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胭脂醉,王妃还是不要再喝了,这酒是有后劲的。"一道黑影忽然罩了过来,杨若抬眸,看到站立在她面前的张前。
"张前,你不随着你的主子,到这里做什么?"杨若抬眸冷声问道。
"我……"张佐有些哑然,他看到流霜饮酒。便忍不住前来规劝,大约是之前奉命保护流霜留下的后遗症吧。
他挠了挠头,道:"王妃还是不要伤心了,其实,王爷,他是喜欢你的!"
"哦?他也喜欢那个纤纤姑娘吧!"杨若挑了挑眉,清眸淡淡望着张前的诚挚的黑眸。
"王爷,不会喜欢那个女子的。"张前知道王爷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王妃死心,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张佐,带我去见你们的王爷!"杨若忽然抬眸冷声说道。
"现在?"张前一呆道。现在,王爷正带了纤纤姑娘到后面阁楼上洞房,他此时带杨若过去,王爷肯定会怪罪他的。
但是,望着杨若清丽如水的玉脸,清澈柔和的眼波,他又不忍心。
这么美好的王妃,王爷为何要这样伤害她呢?
张前虽然是北宫轩的侍卫,但是,北宫轩中了蚀骨毒不能久活人间的事,他并不知道。
"好,张佐就带王妃去!"张佐咬了咬牙,今夜是他豁出去了,王妃救过他的命,就算是不曾救过他,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美好的女子伤心。
杨若随了张前,到了醉花的后院。
醉花楼不愧是青楼中最出名的,后院极大,分布了许多小阁楼,显然是楼里当红女子的绣楼。
那位纤纤姑娘的绣楼并不难找。因为今夜是她的大喜之日,是以,她的绣楼四周,挂满了彩灯和红绸。
后院里极是僻静,张前带了杨若,不一会便到了纤纤的绣楼之下。
"王妃,就是这里了,你要做什么?把王爷抢出来吗?"张前沉声问道。难道王妃要抢亲?
"张前,你守在绣楼外,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杨若轻声说道。
"是!"张前答应一声,缓缓退了出去。
就是杨若不说,他也会守在附近的,保护王爷是他的职责。
杨若看着张前远远退了出去,定了定神,正要进去,迎面有两个婢女端了盘子走了出来,杨若慌忙躲在了树丛中。
待绣楼里的婢女走了后,杨若才慢慢从树丛后走出来,向阁楼内走去。
室内,红帐低垂。灯火流转,如梦如幻。
纤纤坐在桌前,美眸越过桌上的美食,望向那个倚在床榻上闭目假寐的男子。红烛摇曳,烛光下,他的容颜俊美至极,气质清贵至极,令人注目之下,移不开视线。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能嫁给如此出众的男子,方才在大厅中,只是一眼,她便被他吸引住了。当他含情脉脉的目光望向她时,她觉得自己的魂都被勾走了。
只是,她隐隐感到现在的他和方才在大厅中的他有些不同了。
方才,他含情脉脉搂着她的纤腰。慵懒而邪魅,而此刻的他周身上下竟散发着一股寒意和凌厉之势,令人不敢接近。
纤纤坐在灯下良久,见他依旧倚在榻上假寐。她终于沉不住气,壮起胆子轻移莲步向他走去。
"夜深了,夫君,我们安歇吧!"纤纤柔声说道,玉手轻轻搭在北宫轩的肩上。
北宫轩修长的眉毛微微一挑,双眸轻轻睁开,不动声色地将眼前女子素白的手移开,淡淡说道:"纤纤姑娘。不要叫我夫君,我不会是你的夫君。明日我便还你自由之身!"
纤纤吃惊地望着北宫轩,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她自由?难道他不愿娶她?
"纤纤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公子花了五千两白银买了我,难道不是为了要娶我吗?"纤纤颤声问道。
北宫轩望着烛火下纤纤伤心欲绝的脸,冷声道:我买你,是不得已。所以我会还你自由。明日起,你就不是这青楼的妓子,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夫君。
"为什么?"纤纤盈然欲泣。
北宫轩没想到这个纤纤姑娘如此执着,出青楼,不是她们妓子们梦寐以求的吗?
他剑眉轻锁,正要说话,窗外忽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人没有武功,且是一个女子。那脚步声很轻很缓,可见来人心情很是沉重。
夜已深,今夜是他们的良辰美景,所有的婢女都已经回避,是谁竟然还来这里?
北宫轩幽深的眸中,忽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起身,长臂一勾。便将纤纤的细腰搂在怀里。一转身,便将她压倒在床上。
来人的脚步声停止了,似乎在门前凝立着,大约是有些犹豫吧。
北宫轩的心狠狠一抽。这一次,他已经完全确定来人是谁了!
杨若站在门前,犹豫着。
不知自己该进去,还是离开!
夜风一吹。方才饮下的那杯胭脂醉的酒劲上涌,令她感到有些轻飘飘的。头脑一阵发热,进去的念头占到了上风,她伸手猛地一推。紧闭的门开了,她缓缓走了进去。
室内的红烛燃烧的正旺,照亮了一室的旖旎和缠绵。
烛火的暗影里,半遮半掩的大红帐幔后,有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杨若的脚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了床前,带着微醺的酒意,站定。
销金帐内,春色无边,两具人影纠缠在一起。
杨若感到自己的心,好似被烙铁烙了一下,隐隐有一种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
这么火辣的调情场面,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说起来,她已经为人妇了,也将为人母,但是,和北宫轩在一起,也仅仅只有两次而已。其实,她和一个未嫁的女子,心理上没有什么区别。
如今,看到纠缠的两个人影,她的双颊还是不知不觉的红了,是酒意使然,也是羞怒使然。
一刹那间,她忘了转身,有些怔愣地瞧着。
床榻上的女子,身子被男子完全覆盖着,只露出雪白的玉臂和皓白的脖颈,脖颈上,依稀看到一处处殷红的红痕。而那个男子,一头银丝惊人地长,披泻在背上,掩住了俊脸,低着头,他正在啃咬着那个女子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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