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和王媒婆的姿势十分好笑，两人弓着脊背，左手互相紧抓以防对方发起攻势，右手都紧抓着对方的头发，谁也不肯先动手。
门外围观的婆子最是喜欢凑热闹，各个伸长脖子往里瞧着。
曹大牛无奈，现在他上前帮忙，两人都拽着对方的头发，必会适得其反，“我喊三二一，你们一起放。”
其实打架的二人撑着这难受的姿势，已经到了极限，见有对策，齐齐答应。
“三二一”曹大牛倒数。
姜小鱼和王媒婆一起收手，各自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对方。
自家院子又有曹大牛在身侧，姜小鱼平升一股自信，“王婆，待在我的院子里，还等我请你吃饭不成？”
见骂骂不过，打又打不过，王媒婆气的跺跺脚，恶狠狠唾口唾沫在地，领着众位婆子离开。
王媒婆离开，虚张声势的姜小鱼马上蔫下来，摸着自己的下巴龇牙咧嘴道：“啊，这婆子下手好狠，疼死我了。”
曹大牛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小鱼，“惹是生非！”
姜小鱼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清，反问道：“嗯？你说什么？”
大牛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惹是生非！”
姜小鱼白挨一顿打不说，眼前这个人不仅没有安慰自己，还训斥自己。越想越生气，怒冲冲地说：“我又没让你管我，你算我什么人，凭什么说我？”
曹大牛并无辩白，伸出手招呼姜小鱼过来，“你过来。”
姜小鱼还是生气，刚骂过自己又叫自己过去，怎么，还把她当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宠物狗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当没有听见。
身后的男子叹了口气，随即便感觉身后的衣领被人挑开。
“你干什么？”姜小鱼回过头一脸紧张的看着曹大牛，捂着胸前的衣襟倒退一步。
“脖子有刮痕，我给你上药。”
心里正憋着闷气无处发泄，小鱼依旧恶狠狠说：“我自己来，不要你管我。”说完生气的别过头去。
“你看不见。”说话依旧简洁明了。
小鼓此时见屋外没有争吵，便把脑袋伸出门口查看，一看便撞到了曹大牛，继而甜甜的叫道：“大牛哥。”
曹大牛“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又张嘴说：“我带你姐姐上药，一会回来。”
姜小鱼无力抵抗，被曹大牛拖着往曹家院子里拉。
一进院门便看到曹大娘正在院内洗涤衣物，本想着大娘会解救她于水火，忙打招呼“大娘，忙着呢，我来帮你。”
大娘乐呵呵地说：“不忙不忙，你和大牛有事进屋说。”
姜小鱼是第一次有点憎恶大娘的善解人意，哭丧着脸。
“娘，我给她上药。”曹大牛匆匆给大娘打声招呼，说完就把姜小鱼往屋里拎。
小鱼表示抗议，“我不，我让大娘给我上药。”
曹大娘手上活不停，嘴里接话，“我哪里会这些，大牛是猎户，上药最擅长了，让他来。”
姜小鱼装着可怜，还想继续挣扎，转眼就被曹大牛拎进里屋。
“坐下。”曹大牛冷冰冰的对小鱼说，转身去拿柜子里的药。
姜小鱼瘪瘪嘴，刚受委屈积攒在眼眶里的雾气还没有消散，低着头从肿肿的眼泡里偷偷瞧曹大牛。眼见大牛找到药正欲转身向她走过来，忙别头看向其他地方。
“转身。”曹大牛打开药罐。
好像这个男人说话总有一种魅力，让人无法抗拒，小鱼乖乖的转过身子，将背对着曹大牛。
有些忐忑，突然感觉后领被人掀开，一股凉意灌了进去。而后一只修长的手指灵活翻动，原本被王媒婆抓破火辣辣的伤口好像被施了魔法，清清凉凉。
手指轻微发力，伤口处痛意袭来，小鱼忍不住“啊”了一声。
“知道痛了？知道痛就别老惹是生非。”曹大牛将小鱼衣服领子放开，盖上药罐的盖子，转身去放回原处。
姜小鱼忙转身回头，有些怒意的问：“你耍我？”
曹大牛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去拨弄柜子里那些瓶瓶罐罐，姜小鱼好奇的把脑袋凑上前去，“这些是什么呀？”
“药。”大牛关上柜门，转身要往屋外走。
姜小鱼感到伤口处传来阵阵清凉十分舒服，“你给我涂得什么，凉丝丝的，好舒服。”
曹大牛马上就要踏出房门，转头淡淡的说，“我是猎户，自然是伤药。”
小鱼本来是个脾气倔强，从不吃亏之人，奉行的道理也是“人若犯我，十倍奉还”，怎么到曹大牛手里就每每吃瘪呢。
不过细想大牛也是关心小鱼的，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比如小偷持刀向她刺来，又比如王媒婆想抠烂她的脸，再比如那个凄冷的夜晚大牛借给小鱼依靠的肩膀，虽然是在梦里。
庄周梦蝶，南柯一梦，只是有些过于真实，像确实发生过一般。小鱼依靠在门框上，不似往日的爱喧闹，静静打量正在园中忙碌的男子。
男子并未有任何异常，一如往常的冷峻沉默，而梦中的大牛却是眼睛灿若星河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温柔，肯定是自己在做梦啦，小鱼无奈的笑笑又摇了摇头。
感觉到一直停留在身上的目光转移，曹大牛隔着晾晒干货的帘子看向姜小鱼，时而像一只锋芒毕露的小野猫，时而又像羽翼未丰的乳鸟，真是不让人省心。
曹大娘见小鱼出来，问道：“药上好了？”
小鱼点点头回答：“嗯，抹好了，这药挺管用的呢，原本辣乎乎的后勃颈现在不疼啦。”说着还想伸手去摸。
“别动！”曹大牛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继续说：“你这样摸伤口，会留疤。”
姜小鱼尴尬的将手举在半空，知道大牛是为自己好，可这严词厉色是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嘛？
有些不甘示弱的回嘴，“这点小伤能怎么样，我以前就是被刀割破了手，也照样干活，哪有这么娇气！况且就是留疤，那也是长在我身上的，与你何干。”
曹大牛留下句“犟嘴！”便转身不再说话。
曹大娘看院内气氛不对，忙岔开话题，“这药可是好药呢！大牛是个猎户，上山打猎难免刮碰，这药是他自己做的，好用的很着呢。”
小鱼点点头，去和曹大娘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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