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圣煜脸上的汗水密布,却只能一动不动的趴着。
云轩逸先是错愕,接着是了然,脸上也布上可疑的红晕,他直起身体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发现沙发这边的动静,错愕,惊疑,继而恍然大悟加悔不当初,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去熄了灯,屋子里顿时又陷入了寂静与黑暗。
只听云轩逸很是怪异的声音从他所站的位置传来:“不好意思啊,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继续。”说完,又跟兔子一般的冲了出去。
“云轩逸!”靳圣煜终于没忍住的对着他的背影咆哮了一声,吓得云轩逸在楼梯上差点没滚下来,屁滚尿流的。
终于安静了,安妮看着靳圣煜面露菜色的神情,咯咯的直笑起来。
靳圣煜一把掐住她的脸蛋,愤怒道:“笑什么?”
被云轩逸这么一搞,谁还有性质啊,尤其是灯光骤亮的那一瞬间,靳圣煜简直杀了他的心情都有了。
安妮睁着明亮的眼睛调侃他说:“你还要继续吗?”
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四点,原来两人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了。靳圣煜无奈的撇撇嘴,依依不舍的从她身上爬下来说:“今晚就先饶了你。”
如果不是云轩逸突然进来搅局,也许她早就被吃了吧,不知为何她既有庆幸,又觉得有隐隐的失落。
见她没反应,靳圣煜倏然蹲下身看着她说:“你很期待?要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
“滚开了。”安妮没好气的送出一拳,要不是靳圣煜动作敏捷的跳开了,后果不堪设想,安妮则借着黑暗跑到墙角边捡起自己掉落的睡衣之后匆忙逃离现场,靳圣煜莞尔,眼神闪烁着精光,朝罪魁祸首消失的方向走去。
就在安妮刚跑到自己的房间,三楼上面突然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安妮心一颤,免不了在心底在他哀悼。
最后竟挂着狡黠的微笑入梦。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妮经过靳圣煜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他的房间里传来腾腾的烟雾,吓得她以为他出事了用力的去敲门,才发现门一推就开了。
靳圣煜站在窗边吸烟,身后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满满的烟蒂,烟雾呛得她涕泪四流,受不了的跑过去一把夺下他的香烟:“大清早的你抽什么烟啊。”
他神情萎靡,眼眶有些凹陷,显然是一夜未眠的结果,安妮不经意的接触到他的身体才发现他全身紧绷,倏然后退了一步:“你搞什么?”她有些担忧的问,“不会是生病了吧?”
“你”靳圣煜一开口,声音是那么的沙哑,就像走在沙粒上似的粗磨。安妮生生顿住了,“你这么早就醒了?”靳圣煜调整了一下声带,但效果甚微。
安妮蹙眉说:“你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去看看医生?”她脸上的担忧那么明显,靳圣煜陡然一笑,“心病还须心药医。”
安妮不懂,却也能从他的神情中判断出来那绝对不是一句好话,她垂着头越过他想去开窗,越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狠狠钳制住:“不要靠近我。”
“啊?”安妮僵住,细细的回味着他的话,再瞧他铁青的脸色,没头没脑的突然窜起一个意识来,却赶紧收回手,“我先出去了。”
走得时候慌不择路,竟又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靳圣煜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床上。
他发誓康月灵对他动了手脚,只是很轻微,虽难受却不至于发狂,而昨晚突然被云轩逸打断,他本以为会没事,却不想竟是那么的无力。
原想着去房间找她的,结果到房间才发现她把门锁上了,气咻咻的又回到自己这里,抽了一包的烟。
不想一早上的这女人又送上门了,是故意的吗?
他目露凶光,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去。
“你,我”安妮结巴的想要拒绝。
可这一次,他却说:“不要拒绝我好吗?”何曾见过那么骄傲的人如此卑微的祈求?
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额头,看见他隐忍的神色,其实他是真的不想伤害她的吧,她的心莫名的就软了。缓缓的垂下手,像是无声的默认。
可就在他打算彻底的放开自己,将她占为己有的时候,清越的铃声却轻易的破坏了这一切。
安妮无言的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她抱歉的对他说:“我先接个电话好不好?”
铃声很特别,不是她惯用的那一个,显然是悉心设置过的。靳圣煜再傻,也能瞧出她的心不在焉。
又一阵的沉默与铃声的不折不挠之后,他放弃了,一言不发的从她身上褪下来,走进浴室去。
安妮怯懦的叫了他一声:“靳圣煜”
却只得到一个独绝又冷傲的背影。她来不及顾虑,飞快的抓起电话抑制着颤抖的心轻轻喂了一声。
靳圣煜想的没错,这电话是她特地设置过的,是以一听铃声便明白了。
她想要放下的,却终究还是差了那么点。
靳圣煜郁闷的站在浴室里,门没有完全阖上,依稀可以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嗯,真的吗?好,我马上就去。”安妮不敢置信的张着嘴,直到挂了电话还傻傻的站在那里。
最后竟然动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一掐,哇哇一叫才手忙脚乱的对着浴室的门喊道:“麻烦你帮我送珍妮去上学,我有事出去一趟。”
靳圣煜正拿着牙刷刷牙,此时觉得嘴里的牙膏都变成了苦涩,用力的一按,牙刷竟然被折断了,无辜的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看着镜子中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凌厉却有些颓废的男人,猛地生出一股怨气,一拳砸向面前的镜子,哗啦一声,镜子裂开好几道缝隙,手掌上布满了碎片,好些都清晰的嵌入了掌心。他却仿佛毫无知觉,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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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神色匆匆,出门的时候还撞到了昨晚破坏他们好事的云轩逸,云轩逸一脸尴尬的正打算跟她道歉的时候,她却从他身边越过,什么话都没有说。
让云轩逸摸不着头脑,一大早的,跑什么?
安妮跑了一大段的路,好不容易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不停的催促着司机加速再加速。
司机奇怪的看着她说:“小姐,你是去接机吗?”
安妮胡乱的点点头,此刻的心情就犹如一叶飘荡的小舟,摆荡着,害怕又茫然。
好在时间尚早,并没有堵车,安妮把钱留下之后便飞奔进了机场大厅。
他站在那里,人群中依旧鹤立鸡群,只消一眼,便可发现。他的手上托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右手边放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金色的边框眼睛一双略带疲惫的眼更增添了几分沧桑。
安妮飞奔过去,却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住。
她知道自己是激动的,可是也知道自己不该激动。她应该像个老朋友似的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客气而热情的拥抱,道一声:“辛苦了。”
深色的西服不见一丝褶皱,仿佛天生就该这般的完美。她的眼里只看到他,一个带着包容与沧桑的男人。
他笑着,仿佛周围都成了摆设,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心里。
她没有动,他踱着沉稳的步子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中:“安安,”他轻喃着,充满无限柔情的说,“安安,我来了。”
她还是哭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带着清爽的沐浴乳的味道,清冽又好闻。不像靳圣煜的,总是夹杂着烟味。可是,她仍是自制的放开了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巧笑倩兮的问候道:“学长,欢迎你回来。”
她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与他分开几天之后便会哭着叫着扑上来的女孩子了。那时候只要分开两天,她见到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扑上来,在他的怀里咯咯大叫,非要他将她抱起来转几个圈圈才算完。
而今,她依旧在他的怀里,但是却没了那么纯真与欢愉,她变得淡定而从容,也许激动,却学会了克制,也许,是因为她真的可以放下了。
秦朗温和的一笑,嘴角扬起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忍不住伸出手,本来想摸摸她的脸的,最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看来你适应的很好,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安妮一愣,家吗?继而笑一下:“是啊,我很喜欢这里。”
刚才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她还恍如活在梦里,无法相信秦朗就这样来了。没有任何先兆的,生生的撞开她的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了什么蛊惑,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其实刚才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只是已经没用了。
但是她仍是提醒他说:“学长,以情知道你过来吗?”
“知道。”秦朗点点头,“前几天告诉他了。”说起何以情的时候他并没有恋人之间之后小别胜新婚的冲动,更多的像是个普通的朋友,没有多余的情分。
安妮强迫自己不要多想,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她为什么没有来接你?”
“她的手机打不通。”秦朗淡淡的解释着,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是为了多看她一眼,哪怕是这一眼,也让他忘了平日的坚持,而打了这个不应该打的电话。他说,“安安”
安妮截住他的话头,忙不迭的问:“学长,你找好住的地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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