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昀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他在人群中四处张望,再没看到刚刚在车上看到的身影。
“爸爸!”小女孩喜悦的声音引起了岑昀的注意。
约30多岁的男人一把抱起小女孩,疼爱地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小女孩重重点了下头,脸上带着遮挡不住的笑容。
男人眼里带着笑。“要不要吃冰激凌?”
小女孩听到,娇声道:“要吃!”
“可不能给她吃冰激凌,她昨天都拉肚子了。”男人身旁的女人插进来话,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小女孩,“乖,喝点水。”
小女孩捧着比起她的手来说过于庞大的水瓶,模样十分乖巧地看着男人,眼巴巴地朝他求救。
男人和女人对视笑了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等你身体好了爸爸再给你买冰激凌吃。”
小女孩有些不乐意地撅起嘴巴,但还是说:“好吧,那你要说话算数哦!”
“一定算数。”
“小伙子——”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打断了岑昀的视线。
岑昀愣了下,看着眼前约4、50岁的男人。
“要不要票?”男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只要50一张哦,今天不早了,就便宜卖给你了。”
“不用。”岑昀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黄牛,迈腿想绕开男人。
“哎,别走啊,”男人挡在岑昀面前,朝四处看了看,低声说,“不行你开个价,在售票厅买可得100多,我这儿已经很便宜了。”
“不需要,谢谢。”岑昀礼貌说。
男人打量着岑昀的表情,确认他是真的不想买,随即放弃,去寻找下一头肥羊。
等卖黄牛票的男人离开,岑昀朝刚刚那一家人的方位看去,人已经离开了。
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周围的人潮没有减少的意思,马路上的车也拥堵着,停车场门口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依次排着队等着进去。
走到景点门口,人群有进有出,每个人脸上都满怀期待,带着喜悦。
可能是被这种氛围给感染了,岑昀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朝售票厅走过去。
花了170块钱买了票后,他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拒绝了只卖50快的黄牛大哥。
验票,进门,岑昀跟着指示牌往里走。
门口离花海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这中间的路旁也都盛开着各种花卉,立着的牌子上介绍着品种和名称。
走到一半,岑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身边的小姑娘太多了,大多都17、8岁左右的样子。
倒不是说这个年纪的女孩不能来看花海,只是身边这群小姑娘脸上雀跃的表情、手上拿着的统一的扇子、以及头上戴着的头饰都让岑昀感觉她们是有组织来的。
难道是旅游团?
也不像,旅游团不会这么松松散散的分开,更不会有这么多人。
正迷惑时,岑昀听到身边的小姑娘兴奋地对同伴说:“我今天带了单反!可以拍好多雨雨的照片!”
雨雨?
是哪种花的昵称吗?
“你拍好了回头发给我,我发到微博上去。”女孩的同伴说。
“好,没问题。”女孩从包里掏出单反,“我这还有上个月商场活动时拍的照片。你看,是不是特别帅!”
“啊啊啊,你拍得也太好看了吧!”同伴看着单反里的照片,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声。
女孩满脸得意,“那当然,我可是雨雨每场活动都跟的。不过这次雨雨这个剧组比较神秘,管得特别严,今天难得来这里公开取景,我可要抓紧机会,多拍点照片出来。”
“也不知道雨雨这次在剧中是什么造型,好期待啊!”
“听说是民国剧,不会是演军阀吧?天呐,光是想想我都快要被帅晕了!”
由于这两人的音量不算小,岑昀被迫偷听了一会儿,总算搞明白她们口中“雨雨”的来头。
原来是个演员。
也难怪今天这里会有这么多人。
岑昀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很快穿过这些追星女孩的队伍往里走去。
前面就是花海了,走了进去,他停住脚步。
岑昀记得在他幼时这里还是开放的,没有门票,也没有工作人员,更没有这么多游客。
现在成了网红,身价反倒翻了几番。
看着有些陌生的花海,他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周围游客很多,不过大多都是在拍照,甚至还有录视频和直播的,像岑昀这样静静坐在旁边看花的,几乎没有。
看了一会儿,岑昀突然感觉索然无味。
明明小时候和爸妈一起来的时候还觉得很美,当时的花海甚至都没现在的大,也没有人打理,乱哄哄长成一片,倒有一种格外的美感。
现在打理得规范了,规模也变大不少,甚至一旁的设施都高级很多,但却没了幼时第一次见的震撼,
岑昀站起身,转身要往回走,胳膊却突然被一只手拽住。
惊愕中,他回过头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傅松。
“你怎么...”岑昀话还没问出口,脑海中突然想起刚刚那两名女孩的对话。
雨雨,演员,剧组。
哦,萧疏雨。
岑昀没说话了,看着眼前的傅松。
倒是傅松的表情很不悦,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不清为什么,岑昀心里泛上一股轻微的难受。也因此,他对傅松说话没能控制住语气,“你不是一直在派人监视我吗?怎么,我来庆海你不知道?”
傅松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岑昀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他略微用力想要挣开傅松的手,傅松却没松手。
“放开我,”岑昀看着傅松的眼睛,语气平静,“我要走了。”
傅松还是没说话。
岑昀加大力度挣脱开傅松的手,转身正要走时,傅松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岑昀。”
顿了下,岑昀转过身看着傅松。
傅松可能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叫完他后没说话,只看着他。
“我要走了,”岑昀只好又说了一遍,这一次在句尾补了句,“傅总。”
在岑昀转身迈腿前,傅松终于十分生硬地从口中憋出一句话:“我最近忙,没注意到。”
岑昀有些不解,“没注意到什么?”
“你来庆海。”傅松说。
“哦。”岑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傅松又不说话了,抿了下嘴,像是不满意岑昀的回答。
岑昀感到有些莫名,明明上一次在电梯里傅松还直接无视了自己,怎么现在又抓着自己不放,摆出一副有很多话要说的架势。
反复无常,令人心烦。
突然在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和尖叫声,岑昀转头看过去,不过因为距离太远,而且包围着太多人,什么也没看见。
但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引发的骚动。
他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傅松:“你不过去吗?”
傅松也听到那边的动静,抬手看了眼手腕的表。
岑昀看着傅松的动作,顿了下,语速很快地说:“快过去吧,我也要走了。”
傅松抬起眼看了眼岑昀,什么都没说,迈腿朝那边走了过去。
也许是看热闹的基因被刻在了中国人的血液中,周围原本刚刚还熙攘的人群在听到一旁的热闹声都赶了过去。
很快,岑昀身边变得冷清,除了零星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腿脚不便走得慢以外,周围空落落的只剩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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