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底下的人都等着见你呢,曲子谈完了就跟妈妈下去吧。”红袖昭老鸨温声对着一身着红衣的女子说道,这可是她的摇钱树啊!
红衣女子手指搭在琴弦上,素手纤纤,指甲被晕染成了好看的丹蔻色,几缕青丝垂在胸前,眼角眉梢皆含风情,红唇轻点,一身绯红裙装都含着魅色。
“今儿有贵客,妈妈就先下去吧。”
这下老鸨不满了,她可是都准备着今天晚上大赚一笔了,这姑奶奶怎么又不下去了,“哎!红袖,你这……”
“妈妈下去就是,自会有人赔偿妈妈的损失。”
老鸨撇撇嘴,有些生气,嘀咕着出了红袖的屋子。“还有人赔偿老娘的损失!正当自己是个姐儿了,啊呸!要不是看你有几分狐媚术,老娘才不会惯着你,早把你卖了银子!”
还想继续骂,却在廊上遇见你容月二人,陌十一塞给老鸨一根金条,“我家主子对红袖姑娘一见钟情,想见见红袖姑娘,今晚就不要让她去楼下表演了,损失我们赔给你。”
老鸨看着容月一副大户公子的做派,心里疑惑长安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俊美小公子了,“红袖可在房内?”容月道,
老鸨掂量着手里的金条,有想着今晚损失有人赔偿,心里已经笑开了花,谄媚道,“在的在的,爷你里边请,要是不满意红袖啊,这楼里姑娘随您挑选!”
容月嘴角勾着懒散的笑,“怎会不满意,那可是我的意中人啊。”尾音带着不明的意味,老鸨被她眼神镇住,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陌十一暗暗腹诽,符合你心意被你选中为棋子的人吧。
容月走进屋,看见屋内红衣女子正在沏茶,刚好倒了三杯。女子抬头看向容月,面色平淡,微微垂眉,起身行礼,“苏家苏觅,参见郡主!”
她这话一出,容月身边的陌十一已经进入戒备,容月微微眯了眼睛,“苏姑娘说笑,我哪是什么郡主,不过一介孤女,怎担得起姑娘如此大礼。”
苏觅道,“郡主来找苏觅所谓何事?”
容月惊讶她的而直截了当,道,“你觉得呢?”
苏觅请他们二人坐下,将茶水端到二人面前,“郡主知道苏觅的秘密,苏觅也知道郡主的身份,我们可以做个交易,郡主要苏觅做什么,直说就是。”
“苏觅,你在威胁我?”
苏觅摇摇头,“苏觅不过求得自保罢了,郡主的身份对苏觅来说,在北华是层保障,在南景,那就是随时都可以要我命的东西,我可不敢和郡主赌。”
容月内心有些复杂,看着眼前这姑娘眼睛里比起以前多出的狠辣和仇恨,倒有些可惜她从前的天真善良。
苏家是南景的大商户,与云氏皇族又有着姻亲关系,算是皇亲国戚,苏觅是苏家嫡女,待人宽和善良,知世故而不世故,在南景名声甚好,与容家二房嫡子也就是容月的堂兄,从小就定了婚约,本来明年就可以举行婚礼,哪成想容家被满门抄斩,苏家害怕被祸及,断了苏觅手经脚经,扔到了一个商贩床上,商贩贪及美色,苏觅又是个傲骨,就被其日夜折磨玩弄,成了禁裔,商贩常年走南闯北,认识不少达官贵人,为了自己的前途,在一次北华的黑市交易上,把苏觅卖给了一群朝廷高官。
“我很好奇,你被薛城铎救下以后,他是用什么法子接上了你的手经脚经,还让你拥有了这一身武功。”容月看着苏觅,发现这姑娘有些犹豫,最后说,“薛将军治好了我,但治疗手法很奇怪,我也不知该怎么描述,不过这武功则是一种禁术,是我求薛将军给我的。”
容月眼神暗了暗,凡是禁术就没有不付出代价的,薛城铎救苏觅是真,想要将苏觅彻底困在深渊也是真,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只是单纯想要救苏觅,帮助她报仇,以薛城铎的能力他有一百种法子,偏偏教给苏觅禁术,让一个从来不会武功的娇弱女子为了复仇变得狠辣无情,一个已经身处深渊的弱者瞬息拥有强悍的战斗力,这不是救赎,是杀戮……
陌十一打断了容月的深思,“有什么代价?禁术。”
苏觅面无表情道,“不能生育,寿命缩短。”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是巨大的代价了,可是在苏觅看来,早就已经不算什么了吧,一个人失去了可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被彻底摧毁,内心没有信仰,没有爱,只有复仇,像一望无际的孤寂荒原,这点代价似乎也无足轻重了吧。
容月道,“你想要交易什么?帮你报仇吗?”
苏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北华的仇我要自己报,我自知,南景苏家,我还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求郡主攻破临安时,将苏家留给我。”
“你想做什么?”
“断子绝孙罢了,我只不过,想让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苏觅声音狠厉,眼神蔓延着疯狂,恨意似乎怎么也止不住。
是啊,怎么可能止得住,自己的家人,父兄,姐妹,抛弃她犹如弃子,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让她受尽折磨与侮辱,她能活下来,没有崩溃,已经不容易了。
“郡主说吧,要苏觅做什么?”
容月道,“我要让你在杀的北华大臣上再加上一人。”
“应北宸给朝俞下了命令,必须在百花宴前侦破这个案子,现在应照离也插手了这个案子,如果我不帮你,你很快就会暴露。”
苏觅道,“当初那群畜生一共有七个,现在还剩下两个,即使最后被抓,我也一定要杀了他们!”
容月摇摇头,“不,我不会让你被抓,这两人明天一起解决了吧,应照离那边不会动你。明天解决了那两人,之后我会设法让你去百花宴表演,百花宴后给你制造新的身份,到时候红袖这个身份你肯定是不能要了。”
苏觅道,“郡主要我杀何人?”
“京兆尹叶崇。”
临走时,容月侧头对苏觅道,“苏觅啊,这红楼女子的身份还是不适合你,白白浪费了你那一身气度。”
“郡主,苏觅已坠入深渊,苏家弃我如敝履,我早已不是当年的苏家嫡长女了,哪里再需要什么气度。”
容月笑道,“这可不一定,你不需要,可有人要啊。”
“谁?”
“叶绯色,京兆尹叶崇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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