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忐忑中,在痛苦中,慢慢地流淌,不觉间又过去了半月有余。
冷氏翔宇大厦的总裁室内。
幕彦晨气定神闲地坐定。
他得体的装饰,儒雅的举动,清瘦且斯文的脸上挂着一幅乌框眼镜儿,乍一看上去他倒像是儒雅的学者,很难把他和一个成功的商人联系到一起。
“你终于回来了?”这是冷云天的第一句话,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寒暄,没有过多的客气。
“是啊,回来了!”
“抽烟吗?”
“不抽。”
“记得以前你也是个烟民啊!”冷云天笑笑,兀自拿了一支烟,点燃。
“戒掉了,很多事是可以改变的。”镜片背后幕彦晨犀利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冷云天,这个让妹妹为之发疯发狂的男人。
“是啊,很多事是可以改变的,也有很多事永远无法改变。”冷云天淡淡地回应。
“哈哈,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通常只要有足够的条件,那些个无法改变的事儿也会改变的,有人主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无法改变的!”幕逸晨干笑了两声,眸子中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犀利。
他从来都是个狠角色,这点冷云天心知肚明。
“你我就不要纠结于改变和不能改变的问题了,这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理论到明天也没什么结果,还是说点实际的,公司旗下所有产业的授权书,还有公司的状况报表,你过目一下,近期内我会召开股东大会,把公司的一切移交给你!”冷云天把那摞文书直接抱到幕彦晨面前。
幕彦晨冷冷地看了看那堆文书,那可不是简单的文书,那可是几百亿啊!
诱惑大极!
幕彦晨信手翻了翻,唇角溢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冷少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当真要倾其所有?拿着冷氏两代打下来的江山来换?都说自古红颜祸水,在冷少身上可是应了这句话,要美人不要江山!”幕彦晨讽刺道。
“人生苦短,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千金散去还复来,可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的痛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幕家为你付出了多少,现在你想抽身而退了吗?”
“你也知道这是冷家两代人的心血,拿着这些还你们幕家的人情,我认为绰绰有余了。”
幕彦晨身子往后靠了靠,翘起了二郎腿,犀利的眸子望向冷云天,四目相对,幕彦晨的眸子似乎要直抵冷云天的心底,把他看个通透一般。
半晌,幕彦晨才慵懒的回答:“这个买卖对我来说真是诱惑极大,换做以前,我幕彦晨会毫不犹豫地接手,可是现在我也不想我未出生的外甥今后没饭吃啊,更不想他出生之前就没了父亲!”
未出生的外甥?冷云天扬起眉,一脸的诧异,“什么意思?”
幕彦晨摊摊手,“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彦夕她怀了你的种!”幕逸晨加重了语气,眸子里的清冷演变成了埋怨,“你却在这里想着怎么可以把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踢出去!”
蓦地,冷云天觉着世界一阵死沉,这怎么可能,这也太戏剧化了,“幕彦夕会怀上我的孩子,不可能!我们从始至终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我和她未婚夫妇的头衔有名无实!”
“哈哈哈,冷云天,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着可笑吗?她和你订婚都好几个月了,你现在居然说你们纯洁的如同白纸?这真是迄今为止我听到的最冷的笑话了,谁人不知道你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已经和彦夕出双入对了,现在反倒说你们是白纸?冷云天,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做没做过我冷云天心里清楚的很!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教!”
“别以为你借着酒精的掩饰,就可以把你做的事儿一笔抹去。”幕彦晨起身,直冲着冷云天低吼道,“那也是我妹妹,对你忍气吞声,爱的要死要活,换做是我,你可以去死了!”
“幕彦晨,你们幕家休想拿着假孕来欺骗我!”
“哼,真是可笑,我们幕家还没有沦落到拿着作假来拴住你那么卑劣,彦夕她是不是怀孕,你大可陪着她去医院体检,真为我妹妹感到不值!”幕彦晨说完,转身离去。
冷云天颓然地靠在了办公桌上,心口痛的厉害,不可能,幕彦夕怎么可能怀孕。
幕彦晨刚走,程远航就进来了。
此时的冷云天脸色煞白,颓然地倚靠在办公桌前。
看此情景,程远航明白了几分,“没有谈成?幕家不会同意吧?”
冷云天冷笑道,“幕彦晨说彦夕怀上了我的种,远航,这怎么可能?我们……我们从始至终有名无实。”
程远航蹙了蹙眉,“或许你做了,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呢,这事儿谁能说清楚呢?”
“离开依依的那晚我醉得不省人事,我怎么和她做?”
“云天,酒可不是个好东西,或许你真的在醉酒的状态和她做了呢?”
“不可能!”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冷云天拿起电话,是家里的。
“云天,你快回来,家里有点儿急事要处理。”是小姨李润芝的电话,电话里的李润芝似乎很着急。
“小姨,是什么事儿?”冷云天有些担心。
“你赶快回来吧,回来你就知道了。”
冷云天挂断电话,“小姨来电话了,家里有急事,听上去十万火急,我得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程远航紧跟其后。
冷家老宅里,幕彦夕已经哭成了泪人。
“公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单亲家庭,这是您老的孙子啊,云天他理都不理我,他这是诚心不要我和孩子的,公公,你让我怎么办?”幕彦夕拿着纸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彦夕,你别哭了,云天他马上就回来,你要是肚子里真怀上了云天的孩子,冷家不会不管的。”
“公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真怀上云天的孩子,这事儿能也有假吗?”幕彦夕听出了冷远山语气里的疑惑,自然是不开心,马上就反驳了起来。
李润芝见此情景在一旁也插不上嘴,这样的情形让她想起了二十年前,于佩琴同样以肚子里怀了冷远山的孩子要挟自己离开姐夫,那个时候的自己肝肠寸断,却是没得选择。
就在今天,同样的情景上演了,幕彦夕真是要怀上了云天的孩子,那他们俩个真是无缘了!李润芝想想都觉着替云天这孩子心痛。
“爸,小姨,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云天的声音在玄关响起。
他放眼望去,客厅里的沙发上幕彦夕正端坐在那里,似乎哭的悲恸,她身旁还站着她的贴身丫头枝枝。
爸坐在轮椅上,小姨就站在他的身边。
原来小姨在电话里的事儿就是指幕彦夕啊。
今早先是幕彦晨,现在又是幕彦夕直接找上门来,他们幕家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紧跟其后的程远航看到此情景自然也明白了几分。
他就知道要幕彦夕放手比登天还难,她今天上门了,准没好事,准是又来拿怀孕说事儿了。
“云天,彦夕来了,她怀孕了!”冷远山低声说了句。
冷云天望向埋头抽泣的幕彦夕,这半个多月以来,她没有再缠着云天,原本云天以为她真是看开了,想透了,结果今天她直接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彦夕,这根本就不可能!”冷云天摇着头,一脸的疑惑。
幕彦夕红肿着的眼睛望向冷云天,“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那晚喝得伶仃大醉,怎么可能?”冷云天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恼火。
“你要拿醉酒当挡箭牌吗?”幕彦夕哽咽着问道。
“彦夕,能不能不要这样,我知道我云天对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别装有孕来束缚我,我求求你放手,放手好不好?”冷云天快要奔溃了,他红着眼睛,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
“冷云天,你不要我可以,可是我肚子里是冷家的骨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假孕这是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我幕彦夕还没有沦落到用假孕拴住你的地步!”幕彦夕咬着唇,一字一句地说着,“公公,你也看到了,云天是怎么样一个态度,他不要冷家的孩子!”
面对这样的情形,冷远山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云天口口声声说他不可能和幕彦夕有孩子,可是幕彦夕又说云天是用醉酒在推卸责任,“彦夕,你不要着急,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真有了冷家的孩子,我们冷家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你要是真有了冷家的孩子,我这把老骨头给你做主!”冷远山觉着心口微微的疼痛着,他伸手捂住了胸口。
一旁的程方运见此情景,赶紧去找药。
“那好,彦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和你亲自去查!如果有孕,我冷云天负这个责!”
“云天,难道你就这么怀疑我?”幕彦夕哭丧着脸,“你这是对我,对孩子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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