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南的心里像是被针刺痛的一下一般,用一种叫做苦涩的东西朝着他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
他轻挽着岑薄的嘴角,讥讽的问道,“结婚?连个正常的交往对象都没有,你跟谁结婚?”
“这就不劳盛先生您操心了,自是有人才会这么说的。”
“谁?秦松?哼!”盛淮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
这明显是惹怒了亦舒,“怎么?不行吗?”
“你以为跟人家在一个房间呆上一夜,别人就愿意拿自己的一生跟你捆绑在一起?”这点盛淮南自认为还是很自信的。
“盛先生我已经出校门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感谢您还是应该跟你据礼抗争一次,我已经出社会了,不再是在学校里保守的学生妹了,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那就真的不是单纯了,那是傻。”
盛淮南突地感觉到自己的头皮一紧,眼眸中有寒意迸射,“什么意思?”
“盛先生您是真的不懂呢?还是一直都比较相信自己看到的呢?”亦舒扬起下颌,眼神不闪不躲地看着盛淮南。
却让一直不依不饶的盛淮南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别,求你,亦舒,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告诉我你们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因为他的退缩而对她网开一面,亦舒的手落在了自己身上的家居服的领口处,一个手指勾着领口一点点地往下滑落着。
“以前别人都说,男人欢爱后都会留下一些痕迹,我还不信呢,我在想为什么一定得要留下痕迹呢?那该多痛啊。”
亦舒的声音轻轻浅浅的,就像是在谈论着别人的事情。
她的动作也是这般的自然。
让盛淮南一度感觉到眼前的亦舒是如此的陌生。
“直到那天以后,我才发现,哦,原来情到浓时,很多事情都会超出自己意念的控制了,就像……”
“闭嘴。”盛淮南的脸上开始出现了龟裂,就像是光洁平整的厚冰,突然被敲击了它表面的平静。
“就像我跟秦松那天晚上。”
此时的亦舒就像是跟盛淮南被隔绝在两个相互透明的密闭空间里一样,两个人明明可以将对方的每一个眼神,脸上的每一个细小微妙的表情都能够被双眼一点点的刻画。
却又像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个体一般。
仿佛他们之间隔着十万光年的时间与空间。
盛淮南恐惧地伸出大掌,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完全不受到他自己的控制,就像是眼前发生的事情一般,“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亦舒似是不知道痛一般,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就连刚才挽起的嘴角,还是一如刚才的平淡。
她说,“你不是觉得我是在骗你吗?我只是想要说得明白一些,给你看得真切一些,这样你就会相信了。”
她勾着衣领的手指还在缓慢地向下,已经有隐隐的红色的痕迹开始在她的指尖下若隐若现。
“收起你的假好心。”盛淮南的脸上目眦尽裂,仿若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
“以前在课本上学到情难自禁的这个词的时候,只是觉得这是个很梦幻的词,直到我跟秦松在一起的那晚我才深切的体会到它真正的含义。”
盛淮南突然在亦舒的面前转了身,也许身躯还是一如过去的挺拔,也许脚步一如过去的稳健,却又像是平添了几分蹒跚。
身后亦舒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居然也有这么坚持的一天。
她就像是一个孜孜不倦的分享者一般,从流理台上直起身子,跟在盛淮南的身后。
“一盏昏黄暧昧的吊灯,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两杯散着醇厚香味的红酒,两具紧紧依偎的身体,原来过去以为这么难以办到的事情,就那么水到渠成的发生了。”
看看她说得多么的富有诗意啊。
还真的没有一点亦舒的风格。
“该死,我叫你闭嘴你难道听不见吗?为什么还要继续?”盛淮南那双妖冶的桃花眼眸闪着诡异的寒冰的光彩,声音却没来由地变得虚无缥缈。
他就像是一个行走在一片迷雾中的孩童,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却被迷雾遮住了眼睛,怎么也掌握不到要领,争取不到自己想到的物件。
“我以为你想听呢,看来是我想错了。”亦舒无谓地耸了耸肩,“不过,有些事情,不说并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难道不是吗?”
盛淮南蓦地抬起一条腿扫向旁边的圆桌,圆桌的桌角应声而断。
“盛,盛院长。”
推着医药小车的护士原本就战战兢兢的,此刻看到满身戾气的盛淮南,她的双腿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动一步了。
“进来。”盛淮南恶狠狠地瞪着护士。
“是,是。”小护士只能自求多福,不要像昨天那两个护士被无辜牵连到才好。
“会做饭吗?”
“啊?”话题跳跃性实在是太大了,小护士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还是老实地交代,“会一点。”
“去,给我做顿早餐。”
幸福来得太快,小护士怔忪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不愿意?”盛淮南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双腿交叠着坐到沙发座椅上,仿佛身边的一片狼藉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愿,愿意。”小护士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亦舒。
亦舒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怎么办?你如果想要做煎蛋的话,可能就没办法了,因为早上的鸡蛋都被我用光了。”
“没关系。”小护士又再次补充道,“没有鸡蛋也没有关系。”
“哦,那就好。”亦舒朝着旁边让了让,“那你请便。”
小护士再度抬眸,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扫了扫,明明两个看清来都很平和的人,可是为什么感觉整个房间内充溢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小护士感觉自己真的是要呼吸不过来了,趁着在那两个人之间的弦拉得更紧之前,快步跑进了厨房。
看着满地的狼藉,心想刚才必定是一场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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