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幽灵渐渐袭来,整个锦州又陷入沉睡中。
易宸躺在床上并未进入熟睡,而是谋划着到达西境之后的事情,包括在这西行的路上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因素。
锦州这一路新军算是先锋,为还未出发的剑州以及敕州军队开道。
之前精锐兵马先行在这路上并未遇到状况,可这战斗力相对低下,临战训练的新军可就不一样了,俗话说柿子专挑软的捏,谁知道在路上会不会出乱子。
这些都需要提前想到,他毕竟是这次新军运输的负责人,还带着临时官职,锦州新军校尉。
不过听王澜所说,由于他击杀了被通缉的严灵,将会有一比相当丰厚的金钱奖励,这是来自朝廷的。
易宸想也未想就谢绝了,也不能说谢绝,而是将这些所谓的赏钱都留在了州令府,他马上奔赴边关,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干脆都如数上交给自己未婚妻了。
哎,如果这赏金不菲,正缺钱的师兄他们之前为何不去缉拿严灵呢,这样子还会天天哭穷吗。
但是回头一想,仙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啊,严灵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用真面目示人,一位恐怖的宗师一个劲儿的躲躲藏藏,在这茫茫人海中你还真找不着。
现在边关也无战事传来,最后一道消息还是几日前比武时王澜所说的,玄莽军队大举发起进攻,强攻西境长城。
易宸不知道那新补全修筑的西境长城的城墙有多高多厚,不过单从兵力来看,五十万守军应对一百多万敌军,又有城墙高楼作为阻挡,怎么着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拿下才是。
除非那被吹捧到天上的神威天将陈孟起是个大草包,不断的出昏招给敌人送人头。
而且这攻城与守城,说白了拼的就是一个韧字,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就看谁更能消耗,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两方统帅究竟是个如何想法。
由于玄治庙堂对陈孟起的信任,将西境战事全权交由这位天将军指挥,朝堂之上不会远在千里之外指手画脚,阵前统帅最需要的便是当权者的信任。
不然也就不会有那句古今名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熄了灯,易宸躺在黑暗中的卧铺上,光亮的唯一来源处就是他的两只眼睛。
就在他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忽然有人向他房间出走来,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不想让别人发现。
走到易宸门前时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紧接着一道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子钻入易宸怀中,娇笑道:“公子,请怜惜人家。”
易宸与乔惜白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接着便是被浪翻红,娇.吟不断,迷人的喘息声叠浪而起,情迷其中的两人,一夜风流。
……
……
一家人吃过早饭,易宸与王妙嫣免不了一阵温声细语,尽是小娘子对远走夫君的殷切嘱托。
由于易宸和乔惜白的关系见不得光,两人若是表现的过于亲密反而遭人怀疑,“这些日子还请乔姨好好照顾嫣儿,切莫让她出了什么意外。”
乔惜白暗自呶了呶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未婚妻受到伤害的。”
该说的昨天晚上说了一夜,不该做的也做了一夜,两人早就灵肉相合,默契还是有一点的,朝着对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完成了告别。
王澜带着易宸径直离去赶向新军驻扎地。
锦州军营就在城外二三里外的某处偏城里,这里是平常训练驻扎的场所,由于新军初练,干脆就在这里直接扎营,将训练场作为营地。
王澜与易宸身后跟着的是锦州将军石奔雷与一百精锐轻骑,一众人马浩浩荡荡来到军营中。
负责训练新军的是州级任命的奋威将军,也属于杂号将军中的一种,不过论起权力与品级,与之一县县令相当。
特别是战时,武将身份地位提高,更是不同往日。
在玄治朝堂,杂号将军的敕封有庙堂亲封与州封两种,一般朝廷亲封的杂号将军那权势都是比较大的,而州封杂号将军则都是各州州令任命提拔上来的,不过也不能不讲究,也要靠军功与实绩是否突出考究。
但这三个杂号将军职位,奋威、荡寇、游击,不管怎么说,也是最容易让一州大员谋私的职位,毕竟州令亲自敕封,不同国家盖上玺印那般复杂。
像如今的剑州别驾屈白,他虽做过游击将军,不过那是朝廷亲自封的,只是在剑州任职而已,否则怎可这般轻巧的坐上别驾的位置。
而封疆大吏州令一职,在朝廷体系中不过位居三品,二品的则是以六部尚书为首,总有那么些人宁愿做三品的封疆大吏,也不愿入主中枢做那二品的核心大臣。
一品的便是百官之首的左右丞相,而武职中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一职,则是空悬着。
就连五位天将军,那也只是荣誉称号,在职务上各有千秋,大将军才是朝廷体系中唯一正一品的武官之首,可皇帝陛下却故意空缺这一职务,一般都是由他亲自主管天下兵马大权,在离锋的心里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大将军,他本身就是一位马上皇帝。
所以大将军空缺,自然就以六部中的兵部尚书为首,隐隐成了朝中武将之首。
至于这杂号将军,朝堂亲封的属于从五品,而州封的则没正统品阶,却在潜规则的运作上,相当于一县县令,领的也是七品县令级的俸禄。
“停!”正在组织训练的将领看到顶头上司王澜与直属上司石奔雷,直接大喝了一声,顿时嘈杂的演兵场下立刻安静下来。
“参见州令大人!石将军!”那名身穿将军甲胄的将领直接单膝跪地,双手合拳而握沉声道。
“起身吧。”王澜虚扶了一下锦州奋威将军骆宁,后者很识趣的急忙站起身。
易宸不动声色看着这身材不算壮硕大汉,但也称得上挺拔的将军,想来应该就是自己这老岳丈安排的心腹将军了。
王澜偏过头来看着易宸一笑,满面春风的拉着他的手走向前台。
“今日!我给诸位兄弟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锦州新军校尉易宸!同时也是此时带领你们奔赴西境斩杀蛮贼的负责人!我想在站的各位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了,锦州比武峰会第一名,更在湖底斩宗师榜第十一位的杀人狂魔严灵。三日后他将与骆、夏二位将军同行,与诸位共进退,同生死!”王澜带着笑意的脸色越说到后面越严肃,下面皆都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易宸,你也讲两句吧。”
听到老岳丈发话,他知道这是王澜给他机会呢,在诸位新军将士心目中留下第一印象。
易宸的容貌不说能惊为天人,可绝对是不差的,其父易英在战国时期便是有名的儒雅美男,再加上母亲柳青鸯的倾国姿色,基因遗传绝对称得上绝佳。
他身着沉重的黑色甲胄,头戴将盔,不卑不亢的向前走出几步,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后,满面狰狞的杀意露出,这股杀意曾属于食人魔严灵,不过现在已经被他收在囊中了。
“远赴边关,尸骨累累,多少青衫染鲜血,我辈将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搏命战场,唯有杀敌二字!”易宸身上寒冷至极的杀意释放出来,只听一声铮鸣,青日剑出鞘直指苍穹,在他可以的控制下,阳光反射到剑身出现的青光覆盖了整片演武场,掠过这些新军的眼睛,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玄莽百万大军进犯!西境长城若破,我锦州首当其冲!诸位的家人好友爱人子嗣全部沦为蛮子的奴隶!被蛮子肆意玩弄!尔等若不尽力杀敌!甘心否!心安否!有些时候不是我们不想活,而是必须得死!这!就是我们不能怕的理由!”易宸在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部分新军脸上看到了软弱与恐惧,心中有些恼怒可又能理解他们,等打过几次仗成了老兵自然就不会再这样。
他能做的不过就是尽力激励一下士气,彻底扫除恐惧还是得靠自己,亲眼见过死去的战友的鲜血才能消除那种不安与猥琐。
“你们谁敢称自己不是懦夫?不是懦夫的就扯开你们的喉咙,跟着我喊!杀敌!杀敌!杀敌!”易宸举着青日,缭绕青光不断四射。
一众新军心中的热血顿时上涌,看着被青光洒在身上的易宸,再配着那满脸的杀意,恍若一尊杀仙。
"杀敌!"
“杀敌!”
“杀敌!”
新军举起手中的铁矛大声齐呼,一时间声音响彻云霄。
王澜暗自点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或者说机会总会青睐能够随机应变的人。
让易宸讲两句这是他临时起意,事先并未告知易宸,说什么都得靠他自己临场发挥。
不曾想易宸只是吐出了心中的不快,一副教训的口吻居然引起新军的共鸣。
而石奔雷和骆宁则有些吃惊,他们在军中摸爬滚打的时间更长,若让他们来激励一下士气,也不见得就比此刻的易宸来的更好,时机和环境因素都缺一不可。
特别是那青光和杀意,简直将那个青年犹如神化了一般。
“石将军,你给我透个底,这位易宸小兄弟到底是什么人呐,年纪轻轻的我看厉害着呢,都能杀宗师了?”骆宁与石奔雷都在台侧,他悄悄碰了一下自己的老上司问道。
石奔雷不光担任锦州将军,这一州的军权尽在其手,更是州令大人心腹中的心腹,这些日子的接触他也稍微到青年与州令千金的关系,“别的身份我不太清楚,只知道等他从西境回来,就是咱王大人的女婿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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