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雾气缠绕着苏筱雅,让她无处脱身。
邪祟朝我走来,苏筱雅挣脱不开,被困住,只有大声朝我呐喊,“傻站着干什么?跑啊!”
我脚下一咯噔,转身往后跑,脚跟踩在楼道里,发出脆响。
身后紧追不舍的是咯咯咯声。
他不急不慢,像看一个实验的老鼠一样,看我在原地打转。
声音就在后面,不断逼近。
我的眼里都是恐惧,这个楼道被他控制着,我根本就出不去,渐渐没了力气。
“我的新娘,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他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样。
我心头一惊,脊梁骨犹如电流滑过,惊起一连串的反应,整个身体面朝墙壁而站,恨不得躲进去。
不敢回头,无路可逃。
“求求你,放过我。”嘴里剩下的只有求饶。
白色的寿衣出现在眼前,晃动,我大叫出声,挥舞手臂,“不要,不要过来。”
“怎么?你不喜欢?”他的嗓子有点哑色,就像是厚重的铁磁,沉闷的沙哑。
依旧看不清他的五官,一切都被黑色的雾气掩盖。
我是背对着他的,感觉有一双手,游离在我腰部,这跟钟离镜摸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这双手给我的感觉,是厌恶的泛着恶心感。
对方像是站在我身后,慢慢靠近,带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他的呼吸,吹动我的发丝,我憋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苏筱雅还在跟黑雾做斗争,无暇顾及我。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我的新娘”
“啊啊!!不要碰我!”耳朵被他的舌头舔过,我终于受不了的转身推开他。
结果手触及到的是一片黑雾。
颤抖着身子,我抱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指尖立马有了黏稠感。
是刚才他舔舐的时候,留下的液体。
“呕”
我止不住吐出来,一片狼藉。
难受的仰头呼气,喉咙涌动,有颤栗感从脚腕处往上蔓延,忍不住低头一看,黑雾像一根绳索一样,沿着我的身体往上,我跳动脚,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瞬间就被黑雾埋没。
我听到苏筱雅的叫声,很急切,“卢苇!!”
“咯咯咯”
眼前一片黑,意识开始模糊,我感觉有一双手在我身上游离,带着欣喜若狂,还有好奇。小心翼翼就像是在抚摸珍宝。
可是我知道,我与他,就是猎物。
“我的新娘,咯咯咯咯咯”
紧紧地捂住耳朵,可是声音还是顺着缝隙钻到我的耳朵里,重重的敲击着我的耳膜,带动脑仁神经。
疼的厉害!
走开!走开!都给我走开!
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我以为我会就此被困在黑暗中,已经不抱希望,准备就此沉沦。
我抱着自己的腿,把头埋进两腿间,身体弯曲着,心跳缓慢,慢慢下沉
“蠢女人!”一束光照进这黑暗中,空气似乎被骤然撕裂。我仿佛听到了钟离镜气急败坏的声音。
手腕猛地被抓住,握的很紧,把我往上拉。
眼皮耸动,我睁开眼,就看到钟离镜,所有的黑暗都退去,原本的恐惧也消失,我激动的看着这一张俊脸,“你来了”
“卢苇,你又骗了我!”他含着怒气,夹杂着紧张,让脸上表情很丰富。
我无法辩解,确实是我再一次骗了他,答应他的,不乱跑,不乱动,结果又一次出现意外。
再一次,他再一次救了我。
耳边是长鸣声,嗡嗡作响,我被他拉着,不断奔跑,身后是苏筱雅,楼道不再旋转,出现了一抹光,有光就代表有出口。
跨越那道光后,钟离镜不知从哪出拿出一个圆盘,被他抛到上空,圆盘发出金光,笼罩在学校上方,然后那个入口关闭了。
圆盘再次回到钟离镜手上,学校恢复寂静,邪祟也没有追来。
“喂,你也太无情无义了吧?刚刚,要不是我机智,早就被那个邪祟吃掉了。”出来后,苏筱雅不满的对钟离镜发泄。
钟离镜反手一挥,旁边的电话亭瞬间爆裂,“闭嘴!要不是你,这蠢女人敢一个人来学校?”
苏筱雅有点胆怯,后退一步,“是她自己找我的!”
我心虚,一句话都不敢说,手还被钟离镜抓着。
他看我,眼角那颗痣尤其醒目,深邃的眸子里萦绕着怒气,似乎随时都会吃了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是我对你太温柔了?”
语气中,是警告,也是威胁。
我下意识就捂住肚子,抿嘴说,“对不起,是我没有想清楚。”
“对不起,对不起!我要你的道歉有什么用?啊!你当邪祟是什么?阿猫阿狗那么好对付吗?连我都不敢正面对抗,你们两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火气貌似越来越大,钟离镜另一只手紧握的拳头,手背冒出青筋。
震慑骇人。
周围,草木瞬间凋落。它们在钟离镜强大的震慑之下,背离了自然界的规矩。
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怕!
“我”我害怕他生气,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但是我不敢说,只有先忍着。
苏筱雅看我懦弱的样子,大概想为我抱不平,“臭男人,你对一个女人凶什么凶?你不要以为你身上穿戴着五爪金龙,我就会怕你!”
钟离镜显然不想理会她,拳头张开,一张裂缝出现,苏筱雅一看那个裂缝就想到了天台上被甩进去关起来的那一幕,马上逃之夭夭。
一边逃还一边说,“你给我等着,我总会打败你的!”
声音中没有一丝自信。
等苏筱雅走后,那条裂缝又被钟离镜关上,看样子,他是故意吓走苏筱雅的。
钟离镜一言不发的把我带回家。一路上我几次想要开口说话,还是忍住了。
他重重甩上门,松开我的手,君王藐视天下的眼神看着我,“说吧。”
说什么?
一路上,他没有施法,就拖着我走,我的肚子从微痛变成了阵痛,此刻脸色苍白的冒冷汗。
“我疼”
说完,我就再也受不住的,身体一软,就要倒下。
钟离镜发现我的不对劲,早一步接住我,“卢苇,你怎么了?哪里疼?”
“肚子”痛得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搅动,切割我的肉一样。
钟离镜紧张不已把我抱到床上,让我躺好,又用法术给我治疗,但是我却越来越痛,两手抓抓的床单都变形了。
他见我如此痛苦,手足无措,在我再一次疼的叫出来的时候,他用唇封住了我的所有呐喊声。
淹没在他的柔情万种中。
疼了有一会后,渐渐平稳下来,钟离镜的嘴唇被我咬破了,我额头上都是汗,喘息着,“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他愣了一下,回避我的目光,“你先好好躺着,怕是被邪祟的煞气动了胎气,我去给你找点草药熬煮一下,养养胎。”
看着他离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许,钟离镜这次是真失望了,我说的没有下一次,是说,我不会再骗他。
可是,他明显不信。
也是,我现在跟他的关系,算不上男女朋友,更不是亲密恋人,就是利用跟被利用的关系。
他利用我的特殊体质来养鬼胎。
从最开始的害怕,厌恶,到现在的害怕,悸动。
我有了变化。
钟离镜应该是感觉出来了,这几天他要么回避我的视线,要么就转移话题,显然不想讨论关于我的事情。
半夜,钟离镜回来了,我听到他开门的声音,起来的时候却看不到他。
只有小桌前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清楚的告诉我,他回来过。
我自己下床,准备端起碗喝。
结果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碗,碗却自动后退一步。
我,“”
艰难吞咽一下口水,“钟离镜,是你吗?”
没回应。
隔壁就是妈妈房间,该不会妈妈又诈尸了?
不对啊,妈妈需要钟离镜给渡一口鬼气,才能活动,这事已经被我撞破了,依照钟离镜的脾性,怕是不会再干这种他觉得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那刚才的是我还没休息好,产生的幻觉?
揉揉眼睛,我再次伸出手,想要端起药碗。
结果,碗向后滑了好长一截。
洒出几滴药水。
就差一点,碗就要从那边桌边落下。
我站起来,往后退,看着那个碗,“别别装神弄鬼啊,我告诉你,我身边有个很厉害的鬼,你要是再乱来,我就叫他灭了你。”
依旧没有回应,我都怀疑我是在跟空气对话。
但是那个碗,刚刚在我说出那段后后,就不由的抖动了几下,又洒出几滴。
气氛诡异,又尴尬。
直到钟离镜出现。
见我还没喝药,眉头蹙起,“怎么还没喝药?”
我指着药碗对他说起刚刚发生的怪异事情,就见那药碗凌空而起,一顿一顿的往门口跑。
惊呆了我,碗还成精了?
钟离镜冷笑一声,伸出手,很轻易的拦了下来,“要去哪里?小山怪。”
小山怪?
那是什么?
“咕噜”被拦下的碗出现一双浅绿色的爪子,再然后是身子,一双很大的眼睛,黑黝黝的。
还有一对大耳朵,像兔子耳朵,我被吓了一跳,“这是?”
钟离镜把碗递给我,很淡定,“先喝药,这是我去采药的时候,救下的一只小山怪,听说它的窝被孤魂野鬼占领了,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那么多的魂魄,齐齐往山上躲藏。”
“咳咳咳”钟离镜的话外之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马上就被药水呛住了。
“咕噜?”小山怪发出一声咕噜声,歪头看我,小脚板想要靠近我,又害怕钟离镜,不敢上前。
“我不是故意的,只想找到妈妈,但是那些灵魂缠上我,我的手快要被折断了,是苏筱雅帮我,才变成了这样。”踌躇,最后我解释。
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
不管我们的关系如何,至少现在是合作伙伴。我想让他救我妈妈不是吗?
钟离镜放下碗,把我抱在他腿上坐着,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抱着我,手摸着我的肚子问,“怎么样,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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