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两个骨碌碌的小眼睛转着,有狡黠的笑意流转,她朝安妮喊:“妈妈,我先睡了。”
“好,我去洗澡。”
安妮洗完了澡躺在她的身边,听着珍妮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口渴的厉害,靳圣煜睡在外面的沙发上,她一时决定不了到底要不要出去。
他应该已经睡了吧。安妮瞧了瞧墙上的时钟,突然觉得自己心虚的没道理,怕什么?这里是她家哎,所以终于还是决定去倒水。
可就算再怎么小心,她还是踢到了沙发的尖角,疼的她直抽气。
黑暗中,只听到靳圣煜幽幽的说:“你出来干什么?”
安妮大惊失色,犹如被现场逮住的小偷,结结巴巴的不知该怎么说,尤其是他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几乎是扑面而来,她以为他在洗澡,其实他是端坐在这里,此时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我,我”一个明晃晃的闪电劈下来,她才如梦初醒的辩驳道,“我是来倒水喝的。”
“喝水?”靳圣煜抓住她的手臂,猛地将她拖近了自己的身旁,他的气息巨细无遗的喷在她的脸上,她紧张的喘不过来气。
她只能僵硬着身体坐在他的大腿上,感觉他大腿上的肌肉纹理清晰的纠结在一起。
“是啊,我口渴,快点放开我。”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烧起来了,只想快快逃离。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坐在这里吗?”他的嘴唇贴着她的几乎在游走,手肆意抚上了她的腰身,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她的浑圆,语气充满了媚惑,“我只是在想,想五年前的那一晚,有个女人走错了房间,然后”
安妮只觉得浑身战栗,阵阵电流穿过身体。
安妮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她无法遏制的颤抖着,因为激动而战栗,因为震惊而失色,她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他,完全的石化了!
抽气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你,你,你”她伸着手指指着他,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她的惊愕!
靳圣煜却镇定自若的用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指,甚至还怜惜的亲吻了一下,吓得安妮立刻抽了回来,仿佛沾染了什么病毒似的在衣服上擦了好几下:“很震惊?”靳圣煜享受的看着她这个样子。
安妮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音很重:“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靳圣煜莞尔一笑,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尊贵张扬,只见他淡淡的挑眉,缓缓的说道:“五年前,不,现在确切的应该说是六年前的那一个晚上,在游轮上,有一个喝醉酒的女人走错了房间,然后上错了床,事后还留下了一沓钱啧啧”靳圣煜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那个情境里,话语都带着几分讥诮的,“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样?”
安妮快崩溃了,双手掩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觉得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她恶狠狠的发出警告说,“靳圣煜,你马上给我离开我家!”
“怎么,恼羞成怒了?”他心情大好,抱着她不撒手,“啧啧,你还记得当时留下了多少钱吗?”
“多少?”其实安妮也不知道有多少钱,当时她一怒之下便将所有的钞票都留在了那里,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价值不菲吧。
靳圣煜张开了一手。
“五千?”安妮的心肝颤了一下,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早知道就少给点了。
靳圣煜摇摇头。
“五百?”安妮想,不会吧,她还不至于那么穷酸的只给五百吧,按他的提醒来算的话怎么着也应该给一千吧。
谁知道靳圣煜又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一份几不可闻的笑意。
“不会是五万吧?”安妮哀嚎一声。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这次靳圣煜终于不再装腔作势的摇头,安妮一怒,立刻一拍他的手大吼:“混蛋!”
不但破了她的身还白拿了她五万,还留一个小萝卜头给她,不是混蛋是什么?她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踹他一脚,以泄心头之恨!
靳圣煜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她,张牙舞爪的挥舞着两只白皙的手臂,脸上神采奕奕的眼神还会发出亮光,不觉有些痴了。
“啪”盲拳打死老师傅,安妮这样乱挥,没想到真的打到了靳圣煜,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发出格外清脆的声音。
她惊呼一声,知道自己可能犯错了。而靳圣煜则醒了过来,精光闪烁的盯着她。
“我,你”这个天大的秘密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炸的安妮面目全非,再也无法冷静的坐在这里。
这么说,这么说,珍妮真的就是他的女儿?安妮一捂脸,那丫头爸爸爸爸的叫,看来也没错了?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妮已经快神经错乱了。
“对不起。”安妮说完就想站起来,却被靳圣煜一把拉住,轻轻一推就整个的倒在了沙发上,靳圣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安妮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他太危险了!
“知道这个消息很震惊吗?”靳圣煜说,“其实我也很震惊,但是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呢?”
“你不都说了我喝醉了,”安妮撇撇嘴,那时候她正情场失意,借酒浇愁的过日子呢。
靳圣煜厉眼一瞪,再接再厉的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穿成那样?”
穿成哪样?安妮仔细的回想,最后在靳圣煜吃人的眼神下终于想起来,“啊,噢,我就是画了个妆啊。”把自己画的丑了点,傻了点,不正常了一点而已。
“为什么要化妆?”靳圣煜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你为什么要去参加那次旅行?”
安妮翻翻白眼,努力想将他推开:“一边去了,压得我难过,”安妮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去参加呢?”谁规定去参加就一个要借口的了。
“是我先问你的。”靳圣煜一动不动的搁在她的身上,今晚,他要了解很多事情。
安妮有些不耐,对于他,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而现在他们真的就成两个陌生人了,变成了共同孕育的一个孩子的父母。世界多么奇妙,珍妮竟然继承了他们的骨血?安妮再次看向靳圣煜的时候,多了份探究,她不解,他说的是真的,还是仅仅是一场恶意的玩笑?
“你真的是珍妮的父亲吗?”她突然傻傻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又一道闪电滑过,清晰的映照出她脸上的迷茫,白皙的肌肤染着玫瑰色的红晕,像两颗晶莹剔透的水蜜桃,招惹着他的眼。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帮你重温一次。”语毕,他便毫不犹豫的低下了头攫住了她的红唇。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不容商量。
安妮错愕之下,竟让他得逞了。
晨光倏然而入,透过轻薄的窗纱,射在蜷曲着睡觉的两人身上。
有人说,睡觉的姿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来,从前的她喜欢伸展着四肢,呈大字型,一个人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可自从有了珍妮之后,她便变得小心翼翼,因为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生命,她不能再毫无顾忌的肆意妄为,因为怕压着珍妮,所以她强迫自己改变了睡姿,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一手搭在她的身上,一手护卫着她,原来母性的本能是不需要人教的。
她十九岁生下孩子,在那个以浪漫著称的国度不算新闻,便是弗洛伦家族的丑闻。可她又是幸运的,至少在那个时候她的家人并没有弃她而去,甚至是最大限度的保护她,包容了这一切。
而今,这个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却突然有了爸爸,那个一直是作为一个名词的父亲突然变成了有血有肉生动的那么一个人。
很多关于那时的酸甜苦辣的记忆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模糊了,可安妮永远也忘不了听到珍妮第一次叫自己妈妈时的情景。
在没有任何的准备之下那一声轻软的叫唤让她泪流满面,所有的艰辛所有的委屈全都化为无声的泪水,恣肆的徜徉下来。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在地上爬的珍妮咿咿呀呀的叫着:“妈妈,要,妈妈,要。”不止是她,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激动的欢呼雀跃。
连一向对这件事情听之任之的父亲,也在那一天第一次抱起了他的外孙女!
这一次,她的全家才算接受了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从此以后,只要是她要的,每个人都会尽力去满足,安妮的世界因为她而变得充实起来,那些伤痛与珍妮比起来也变得不再那么沉重。
珍妮很聪明,两岁的时候便能清楚的开口说话了,与一般的孩子比起来实在是强太多了,也因此,哥哥总是开玩笑说:“将来珍妮一定会成为我们弗洛伦家族的骄傲。”
哥哥整天忙于事业,鲜少有时间在家里,可自从有了珍妮之后,不论多忙,他总是会抽空回家,是他给了珍妮在成长的阶段一个父亲的形象,一个可以崇拜可以憧憬的对象。
安妮很感谢他,所以对于哥哥希望把珍妮培养成接班人的事情并未大加反对,毕竟一切都要看珍妮自己的意愿。说实话,她并不赞同让珍妮担负起弗洛伦家族的未来,那个担子太大了,可哥哥不结婚,没有孩子,珍妮就成了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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