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庆墨为自己多了这样一个称呼而哭笑不得,也只有顾筱然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吧?当然,也是他把顾筱然宠成这样的。
他半躺在床上,从窗户射过来的光芒照亮了他半边面容,折射在顾筱然的眼中,成了她烙印在心底的风景。
顾筱然走进了画中,转到另一头,将粥放在半旧的床头柜上,坐在床上。
这是一张双人床,顾筱然坐在另一边,完全够不着司庆墨,只能跑另一边来。
司庆墨挪动着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才拿起柜子上的白粥,轻轻地吹了吹,白粥上面洒落了半边油炸花生米,半边盐菜,还有萝卜丝。
司庆墨摸了一下青花瓷大碗,觉得太烫了,将粥重新放在了床头柜上。
“是不是不习惯吃这个?这里是山上,距离街上还有半个小时的路,太远了,现在先将就一下吧?”顾筱然劝慰着司庆墨,神情却比他还局促不安。
司庆墨目光转向白粥,反带着一丝怀念的笑意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贵,我在孤儿院吃过比这还差的东西……”
顾筱然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也在孤儿院呆过?可你不是孤儿啊?”
司庆墨敛起了眉,嘴角撇了下来,他低头,去看大红被套上鲜艳的牡丹花图案,“以前,他们有事,把我扔那里了。”
顾筱然看着司庆墨低落的情绪,没有吭声,便主动转移了话题,“警察已经打了几次电话,确定了我们的位置,说是快来了。”
司庆墨点头,端起碗来,大口地喝粥,这架势,还真有了几分农村粗汉的气势,将顾筱然逗笑了起来。
半个小时候,警察来到了,随行的还有穿白大褂的医生。
“你们夫妻还真倒霉,碰到了打劫的吧?现在只能在这里住下了,你老公的腿不能移动,不然伤势会加剧。你们多给点钱,在山里先住个几天,等伤势好了些,再用担架把他抬下去吧!”医生快速地说,下了决断。
顾筱然:“……”为什么看到他们的的每个人都会说他们是夫妻呢?难道她和司庆墨脸上写了字吗?
司庆墨倒很淡定,对这样的结果心中有了一定准备,所以并不是很焦急。
倒是顾筱然一个劲地追问医生,司庆墨原来受了伤,这次会不会有影响,会不会影响他日后的走路姿势等的问题。
医生被问得不耐烦了,就应付着说:“等他能动时,拍个片就知道了!”
顾筱然心中仍是忍不住担忧,常以一种看残废的同情目光看司庆墨,倒看得司庆墨心中惴惴。
等到了晚上,那对善良的老夫妇趁顾筱然不在,悄悄地跑了进来,用慈爱的目光望着司庆墨,不时哀声叹气。
“怎么了?爷爷,奶奶?”司庆墨被他们这态度闹得心中发慌。
老爷爷看了老婆婆一眼,老婆婆抹了把眼泪,走到司庆墨的床头,抚摸着他的脑袋。
司庆墨有些不自在地想避开,但看了老婆婆被岁月砍成了枯枝的手,心中一颤,一时没有躲开。
“可怜的孩子啊!我们问过你那个女朋友了,她竟然因为你出了车祸,就不要你了,还说根本没有想过和你结婚!”老婆婆为司庆墨掬一把同情泪。
司庆墨:“……”
正在这个时候,顾筱然推开房间的门,看了一大家人都在这里,好奇地问:“出了什么事情吗?”
司庆墨愣了一会儿,不知对这边的情况怎么形容,他正在纠结中,光头的老爷爷就开口了,“好孩子,我们劝你们俩复合了!这个小伙挺帅的,对你也好,你别想不开,就把他抛弃了啊!到哪去找这么好的男朋友去?”
顾筱然:“……”他们在说什么?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抛弃司庆墨了?
“我没想过抛弃他。”顾筱然只能抓住第一想法来反驳他们,紧接着说,“我和他没那种关系的。”
老爷爷和老婆婆相互看了一眼,自动过滤了顾筱然后面的话,笑呵呵地说:“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你们聊!”
顾筱然怎么觉得哪都别扭极了,而她又觉得自己都解释清楚了,夫妇两关了门,不忘探头说一句,“到时候喝喜酒,不要忘了请我们哦!”
顾筱然:“……”
这些小小的烦恼在顾筱然固执的解释中越滚越大,她都有些无力了,现在老婆婆和她说话,总不忘加一句,“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关系的!”
顾筱然只能郁猝地点头,忽视掉他们嘴角那么古怪的笑容。
年纪这么大了,你们还这么顽皮,真的好吗?
晚上的睡觉成了一个大问题,顾筱然原来也在酒店照顾司庆墨,但也不是睡在同一个房间。与其说是她照顾,倒不如是说司庆墨请了好几个私人保姆来照顾他,顾筱然只负责陪他聊天解闷,陪他散步。
昨晚她太疲倦,直接倒床就睡了,意识还是模糊的,今天她是清醒的,想想就觉得今天要失眠了!
顾筱然关了灯,慢吞吞地爬上床去,扯过红色的被套,盖住了她的半边身子,在这里比不了城市,晚上没有空调,只有一个风力大的风扇,在呼啦啦地吹着。
在这样的噪音中,凉风习习地吹来,顾筱然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
司庆墨在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摸索着顾筱然的手臂,顾筱然吓了一跳,缩回了手臂,惊吓得问:“你干什么?”
司庆墨的笑声从夜色中低低地传来,“我这样,你好像很担心我会做什么吗?”
顾筱然尴尬了起来,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扑着。
司庆墨的手又伸了过来,手指顺着她的手臂滑下,带来一种麻麻的感觉,顾筱然忍不住想瑟缩一下,司庆墨的大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耐心地钻进她的手心中,和她十指相扣。
这孩子是有多缺安全感?睡觉还要手牵着手!
顾筱然默默吐糟,手上都有一层滑腻的汗,却也没有拒绝司庆墨求安慰的牵手。
后来,她居然也慢慢睡着了。
早上起来时,顾筱然看到司庆墨完美的侧颜,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有着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想起无数个夜晚,连陪伴她的人也没有,只有一睁开眼的空白。
她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司庆墨牵着,而司庆墨被这细小的动静给惊醒了,睡眼朦胧地望向她,“醒了吗?”
顾筱然点了点头,像是下定决心,认真地望向司庆墨,“我这次回去会和马士杰离婚。”
司庆墨还未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稍后才反应了过来,激动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筱然看着他骤然狂喜的面容,带着点涩然,点了点头,还解释了一下,“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这场婚姻是他的算计,他没有碰过我……”
说道后面,顾筱然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司庆墨笑了起来,奋力地爬过去,将顾筱然的腰抱住了,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顾筱然也笑了起来。
阳光轻洒,半掩小窗,山中的空气十分清新,只闻得到木叶的气息,顾筱然在外面散步了一阵,查看了地形,才走回他们的房间。
她方从前院走进房间,便听到窗户里传来司庆墨沉冷的声音,带着一点怒意。
“你和她离婚,这也算个条件?”
顾筱然心一惊,站在门外,没有继续走进去。
他们的手机一个落在了汽车里面,找不到了,一个屏幕摔碎了,不能用了。那么,司庆墨是在给谁打电话?
顾筱然眼皮一抽,突然想到她在司机的手机上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电话号码,她直觉得司庆墨是在打这个电话。
“你想出来?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司庆墨在与人谈判,他声音冷静,带着一种优雅的旋律,听他说话,就是一种享受。但这并不包括他谈判的对象。
“你好好考虑,什么时候学乖一点,再和我谈判。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马士杰。”司庆墨高傲地说。
顾筱然心中一惊,是的,马士杰的手机号码就是这个,所以她看着眼熟,因为她很少主动给马士杰打电话!”
顾筱然想着这次他们出了车祸,司机一听手机铃响,就立即将车子开到山坡下面,故意制造车祸,那又他潜逃的背影,一切都莫名其妙。现在却有了解释,一切都是有人指挥的,试图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针对她的吗?”
顾筱然无从得知。
司庆墨拿着手机,霸气地说:“你尽可能使这些小手段,看能不能把你自己捞出来,还是让你把牢底坐穿。马士杰,从明天开始,你将陷入更深的绝望,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顾筱然有一瞬想把门推开,将这件事情问得清清楚楚,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良久,她转身离去,决定把这个战场让给两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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