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人因为有了牵挂,往往就会变得温柔。靳圣煜想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每次一想到她们,就觉得很快乐。
“那我们要先去吃饭吗?”林云溪可怜兮兮的说,“我肚子饿了。”
靳圣煜一愣,以前的时候每次开会或者加班加到这么迟,靳圣煜都会请她吃饭,然后负责回家,他觉得那是一个老板对下属的关心,可现在,情况变了,那么这个关心他有些为难的皱了一下眉头,抓起早先攀在椅子上的外套说:“这样吧,你叫餐饮部给你做点吃的,等下就下去吃,我让门童给你叫辆计程车,你吃完了就坐回去。”
靳圣煜设想的很周到,可林云溪并不满意:“你不跟我一起吃吗?”
靳圣煜笑着摇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麻烦你晚上把刚才开会的资料整理一下,明天交给我,我先走了,路上小心。”
银灰色的西装被他一整,平整的套在他的身上。他又拿起车钥匙,沉稳笃定的脚步声便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煜”林云溪还没有问那两个女的是谁呢。靳圣煜的身影就站进电梯里,然后掏出手机看,根本没有再瞧她一眼。
林云溪生气的一跺脚,又是这样,自从她们出现之后靳圣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她根本不认识,也更加的抓不住。
她生气的打翻了会议桌上的文件,白花花的纸张散落一地,然后又懊恼的拍着额头,这些,都是晚上要用的,现在打乱了,还是要她一个人慢慢收拾起来的,真是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哀嚎了一声,生气的在原地跺脚。
电梯的冷光反射出靳圣煜的笑意,他忍不住给安妮打了个电话,想看看她在干什么,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但是没想到电话却关机。
他打了几次都是这样。狐疑的加快了往家赶的速度。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却被告知安妮跟秦朗出去吃饭了,还没有回来。
他刚才还欢呼雀跃的心,顿时坠入了冰窖中。一整天下来,浮浮沉沉,忽高忽低,这种像做云霄飞车似的惴惴不安,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他晚饭也没有吃,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结果等待他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顾婶端来不知热了几回的晚餐,劝着他说:“少爷,吃点吧,不然你的身体会垮掉的。”她心疼的看着他说。
靳圣煜虽然生安妮的气,可不想迁怒关心他的人,于是说:“顾婶,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会吃。”
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她却依然没有回来的迹象,电话都要被他打爆了,结果还是如此。
其实最可怜的莫过于云轩逸,像是为了报复他,靳圣煜将拨打安妮电话的任务交给了他,那个千篇一律关机的女音答录,已经让他快疯掉了。他拿着手机都快哭了,手机滚烫,他的心却冰凉,一直祈祷着让安妮赶紧接电话。
可,他的运气始终是不好的,手机都没电了,呜咽一声关机了,那个电话始终是没有通。
他可怜兮兮的对着靳圣煜说:“大哥,电话没电了。”打了一晚上,他的手指都肿了,碰一下,便生疼。
“那就用座机继续打。”靳圣煜直接下了冷酷的命令。
云轩逸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由的在心底哀嚎一声,却不敢不听他的命令,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抓起听筒继续打,那钻心的疼却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渐渐麻木了。
珍妮靠在他的膝盖上本来精神很好,本一晚上的等待下来已经折磨了她的意志,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说:“爸爸,我想睡觉了。”
靳圣煜低头审视她,尽管寒着脸,却并不坚硬的说;“好,我抱你上去睡觉。”
“嗯。谢谢爸爸。妈妈呢?”珍妮趴在他的肩头突然问道,“她还没有回来吗?”
“是。”靳圣煜一步一步的上楼,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给秦叔叔打个电话问问好不好?我想妈妈了。”珍妮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要妈妈回来。”
给秦朗打电话?靳圣煜不是没想到这个,可一来他不知道秦朗的电话,二来他拉不下这个脸面。终于他还是沉声问珍妮:“那你知道他的电话吗?”
“秦叔叔的吗?我不知道。”珍妮吐出这几个字,便没了动静。
靳圣煜摇摇头,将她安置在床上。想了一下,便拿出电话打回酒店。那里有顾客的资料登记,应该会留下秦朗的电话。
其实打这个电话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也许是因为担心多过了愤怒吧。
然而,当他听到电话里的秦朗说:“什么,安安还没有回去吗?她很早就走了,我没追上她,我以为她回去了”
“没有,她没有回来,”靳圣煜恨不得揍他一顿,“你为什么不跟着她,不是你带她出去的吗,怎么不知道照顾好她。”靳圣煜暴怒的对着电话吼道。
秦朗很内疚,也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到她不是吗?”
靳圣煜逼迫自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问道:“她是在哪里跑丢的?”
秦朗报上了饭店的名字之后,靳圣煜便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然后叫来了煜园所有的人力,要在饭店周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天空开始下起零星的小雨,落在脸上,格外冰凉。
“该死,”靳圣煜对着天空低咒了一声,快速的钻进车里,冲进黑暗中。夜幕下,一对长长的车队风驰电掣一般开动,蔚为壮观,可没人关心这些。
饭店早已关门,靳圣煜冲下车在饭店门口来回的转了一个圈,根本没有任何的发现。店门正对着大马路,一眼望去,除了来往的车辆之外,没有人影。
“少爷,”玄风与赤风来得晚。
“你们往那边去,你们朝折边,”靳圣煜给他们分配方向,“还要你们几个,去哪里。”四面八方,都需要人手。
不消几秒钟,原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顷刻间销声匿迹。
只留下靳圣煜站在原地等候。
雨下的更大了,凉凉的穿透他的身,浇的他的心也一分一分的沉下去。
在焦急等待的过程中,他才深切的体会原来她在他的心底已经这么深了吗?
头发上沾染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他一把抹去,不得不向内站了站,企图挡住过大的雨势。虽然雨很大,但是他们每个人还是如预期的那般,半小时之后才回来,而且每组只派一个人回来报告,其余的人依然在尽心尽力的搜索中。
“少爷,没有找到人。”
“少爷,没有找到人。”
“少爷,没有找到人。”
“少爷,没有找到人。”
靳圣煜的担忧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时俱增,雨势越来越大,在他们的面前形成铺天盖地的雨幕。
所有人身上都**的,如钢铁一般坚毅的男人也陆续在靳圣煜的命令下回来。
带着明显的失望,他低低的说:“安妮,你到底在哪里?”
靳圣煜不相信,又尝试的拨了一次她的号码,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没想到电话里却传来她惯用的铃声。
可声音怎么那么清楚?他身后的人都着急的张望起来。
最后,他们将目光锁定在距离饭店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靳圣煜怀疑她想手机仍在垃圾桶了,不止是他,应该是所有人都这么怀疑的。
然而,待他抱着惊讶的心情靠近之后,才发现铃声并不是从垃圾桶里面传出来,而是从它的背面。
后面的人越过他,快一步上去,然后都直直的站在那里。
橘黄色的垃圾桶足有人那么高,硕大的体型完全的挡住了靳圣煜的目光。
他走近,永远也忘不了那画面。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她的肩上,背上,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双手抱着膝盖蹲在垃圾桶的后面,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中,似乎还有隐隐的啜泣声传来,手机被她放在她的面前,依旧在欢畅着,却没有人接。
靳圣煜目不转睛的说:“你们都回去吧。”
人影如潮水一般训练有素的迅速撤退。她却浑然未觉,头也不曾抬一下。
“安妮。”他又惊又气,却蹲了下来,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犹如受惊的小兔,猛地伸出双手推开她,将自己紧紧的护卫了起来。
靳圣煜一时不察,被她推倒在地,毫无例外的看到了她淋成落汤鸡的狼狈样子。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怒气像爆发的火山,一下子爆发出来,他生气的对她吼,“你知道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他,靳圣煜的问话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四目相对,滴溜溜的眼神如出一辙的孤寂与倔强。
她蹲着,他坐着。
然后,他朝她伸出手:“起来。”
她没有动。
他又说了一次:“起来。”他已经站起来了,如天神一般挡在她的面前。他将手伸到她的面前,只要她一出手,便能握住。
她伸手了,将自己的手缓缓交到他的掌心里,他掌心的温度与她冰凉的触感形成鲜明的对比,可,她仍是无法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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