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负一层,被岑昀称为有钱男的男人突然开口:“新来的应届生?”
他身后的败类男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回道:“不是。”
不过岑昀身上穿着一看就很便宜的西装,他又说:“可能是来面试的,最近公司在招实习生。”
“去查一下。”有钱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冰得吓人。
“是。”败类男点了下头。
岑昀其实起名字起错了,沈迟确实是败类没错,但傅松却实实在在不是一个有钱男就能概括的。
更适合他的称号应该是禽兽。
众所周知,傅松,少男斩,虽然自己已经迈入三开头的大关,但却独独钟爱二十岁左右的花季少男。
记录中他身边年龄最高的床伴才24岁,还是从19岁就一直跟着他,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在24岁生日那天正式被甩,可谓十分悲惨。
不过这已经是他所有床伴中坚持最久的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被甩的小惨孩。
当天晚上沈迟就查到了岑昀的全部信息,包括姓名年龄身高体重血型以及公司等等,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岑昀竟然已经28岁了。
看来他和傅松都看走眼了,岑昀并不是才毕业的大学生。
白天见到的岑昀身上穿着死板的西装,一点都不合身,脸庞也稚嫩得很,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谁想到他竟然已经工作了好几年。
沈迟将资料发送给了傅松,并重点标注了岑昀的年龄。
意料之中,傅松没再回信。
不知道自己的祖宗三代都已经被调查了个遍的岑昀此时才刚到家,外面天色已经全黑,就连街卖小吃的摊贩都已经收摊回了家。
他浑身无力地倒在床上,疲倦地连手指尖都不愿动弹。
他租的是一间市中心的单间,优点是离公司近,缺点是剩下全都是缺点。
隔壁房间的情侣十分应景地又开始吵架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谁都不饶人,吵得他耳旁嗡嗡直响。
岑昀拿起床上的枕头捂在耳朵旁,但这并不能阻挡从隔壁房间传来的魔音。
最后他忍无可忍,直接起身打开门,走到隔壁房间门口重重敲了两下门,喊道:“能不能小点声!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房间里的声音没了,岑昀重重吐了口气,回了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吵到一半被岑昀给打断了,干扰了思路,隔壁的两人停止了争吵,开辟出神发展,安静了一会儿后便开始为爱鼓掌起来。
听着仿佛就在耳旁响起的嗯哼嗯哼声,岑昀感觉自己要是再去敲一次门,没准能把桃色现场直接变成事故现场。
最后他还是准备暂时逃离房间,去浴室洗个澡。
浴室里始终如一的脏乱,地上是舍友们积攒了不知多久掉落的头发,都已经成一坨一坨的了。水池里满是污渍,一堆红的黄的蓝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可能是卸完妆之后的痕迹。便池上一个用完的人都没有冲,池边还溅着黄色的液体。
岑昀轻车熟路地先打开卫生间的通风,然后拿起花洒对着厕所一顿乱冲,冲了有好几分钟。
等关了水后,他看着眼前像是遭遇过洪水的卫生间,这才勉强感到舒服了些。
第二天,岑昀刚到公司就被张总叫进办公室给臭骂了一顿,随后又赶他去万松集团,不管是跪地求饶还是躺地上打滚也好,反正解决不了这件事不许回公司。
岑昀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刚刚泡好的昨天从实习生那得来的茶走出了公司。
他坐地铁去了万松集团,抬头看了看昨天才看过的高楼,以及高楼门口依旧熟悉的保安的身影,最后还是决定不去碰那个壁了。
去了也是挨骂,何必呢。
他在四周看了看,想找个可以坐着的地方,等晚上快下班了再回公司。
不过地方没找到,倒是让他看见了一个卖甜筒的小摊。他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腿朝小摊迈过去。
斥巨资买了个巧克力甜筒后,岑昀坐在万松楼前的水池旁,水池里是几簇小小的喷泉,水溅不到他身上,但还挺凉快。
吃着手中甜甜的甜筒,他不禁眯了眯眼睛,晃了晃腿,感觉此时阳光明媚、甜筒美味,真是甚好。
——如果再没有万松的那摊子烂事,那就更完美不过了。
不远处的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黑色的车正驶向万松大楼,坐在后座的傅松一扭头正好看见了岑昀,只看了那么一眼,他便转过头对副驾的沈迟说:“昨天让你查的那个人,联系一下。”
沈迟虽然心中有些意外,但脸上依旧毫无波动,只答了个“是”。
虽然他不知道傅松为什么突然会转变心意,而且还打破了自己以往那么多年的规矩,竟看上了28岁的岑昀。
但既然老板这么吩咐了,他就得照做,多问一句为什么都会被扣工资。
下午岑昀就接到了沈迟的电话,当然,他并不知道沈迟是谁。
在沈迟自我介绍万松集团总经理的秘书后岑昀才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岑昀之前接触的最大的官就是项目总经理,那已经很牛逼了,骂他祖宗十八代的时候根本都不用考虑。现在竟然换成集团总经理的秘书亲自联系他?他脑海里瞬间想出了自己的好几种死法。
“不要担心,不是因为起诉的事联系你。”沈迟像是读透了他的心思,解释道。
岑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点,但还是很疑惑:“那是什么事?”
“见面聊吧。”沈迟的声音很清冷,透露着股不容拒绝的滋味,“你现在在公司吗?我派司机去接你。”
“呃...”岑昀顿了一下说,“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小花园里。”
“...好,我知道了,十分钟后见。”说完沈迟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岑昀还一直呆滞了好几十秒,想破头也没想明白沈迟为什么会突然联系他。
难道是发现了他的优秀,决定挖他去万松?
不太可能。以他跟万松的接触史来看,除了挨骂就是挨骂,就算是他亲妈来了也没办法从中发现他的一丝优秀,沈迟又怎么可能亲自来挖他的墙角?
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小兵怎么就突然入了沈迟的法眼?
沈迟很准时,十分钟后就真的出现在了小花园里,在一个小板凳上找到了岑昀。
到此时岑昀才知道自己昨天在电梯里碰见的那个“斯文败类”就是眼前的沈迟,一想到自己背地里给对方起了外号,他就感到一阵心虚,赶紧站了起来。
“你好。”沈迟一脸冷静地看着岑昀。
岑昀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下,“你好。”
“这里不太方便,附近有个咖啡厅,我们去那里谈吧。”沈迟说。
岑昀根本没有同意或者不同意的权利,沈迟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他只好跟在沈迟后面,走进他口中的那家咖啡厅。
咖啡厅看起来很高档,至少岑昀从外观上都没看出来这是个咖啡厅。
进门后,沈迟熟门熟路地直接上了二楼,看样子经常来这里,店员也都认识他。
到了包厢,岑昀刚坐下,沈迟就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有被包养过吗?”
你有被包养过吗?
这应该是岑昀这辈子听到的最离谱的问题,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听到有人这么问自己。
他心中闪过一丝不爽,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只能压下脾气说:“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没有就好。”沈迟像是有些满意地点了下头,随后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样式的东西放在桌上,“你先看一下。”
岑昀有些迟疑地看了眼沈迟,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意图,但下一秒等他看到合同后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狗屁东西,这年头竟然还有包养合同?
包养这门产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规范了?
“签合同其实也是保障你自己的权益,”沈迟推了一下眼镜后说。
“不是——”岑昀从合同中抬起眼,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的沈迟,“你给我看这个到底要干什么,还有,什么叫保障我的权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签这种合同了?”
“你可以先仔细看完,条件已经算很优渥了。”沈迟冷静地一字一句地说,“这个数目是你一辈子都拿不到的数目——”
“停!”岑昀直接打断他,语气中充斥着不满,“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我看你是总经理的秘书才一直对你礼礼貌貌的,但你要一直这里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
但还没等走出包厢,身后的沈迟就开口:“傅总要包养你。”
岑昀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他,“傅总又他妈是谁?”
“万松集团的总经理。”沈迟鼻梁上架着价格昂贵的眼镜,挡住了他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我见都没见过他,而且他是男的吧?”岑昀现在简直觉得可笑起来,无语至极的可笑,“他是不是有病啊?还是你俩都有病?”
“傅总没有病,他身体很健康。”沈迟说,“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是把这份合同签了。”
“签你二大爷我签!”岑昀实在没忍住还是爆出了脏话,对着沈迟怒道:“回去转告你家那什么傅总,让他有毛病就赶紧去看病!别没事出来发神经!恶心人!”
说完他实在一分钟都无法再这里待下去,转身“砰”的将门摔上,怒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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