缓回过身,他倒是没想到,皇奶奶会忽然喜欢上这个女子,竟为她讨公道,这女子未免也厉害了点,有点令他刮目相看了。
皇奶奶的要求,他从未拒绝过,毕竟,她是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不就是赔不是吗?也没什么不可的,反正又不是真心的!
杨若静静站着,她没期望得到他的道歉,倒是看他要如何收场。
"王妃。本王方才只是和你开了一个玩笑,你不会介意的吧。"北宫轩的语气极是温柔宠溺,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意,眸光清亮夺人地望着她。
杨若感到自己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那双水莹的眸子狠狠盯着北宫轩那脸上的表情,企图盯出一丝破绽,但是事实告诉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所以这样的温柔,她还真的承受不起。
"这样就对了,你们啊!就应该这样!"太后微笑着说道,声音充满着无尽的期待。
杨若并没有辩解,只是把头低着。佯装成一副害羞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会接受这虚无的爱,更不会让自己再有任何念想。
忽然感到脑中一片眩晕,这才记起,她没用午膳,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方才过于担心会因为此事而牵扯到南国,如今。已无大事,心中一宽,竟然浑身一软,昏了过去。
杨若竟然倒下了。
北宫轩一时间有些错愣,杨若竟会倒下,方才还在怒瞪着他,而今却倒下了,他有点不敢相信。
杨若突然昏倒,吓坏屋子里的人。
倒是那北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换个这屋子里,只见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快要倒下的杨若。
北宫轩面色一沉,修眉微凝,他冷静地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御医!"
声音里蕴含着说不出的威严和冰冷,吓得几个小太监一哆嗦,其中两个匆匆忙忙转身跑了出去。
太医不一会儿就匆匆赶了来,瞧了一眼北宫轩的面色,心一颤。赶紧俯下身子,细细查看杨若的眼、耳、口、鼻,松了一口气,然后轻柔地执起杨若的手腕。为她号脉。
众人都沉着气,将目光全凝注在太医与杨若的身上。
杨若紧闭着双眸,睫毛长而密,如此安静的模样。浑然不自觉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这一刻,北宫轩无可否认的是,即使是沉睡的杨若,仍然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美丽。
虽然并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貌。但她身上却有着一种吸引人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呢?
是那种淡淡疏离的韵致?还是那种静谧高贵的气质?亦或是沉睡时的安静甜美模样?他不清楚!
但是与之相比,他更喜欢她沉睡时的样子,沉睡中的她多了一分柔和,少了一分疏离,多了一分静谧,而少了一分带刺的高贵。
或许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是令人目眩神离的。
就连还在抱着她的北宫影都痴痴地看着她,虽然里面也含有那种担心的目光,但是那样的目光,令北宫轩心里一沉。
太医把完脉,北宫轩就沉声问道:"怎么样?她这是什么病?"眉毛轻挑,语气虽然有点沉,但是隐约还是听得出他是在担心的。
太医两手一恭,禀报道:"禀王爷,王妃凤体无恙,只是可能因空腹太久,才会晕过去的。"
北宫轩怎么也没想到,杨若会昏过去,还是饿昏过去的。
只听太后面色又沉了一分,瞧了一眼北宫轩,沉声对一旁的小宫女道:"去熬碗参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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