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胥惊鸿面无表情,目光落在窗外的某处,又好像看向了虚空。
“当年失火,和我,和我们禾家,没有任何关系。”禾一鸣重申了一遍结局。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坚毅而低沉嗓音压抑着激愤和涌动的悲伤。“胥少,所有人的痛苦,不管是我的,还是安安,或者是你的都源于,你对安安有偏见。”
“安安是喜欢你,逼你结婚了。但当时答应的是胥伯父,因为胥氏已经到了风口浪尖,除了联姻,胥伯父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你和安安的婚姻,是安家和胥氏的两厢情愿。至于有没有委屈你胥少,就要问问胥伯父了。”
禾一鸣情绪有些激动。
时隔五年,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胥惊鸿面前去谈过去了!
胥惊鸿面无表情,如果是以往,他一定掀桌揪着禾一鸣衣领,骂他不配提自己的父亲。但到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他都不得不去承认禾一鸣说的话了。
这一切,都源于他对禾南安有偏见!
“胥惊鸿,安安嫁给你,是你配不上安安。”禾一鸣继续道。
他妹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胥惊鸿却卑微到尘埃里,到头来也没开出一朵花来!
“胥惊鸿,有些事情现在看清或许还来得及,别等到来不及弥补的那一天才恍然大悟。”禾一鸣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长长叹了口气:“有些话,我今天最后一次提醒你,以后都不会再提,能不能看清就要胥少自己了。”
禾一鸣站起身,凉凉的目光落在胥惊鸿身上。
“当年冲进火海救你的人,是安安。害死胥伯父的人,不是安安。”
禾一鸣说完,稍微低头扣上风衣宽大的帽子,棱角分明的俊脸被完全罩在阴影里,快步出了酒吧,消失在川流的人海里。
胥惊鸿沉浸在悲伤里,禾一鸣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进去了,但又好像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满脑子里都是那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对安安有偏见。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胥惊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别墅的,醒来的时候身边除了三四个空酒瓶子,还有散落一地的结婚照。
他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躺在沙发上,正好能看见挂在客厅正中间的红色结婚照!
照片上安安笑得真好看。
禾一鸣说当年冲进火海的人是安安,害死他爸的人不是安安。
“安安,是这样的吗?
胥惊鸿对着照片,嗓子发出毫无声息的气流摩擦声。
是这样的吧
可是为什么在废旧汽修厂,你不承认呢?!
胥惊鸿痛苦的捂着脸,泪水顺着手心滑落。
禾一鸣回到岚海别墅,温慕臣还在公司没有回来。禾南安坐在沙发上,正出神的想着什么。
他走近了,禾南安才反应过来,漆黑的目光紧紧盯着禾一鸣,瞳孔里闪过小心翼翼的关切,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想问胥惊鸿怎么样了?”禾一鸣坐下,深深看了一眼禾南安。
禾南安不说话,目光错过禾一鸣的注视。
不管怎么样,胥惊鸿都是她曾经唯一一个深深爱过的人。
可是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回不去了。
“胥惊鸿不是很好。他很重情义,你知道的。他又开始整日整日喝酒。”禾一鸣实话实说,“安安,当初你有机会说明冲进火海救他的人就是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承认?”
禾南安低着头,依旧沉默。
她眼底蓄着浓浓的水雾,她尽力克制,不让它们聚拢成眼泪。
原来,不管时隔多久,深爱过的人都是她心头不能碰的滚烫烟头!是她眼底不能揭开的伤疤。烟头一旦被触碰,心就会被烫伤,伤疤一旦被揭开,流下的不是眼泪,是不断汹涌的血。
“安安,不要忘记,你当初为什么拒绝承认。人总要为自己的决定买单,爸临死前,要你学会珍惜眼前人。”禾一鸣起身,看了一眼站在大厅门口的,从公司回来的温慕臣,沉沉叹了口气。
禾南安一连好几天没有去公司。
禾一鸣彻底调查清楚了当年的事情,在温慕臣的帮助下发了新闻公告给自己一个清白之后,就迅速进入公司,开始接替禾南安的工作。
安禾地产兄妹两人俱是襄城名极一时的名媛贵少!
禾南安之所以在襄城名声响亮,靠她惊艳的脸蛋,更靠她张扬明艳嚣张跋扈的手段。她张扬有她张扬的资本!
宠她入骨的哥哥禾一鸣,十八岁就建立了襄城最大的网站门户,为各个商业财团提供最新最全面的企业信息。襄城稍微有点眼色的老板都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和颜悦色。
禾一鸣的前途,又何止不可限量四个字!
这个五年前就被誉为商界天才的少年,如今接手安禾地产,同行业的人都纷纷亮起了红灯。
胥惊鸿又宿醉了几番,陈铭无可奈何,才亲自到别墅里试图说服他振作起来。
“胥总,禾一鸣接手了安禾地产,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陈铭捡起胥惊鸿扔下的酒瓶,苦着一张脸。再这样下去,公司要倒闭了!胥氏可是老总裁拼了命保住的江山!
“你想想老董事!”
陈铭将人拉起来,胥惊鸿只是软塌塌的靠在陈铭身上,行尸走肉四个字被此时的胥惊鸿演绎的生灵活现!
“禾一鸣不是说了,害死老董事的人不是禾小姐,你为什么不去调查这件事!调查清楚了,您和禾小姐直接的矛盾不就能解开了!”陈铭扯着胥惊鸿衣领,恨不得一拳将人打醒!
调查清楚?
胥惊鸿愣了一下,混沌的脑子慢慢开始思考陈铭的话。
如果能调查清楚害死父亲的人不是安安,那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仇恨了不是吗?!
胥惊鸿低垂的眼帘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对上陈铭愤愤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去查。
去查!
立刻去查!
一定要证明父亲的死和安安没有关系!
“是,总裁!”陈铭见胥惊鸿终于有了一丝丝反应,恨不得当场喜极而泣,连声应了好几下,将人扶到沙发上坐下,又补充道:“总裁,您一定要撑住。公司是老董事拼了命保住的,如果在您手里没有了,您拿什么资本把禾小姐追求回来?”
陈铭不知道这样用禾南安当借口是好是坏,但只要能让总裁重新振作起来,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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