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在心里默默盘算。
改良版的医神四豆酿,可保小宁儿十日无虞。
她给自己三天时间来研究治疗方案。如果还是不行,就通知酒旗村派高阶治疗师过来。
医臣境界,可以用火元素杀灭病灶,只不知道病弱的小宁儿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猛烈的治疗术。
最好是医君境界,调和五行全元素整体重塑身体,这样风险最低。
不过,这两种方案,都是疗愈身体,不知道能否重塑防御体系,让那孩子拥有自己的抵抗能力。
所以,为什么要派她一个医佐境界的过来呐。虽然很快找到了病因,但她现在的能力境界差太多了。
简直束手无策。
“你改了我的方子。”小黑鸟幽幽的声音响起。
“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作为老师你是不是很欣慰?”
“伶牙俐齿。说说看,现在什么情况?”
“很不对劲。那孩子的情况,与其说是病了,不如说是被破坏了。人的身体内部有一个平衡,与外部世界也有一个内外平衡。因为母亲的遗传,她身体内部机能失衡了,所以很容易被外界打破。简单来说,我感觉她的生命力在逸散,被抽走。”
“还有这座山,让人很不舒服。我记得仙鹤是那个张家的守护神鸟,你看那巨型雕塑,似乎被束缚在这里,飞不起来的样子。”
小云从热闹的镇子拐到山顶边缘的山道上,一路上几乎看不到裸露的山体,整座山被绿色的植被层层包裹。
脚边的苔藓杂草灌木丛生,几乎无从下脚。抬头也看不到天,一株株独自成林的巨树,像一个个巨大伞盖。
空气潮湿闷热,小云很快喘着粗气停下来休息。
“我以为南方大陆所有的山都是寸草不生的火山呢,这鹤鸣山,倒是生命力旺盛。”小云不由感慨的说,“从前尽在雨林里晃荡,没见过山。没想到山上景致也不错。”
她从树木的间隙看出去,远处山脚下是绿色雨林。绿色是她最熟悉喜爱的色彩,她惯常一身清淡的绿衫,像林中的精灵。
雨林之外则是突兀的青灰色,她环绕山顶一周。一共9座山峰环绕着鹤鸣山,光秃秃的山体,没有任何颜色装饰。
“我怎么觉得…”小云脑海中一丝灵光闪过。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协调。”小黑鸟拍拍翅膀,落在一根垂下的嫩黄藤蔓上,晃来晃去。
“嗯,有点别扭。到底是哪里呢?”
看着优哉游哉的小黑鸟,小云忽然笑了笑,“老师大人,会飞真好,我也想当鸟儿啊”
“救你话多,都说不是你老师了,烦人。”一个白眼刀子飞到小云脸上。
小云也爬上一棵巨大的真谷树,寻了跟粗壮的树枝坐下,双腿空悬。真谷树上垂着一条条根须,拿一根在手里,慢慢揉搓着。
一时无话。
“爷爷,你曾经说过,传我封虚针法时会告诉我鹤鸣山的秘密。”张抚生探寻的眼光望向张仙人,笑道:“这姑娘,当真不一般,她的感知力非比寻常。”
张抚生出生就抱到鹤鸣山养,他也是最近两年才发现山里藏着秘密,却始终没有弄明白。爷爷缄口不言,他只好默默等待。
张仙人目光扫过他,又转向沙盘里的小云,眼里寒光闪过。
“生儿,鹤鸣山迟早要交到你手里,鹤鸣山的秘密也只能传到你的手里。你明白么?”
“爷爷!”张抚生猛地站起来,愣愣地盯着张仙人,“爷爷,这是为何?”
“这片大陆,不能没有张家。”
张仙人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简直是妖孽,鹤鸣山张家藏了无数万年的秘密,她竟然一夕就看出端倪。
但这世上有多少天才陨落,不多她一个。此刻,他看小云的眼神,已经是看一个死人了,唯一担心的是那只小黑鸟。
“不,爷爷,她,他们还没有发现。可以驱赶他们离开。”
“你觉得那个丫头,他们没发现吗?以她的聪慧,怕是早就知道有人在看着了。”
张仙人起身就要往外走,又回头警告的看了张抚生,“你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张抚生是张仙人一手养大,呵护如眼珠的孩子。
他天赋好又乖顺,从未违逆过张仙人。也对,他这样顺遂的人生,这样被如珠如宝的珍视着,想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需要去违逆谁呢?
张抚生呆呆愣愣立在原地,爷爷威严中透着杀气。他忽然胸口一抽,只觉得难受极了。沙盘影像中的绿裙姑娘安闲的坐着,不知道危险将至。
她做错了什么?
小云和小黑鸟交换着眼神。他们都感觉到危险来临。
小黑鸟真想仰天长啸,真是无妄之灾啊,这不就是参加一个小小的试炼么。他自己就够倒霉了,谁知道这丫头惹祸的本领也不差。
鹤鸣山孤峰一座,在火属性大陆却保持着这么强悍旺盛的生命力,实在太不正常了。它一定在吸收别的灵气或者生命力。
一般的常识是:土赖火生——火生土。但是在这片火属性大陆上,火元素占据绝对的强势地位,“火多土焦”,土元素反而是被压制的。
然而,外围的九座山再被火属性压制,也不应该如此生气全无,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还有小宁儿和她母亲奇怪的病症,很可能就是为了供养鹤鸣山才被抽取了生命力。用人命做养料啊,真是做得出来。
小黑鸟全程睡觉休息,因此小云早就知道此行有人注视着。她从头到尾没有提过医神扁鹊的名字,他们之间的默契似乎天生。
刚才他们分析状况,虽然没有言明,但对方很可能听出来了。
怎么办。
小云就是一只躺平等着被杀人灭口的菜鸟。
小黑鸟想起先前在雨林中的布置,损耗的灵气不少,现在还没恢复。
一人一鸟,应该说是一人一狸猫面具姑娘,无语摊手。
就在这时,树间的藤蔓悄无声息的动起来,它们像蛇一样爬上身,将小云死死捆绑住,不断收紧。藤蔓的前端慢慢变成金属的针,威胁似的瞄准眼睛。
与此同时,小黑鸟坐着的嫩黄藤蔓则结成一张网,将它圈禁起来。
小云全身的骨头都被剧烈压迫,肋骨断裂扎进了内脏里。
狸猫面具的下缘,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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