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分手了吗?”秦思奇怪地问,表情倒没有多大的反感。
顾筱然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秦思会和以前一样大发雷霆,那她真的不知道她该怎么办才好了。
和司庆墨的感情,她还想一直走下去,但秦思现在病重,她又怎么好忤逆她呢?
顾筱然低下头,小心翼翼观察着秦思的脸色,谨慎地说:“是啊,他在追回我……妈,你要不喜欢,我直接回绝他就好……”
“这小子帮了我们很多吧?你弟弟就是他照顾的吧?”秦思目光通明,倒没有原来的偏激了。
顾筱然有些费解,不明白母亲原来怎么对司庆墨那般,可能是一时被气到了。现在秦思这态度,是支持她和司庆墨吗?
顾筱然想到这里,目光带着一丝激动,“嗯”了一声,等待着秦思的下文。
“可惜他的母亲……筱然,这样我不放心。”秦思神情凝重起来,微微摇了摇头,她伸出了手。
顾筱然主动低下了头,让妈妈摸了摸她的头,神情有点难过,但她能理解,普天下的父母都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女手一点委屈的。
司母那般,秦思觉得这样的行为已经超过了她的底线,所以她不肯松口。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有这样一个婆婆,她该多么受折磨。
顾筱然也不是个为亲爱就变得愚昧不堪的人,她相信秦思的经验。
这也是她心中的恐惧,她在孤儿院长大,不擅长人际关系交往,以往甚至有轻微的自闭症,很害怕面对别人的恶意。后来为了工作,才渐渐历练了出来,但她仍是讨厌面对这样的人。
这样的事情她没有对司庆墨说出口,因为想伤害她的人是他的妈妈,血浓于水,他再怎么样,也舍弃不了的。
“好,妈,我打电话,让他别来了。”顾筱然点了点头,但神情失落极了。
秦思看着她那个样子,有些不忍心,但她只是微叹了一口气。
顾筱然恍惚地走出了门外,突然撞到一个厚实的怀抱中,她才惊醒,说了声:“对不起!”
“怎么了,筱然,可是出事了?怎么这般匆忙?”顾本同被顾筱然这个悲伤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
顾筱然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是父亲,她勉强地笑了笑,摆了摆手,低声说:“没事,我上个洗手间。”
顾本同狐疑地看了顾筱然一眼,点了点头。
顾筱然觉得秦思远远比父亲好说话多了,才会想着取得秦思的认同,但现在她连秦思都没有说服,那父亲更是不要说了,等会他大发雷霆就不好了。
她走出了门,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打通了司庆墨的电话,目光往医院楼下看,只看到了一片绿汪汪的草地,有不少人在草坪旁边的小道上面散步。
“喂,司庆墨。”
顾筱然打了声招呼,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司庆墨为自己做了很多,他一听说母亲生病了,就连夜赶来探望,如果自己这样把他赶走了,是不是太绝情了?
“筱然,我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半个小时到了。你别太伤心,我会来陪你的。你母亲的病,我请了国内著名的癌症大师过来,他会帮你母亲看病的。即使要做手术,也没有人有他有胜算。我已经请了他来,他今天还有一场手术,明天就到。”
司庆墨的坚定的声音透着电话,一点点地敲击着顾筱然的心,说道最后,顾筱然却是连半分拒绝也说不出来了。
她纠结了一下,便听到司庆墨问:“筱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筱然哑然,不知道母亲的拒绝该怎么说,她硬不下心肠来。
要不,在父亲这边试试?
顾筱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将母亲的旨意传达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到:“没事,我只是想打电话问问你到哪个儿了。”
司庆墨低声一笑,“是不是想我了?”
顾筱然勉强地笑了笑,低低地“嗯”了一声。
司庆墨和她腻歪了一会儿,顾筱然总算被他逗得开怀了些。
这时,她突然感觉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吓了一跳,险些手机都扔了出去。
熟悉的声音传来,“筱然,你在给谁打电话了?怎么做贼心虚了?”
顾筱然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回头看马士杰,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敌意,“你怎么来了?”
电话里也响起了司庆墨凌厉的声音,“他来干什么?”
顾筱然汗颜了一下,她怎么知道,她不是在问吗?
马士杰穿着黑色的条纹衬衫,前面几粒扣子都是敞开的,可以看到他白皙的胸膛。黑白一对比,愈发让人眼瞎起来。
顾筱然难的见马士杰穿个黑色,款式还这么刻板,一时觉得他看着好歹会正经许多,没想到他却开始露肉了。
这人就不会好好穿个衣服。
“我是来看伯母的啊!”马士杰从身后拿出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送到了顾筱然的面前。
顾筱然抽了抽嘴角,觉得马士杰这是存心来恶心她的,她拂开了马士杰的花,转身离去。
“我等会再跟你说,我先挂了啊!”顾筱然对着司庆墨说。
“不许!”司庆墨霸道地说,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
顾筱然汗颜了一下,想再劝些什么,马士杰就跟在后面,拿着玫瑰,不停地骚扰着她。
顾筱然还是挂了电话,忍不住回头,带着怒气地问:“你烦不烦啊!别跟着了!我们都没关系了!”
马士杰死脸皮地说:“我们是没关系,我只是来看一下伯母,你就别拒绝啊!没关系,还不能让我关心一下啊!”
顾筱然觉得他的话别有深意,摆明了要死缠烂打,顿时烦躁了起来。
这时,顾本同在病房里听到了马士杰的声音,立即虎着脸跑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滚!”他愤怒极了,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吓唬着马士杰。
马士杰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听了这话,纯粹当做没有听到,他摆了摆拿着鲜花的手,跟顾本同打了一个招呼,“嗨,伯父,我来看望伯母了,她还好吗?”
顾本同也以为马士杰是来挑衅的,却不知道马士杰得了错误的消息,以为秦思只是生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病,所以也不怎么重视,他只是借这个机会来看一看顾筱然。
顾本同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这轮不到你来看!”
马士杰觉得他们的态度对自己也太不友好了,他也没做什么,当初要抽取资金,他不也不是没有办法吗?
况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伯父,您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我和筱然离婚了,但好歹有几分情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可以叫您一声爸了……”马士杰笑容满面,对顾筱然势在必得。
固本同觉得愈发不对劲起来,这马士杰不是又对他的公司做了什么,以此为手段来要挟他吧?
“本人还高攀不起,哼!”顾本同气愤地说,甩了甩手。
顾筱然听到这里,直接朝父亲走去,却一下子被马士杰抓住了手腕。
“你要做什么?”顾筱然气愤极了,觉得手腕都被马士杰掐痛了,她恶狠狠地踢了马士杰一脚,却被他轻松避开。
顾本同立即走了上去,要和马士杰打起来。
马士杰放开了顾筱然的手腕,和气地笑了笑,目光带着一股逼迫的意味,“伯父,你终究是老了,总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司庆墨被你们拒绝了,不是还有我吗?”
顾筱然冷笑了一下,对着马士杰吐了一口唾沫,“就凭你这个奸诈小人!我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你!”
顾本同把顾筱然拉倒身后,听到这话,欣慰极了,“听到没,这才是我顾家的女儿!至于你,哪凉快就滚哪去吧!”
马士杰面容扭曲了起来,阴森地笑道:“你这时这样说,总有有一天你还是后悔的!”
顾本同面色变了,似乎猜到了什么。
顾筱然皱了眉头,直接骂了一句“快滚!”
然而,半个小时后,顾筱然看着司庆墨,态度完全不同,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刚刚和父亲商讨公司的事情,完全忘了和父亲说一下司庆墨要来的事情。
现在父亲紧锁眉头,对司庆墨的态度和对马士杰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同,但他对马士杰的敌意更加深刻些,而对司庆墨的敌意,更多是来自他无理取闹的母亲。
“你怎么来了?”顾本同拧着眉头,声音带着极度地不喜,神情如吞了一个苍蝇般,毕竟他才刚刚打发马士杰。
秦思责怪地看了顾筱然一眼,没吭声。
顾筱然低着头,眼神闪躲,往司庆墨那边瞟了瞟,又看了看父亲,不由心虚极了。
司庆墨倒有些诧异顾筱然没有说他要来了的事情,但想起原来的事,也明白她的父母也不是那么好说服的,所以也没有怪顾筱然。
毕竟,让爱人的父母相信自己,这是他的事,并不是顾筱然的事。
“阿姨,我来探病。我已经安排好了本市的三甲医院,刘医生是最好的癌症专家,先让他为您检查一下。明天,我请的全国做好的癌症专家会来,然后针对阿姨的病情,给她最好的方案,请您放心!”司庆墨低头,诚恳地说,一面将带过来的水果往桌面上放,权当他们收下了。
听了这话,顾本同没有赶人,这才是个有心的,拿他对付马士杰,再好不过了。
顾筱然抬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眼里有着感激。
司庆墨微微一笑,对顾筱然的情义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我这病……即使治好了,也没法照顾筱然了。”秦思突然开口,面上却是含笑。
大家一下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思看了司庆墨一眼,摇了摇头,还是倔强地说:“你不行……”
司庆墨抬头,打断了秦思的话,问道:“阿姨没看见过,怎么知道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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