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笙艰难地动了动唇：“那是我的族人！”
夜青诗回头望去，只见坟冢之上密密麻麻地尸首都衣衫破碎，早已凝固不知多少年的鲜血已经凝结成块，变成了黑色。
夜青诗反手握住凤九笙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轻拍凤九笙的背心：“去看看。”
凤九笙一步一步，缓缓朝坟冢走去，他不想流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凤懿已经站在了坟冢面前，伸出双臂颤抖着朝着一具女尸抚去。
他哆嗦着嘴唇，轻轻抚上那具女尸的脸。
这个女子生前被人一刀砍到脸上，那原本花容绝色的脸蛋上赫然一道恐怖的刀口，深可见骨。
黑色的血液凝固成一块块，糊满了整个脸。
脖子上有一条黑色的勒痕，再往下，衣裳上到处都是破裂开的口子。
原本浅紫色的布料东一块西一块，完全变成了黑色，那都是被鲜血染成的颜色。
无数的伤口布满了女子全身，一条手臂呈诡异的状态弯曲摆放，不知生前遭受了多么残酷的虐杀。
夜青诗看得心头难受，紧紧屏住呼吸，大气都出不了一口。
更怕自己的呼吸惊扰了他们。
凤懿的唇角哆嗦了半晌，却扯起脸皮露出一个笑容来。
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语儿，语儿，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好看......”
凤懿对着一具难看的女尸说着这句话，怎么都不合时宜。
然而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笑得出来。
凤懿接着道：“你最爱漂亮了，你的衣衫有些脏了，我带你回去换一身。
我给你买了好多好多美丽的衣衫，都是你喜欢的紫色......”
说着，手一挥，无数紫色的漂亮衣裙洒满了一地。
凤懿指着那些衣裙：“你看，这件深紫色的，绣着你最喜欢的梅花，这件，这件浅紫，也是梅花.......”
夜青诗听得鼻子一酸，深深凝望着凤懿。
老祖，原来爱得那么深沉......
凤懿说完后，笑着伸手去抱凤轻语的身体，却被随后而来的玄苍厉声喝止。
“凤懿，别动她！”
凤懿茫然回头：“为什么？”
玄苍沉声道：“小心有诈！”
凤九笙站在巨大的坟冢下，由下往上看去。
突然，见到一个男子面目清晰，双眸圆睁瞪视着前方。
凤九笙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男子和他的面目有着九分相似，只是更加成熟内敛。
直觉，这个男子是他的父亲。
不顾玄苍的阻拦，凤九笙飞身而上，一把扯下男子腰间悬挂着的一块玉牌。
白玉雕刻而成的玉牌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一个大字“谦”。
凤九笙手指紧缩，狠狠捏着那块玉牌。
凤子谦，是他爹的名字。
凤族没有重名，每一个都是唯一的。
凤九笙缓缓抬头，目光从他爹的身体缓缓移开，逐一朝着族人的身体看去。
每一个人，身上都布满了伤口，连小小孩童的身上，也不例外。
他仰头呼吸，将泪水隐去。
沉声道：“我的族人们，我来接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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