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约好了第二天,趁钟离镜不在的时候。
苏筱雅听我这样安排,有点生气,“你是不是觉得我怕那个男的啊?”
语气有点急促。
我连忙解释,“没有,我只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钟离镜要是看到苏筱雅,两人估计又会大打一架,到时候,苏筱雅依旧会落败,还会被扔进异空间,那我想要的答案找谁要?
钟离镜明显不想告诉我,我只能指望苏筱雅这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苏筱雅听了我的解释,心里平衡很多,“我不是打不过那个男鬼,我只是不想跟他计较,小破孩一个。”
“嗯,那就说好了,明天我给你电话。”我知道苏筱雅在逞强,我也不戳破。
第二天,我在钟离镜消失后,给苏筱雅打了电话。
不一会,苏筱雅就到了。
她观望我一下,“你还是决定生下来?”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一想到钟离镜的笑容,我就心软了,再多的犹豫在那张笑脸面前,也变得一文不值。
苏筱雅见我这样,也没说什么,只是围着屋子转了好几圈,“不是邪祟,没有他身上的阴气味道,不过奇怪的是,我在那间房间里闻到了一股尸气。”
“尸气?”我不明白的看着苏筱雅。
她指着的那个房间是妈妈住的。
苏筱雅从怀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我,我摆手拒绝,她拆开,含在嘴里回答我,“也就是说,那个房间一直住着一个死人,然后这个死人呢,被鬼用自身的鬼气供着,才会有血有肉,然后活着像是一个正常人,实际上,她早就死了。”
“不可能,你胡说!”我没有等她说完,就出声反驳她的话。
妈妈怎么可能是死人?
她明明每天还出去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至,还会给我带好多好吃的,而且还告诉我跟同事之间的互动。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具尸体?
苏筱雅见我这么紧张,恍然大悟,“那房间该不会是你家人住的?”
我瞪她一眼,“那黑影既然不是你想要找的邪祟,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说着,我就推着苏筱雅,让她离开。
苏筱雅咬着棒棒糖,抱着沙发扶手,“喂,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为什么不相信呢?上次我让你打掉鬼胎,为你好,你也不信,以后你就知道痛苦了。”
“我不听,不听,你走!别再让我见到你!”用力拉扯苏筱雅的衣服,往门口拖去。
苏筱雅也嚷着,“喂,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我就没过你这条河,哪来的拆桥?”扭动门锁,咔擦一声,不是我这边发出的,而是外面。
我跟苏筱雅同时愣住了。
只见门打开,门外站着我的妈妈。
她也愣了一下,“苇苇,你怎么光着脚站着门口?鞋子怎么在那么远的位置?”
说着她走进来,弯腰拾起我的拖鞋,放在我面前,“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光脚踩在地板上,对身体不好。”
看到这样的妈妈,我眼泪就要滑落下来,我的鞋子,是在拖动苏筱雅的时候,不小心掉落的。
穿上鞋子,我问妈妈,“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以往白天,她都是五六点才会下班,现在才早上十点半。
“妈妈想苇苇了,知道苇苇最喜欢吃鱼了,这不,刚刚去菜市场买的,今天妈妈给你做鱼吃。”
苏筱雅从妈妈进来的时候,就含着棒棒糖一直盯着,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也无心管她,自顾走到妈妈身边,挽住她的手,妈妈笑的用手指戳一下我的额头,“都这么大了,还撒娇。”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眉目,这是我的妈妈。
我心头再次否定了苏筱雅的话。
她骗我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早就死了,不过是靠着那个鬼每天给你渡一口气,才能这般自由活动,还真当自己还活着?你的灵魂早就不在了,剩下的只是空壳子,我不知道那个鬼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知道的是,你不应该骗她。”苏筱雅坐在身后沙发上,摊成大字,两手帅气的横挂在沙发上,双腿叠加,眼神犀利的看着我这边,落实在妈妈身上。
妈妈杀鱼的动作一顿。
“妈妈,别理会她,她是个骗子。”我看到妈妈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安慰着。
苏筱雅哭笑不得的不满道,“喂喂喂,卢苇,你这样说太伤我的心了吧?”
“你怎么还没走?你骗了我几次,你自己心里没一点数吗?”我指着大门口,毫不留情的对苏筱雅说。
苏筱雅脸上也渐渐有了怒气,“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呸,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说着,走出大门,我想起一件事,叫住了她,“等等。”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动作停了下来。
“你上次来我这里,对我说,你命不久矣,是什么意思?”我在意她说的。
如果那天不是有寿衣插曲的话,我估计会给她开门,问个清楚。
苏筱雅咬碎棒棒糖,把纸棒吐出来,侧面对着我说,“关你屁事。”
然后大步离开。
看来,这次把她得罪不少。
我转身,看着忙活的妈妈,心里一阵寒冷。
苏筱雅说的没错,我心里清楚的很,把妈妈接回来的那一刻,我就清楚,妈妈的奇怪之处在哪里。
她没有心跳。
故意把苏筱雅气走,一来,是不想让她看到我的难堪,二来,不想让她跟钟离镜碰面。
“妈妈。”
“嗯?怎么了?”妈妈回头,脸上表情却僵住了。
只因我哭了。
我掩面,站在门口,哭成泪人,“钟离镜,你出来!你骗我好玩吗!?”
当苏筱雅说,妈妈是靠鬼渡一口鬼气,才能变成正常人一样。
我心里就有了答案。
是钟离镜,帮我找到妈妈的。
也是他安慰我,妈妈不会有事。
我曾经把妈妈的奇怪点告诉钟离镜,当时他避重就轻的转移了话题。
我没有怀疑过。
一点都没有。
可是就像苏筱雅说的,自欺欺人,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妈妈回来的第一晚,我抱过她,没有心跳。
手脚冰冷。
妈妈从教学楼顶层跟着我准备回家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钟离镜站的位置。
妈妈问我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看的是沙发位置。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妈妈跟钟离镜之间必有联系。
要不是苏筱雅说破,我怕是还会这样糊涂下去吧。
“苇苇,怎么了?”妈妈走过来,想要拉我,我躲了过去。
闷声对她说,“叫钟离镜出来,我知道他在。”
“谁?谁是钟离镜?”
“你告诉他,要是不出来,我就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肚子里”话还没说完,一阵风起。
我被人拦腰抱起,耳边是钟离镜的怒气,“好样的,卢苇,学会威胁人了。”
我瞪着他,“是你逼我的,我妈妈到底在哪里?妈妈是不是死了?”
我嘴唇抖动,很轻易的就把心情泄露了出来。
他叹息一声,跟那晚在床边上的叹息声一模一样。
随着他这声叹息,原本站在我面前的妈妈,顷刻软下来,闭上了眼睛,钟离镜用法术接住她,把她安稳的放在沙发上。
亲眼看到这一幕,我还是被震撼了,“所以说,妈妈根本就没有出去工作,她只是被你带走了,之所以睡的那么沉,是因为那口气没了,你每天消失也跟妈妈有关吗?还有那晚上妈妈想要杀我,是为什么?这些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我不是温室的花朵,我有权知道关于我,关于妈妈的事,就算再糟糕,我也能接受。”
给自己吃了一颗强力定心丸。
钟离镜见我目光灼灼,显然是必须知道答案的,他坐在椅子上,把我放在他腿上,“这事说来话长。”
钟离镜告诉我,他确实找到了妈妈,就是在教学楼顶层,只是当他找到妈妈的时候,只看到了妈妈的尸体,魂魄被邪祟拿走了。
为了不让我伤心,也为了让我安心,他渡了一口鬼气给妈妈。
让妈妈能暂时存活,但是只能是晚上或者白天日头不大的情况下。
那晚上是有其他的邪祟进了妈妈的身体,所以妈妈才会想要杀我,不过后来,妈妈给我道歉是真的。
因为这具身体是妈妈的,她有着最深刻,最原始的记忆。
她根本不愿意伤害我,所以心里觉得难过,才会想着道歉,只是不能说明缘由。
所以那口鬼气,只是吊命的。
而如今,没想到会被说破。
听他讲完,我沉默了很久,好一会,我拉住他的衣服,对他说,“钟离镜。”
“嗯。”他应声。
“带我去教学楼顶层吧,我要把妈妈的灵魂带回来,不能让她在邪祟手下受折磨。”
他想不出拒绝我的理由。
终究还是带我来到了教学楼的顶层。
顶层的风很喧嚣,吹着衣摆呼呼作响,我看到一条裂缝,里面有黑紫色的纹路在转动。
当我要靠近的时候,钟离镜拉住了我,“你干什么?”
我指着那条缝隙问钟离镜,“那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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