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派你来的!幕后主使是有什么谋划!”骆宁狠狠捏着细作的手指,至于他身上的其他部位都被其他士兵给掌控的死死的,那条不断喷血的断臂也被及时止了血。
不然还没等问出来东西,这人就失血过多晕厥致死了。
“呸!”细作吐出一口带血的血沫,被骆宁偏头躲了过去,但给予他的回报却是一根手指硬是被骆宁给掰断了,掰的翻转了360度,眼见着断的不能再断。
细作痛苦硬是咬牙闷哼,不敢再出一口气。
骆宁面无表情的再次掰断了一根手指,紧接着将他剩下的三根手指全部掰断,那人终于忍不住仰天怒吼了起来,随后便疼的晕了过去。
“用水把他给我浇醒。”
这边在严刑逼供,那边易宸心中的不安却被无限放大,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跟前,马上就要出现了,而且乔惜白到现在都没动静,最关键是那些探子派出去这么久,居然还没回来。
活见鬼了不成。
他再四周打量了一眼结阵拒敌的前军士兵,发现这些人有人打着哈欠,有人颤巍巍着双手,再看着远处静的让人心慌的林子,易宸终于明白了。
乔惜白恐怕早就被引走了,能将她引走的只能是仙人。
至少证实了这次行军叫上乔姑娘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对方居然真的有轮回仙人助阵。
“噗!”被严刑逼供的那名细作直接被飞来的羽箭射穿了头颅,脑浆都被箭头带了出来,骆宁愣了一下大喝道:“敌袭!!”
易宸睁大眼睛看着黑压压飞来的箭矢,他第一次见到这如同黑云般的箭雨,简直太壮观了,可越壮观越能要命啊,这至少有数千支箭!
幸好各阵之中配的都有盾兵,就是结成拒敌阵时发挥作用的。
“全部躲在掩体下!避雨!易兄弟!快进盾阵!”骆宁大声命令了一句,又看到还在外面的易宸他只得大声呼唤。
可惜二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已经不够他去拽回易宸了,只能恼火的哎呀一句就将头塞进了盾阵里。
易宸之所以没有立即闪进去是因为外面还有一个人,栾念薇!
她独自一人坐在那块大石头并没有圆形拒敌阵里面,再加上她现在修为尽失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这等箭雨直接能将其射成马蜂窝。
栾念薇看到这波迎面射来的箭雨时也愣了,可她实在来不及进入掩体了,“难道这就是我栾念薇的命数?女皇陛下……”她无助的抱着双肩,身体紧紧蜷缩在半人高的石头上,恍惚间她看到了一个向她扑过来的人影。
那讨厌的弟弟面色紧绷着,看着好严肃,连续纵跃几步都跳到她面前,而箭雨也在这时落了下来,“傻子……不过死都要死了,居然是你陪着我,有些不太满足呢。”有那么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里都变得好慢好慢,那抹温柔也藏不住的表露出来。
“怎么,我陪着姐姐去死,姐姐不满足么,那怎么样你才会满足。”易宸扑过来直接将栾念薇压在身下笑着问道,那落下的箭雨尽数刺在了易宸的后背上,直接扎成了一只刺猬。
栾念薇呆呆的看着压在身上的青年,两只瞳孔都失去了聚焦,只是不断的流着眼泪,“你怎么这么傻!哪有人用身体帮别人挡箭的!可恨!我恨你!你别死啊……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呜呜……”
易宸的眼皮愈发沉重,脸色挂着笑容趴在栾念薇身上再也没了一丝动静。
这位拂花坊的坊主大人,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过,人虽然活着,可却和死了没有区别,那种灵魂都被抽空的滋味儿她终于体会到了。
“算了,你死了也好,死了我也高兴。可你为什么不早些死!偏偏……偏偏等我总是会想起你的时候死!”栾念薇紧紧的抱着青年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泪流满面。
“易兄弟!”骆宁从盾阵之中探出头,一下就看到背上戳满箭的易宸,他大惊失色,可看到紧接着过来的第二轮箭雨又吓得一哆嗦缩了回去。
栾念薇看着飞流直下的漫天箭雨,把心一横将易宸从身上翻了下去,她面朝易宸,背对箭雨,闭上喃喃道:“这下我们就谁都不欠谁了……”
可预料之中万箭穿心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个讨人厌的声音又在耳边重新响起,距离是那么的近,仿佛灵魂的低语:“我要你欠着我一辈子,永远都还不清……”
栾念薇猛地睁大眼睛,看着将自己揽在怀中还谈笑风声的青年,她鼻子不争气的一酸,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以前还没发现,原来栾姐姐表面上仪态万芳,其实是最爱哭鼻子的那个人,哈哈哈。”易宸毫无风度的笑了笑,“哎呦!”栾念薇猛地掐在他腰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待两轮箭雨射完,林中人看着做了防备措施的方阵,知道就算再射也造不成实质伤害,顶多就是将之前那些失去行动力瘫痪在地的士兵射死。
“大哥,别犹豫了,直接冲上去干他丫的!咱么这么多人还怕他个卵!?”密林中一个戴着眼罩的男子虎头虎脑的,背了一把开山大刀,对身边文士打扮的儒衫男子说道。
那儒衫男子皱着眉头问道:“仙人去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看来是遇到了扎手的麻烦,今日之时突增了许多变故啊。”
在另外一侧还有一人白甲白马白枪,浑身皆白,在人群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他冷哼一声道:“看来梁大当家的也不怎么样嘛,做事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
儒衫男子也不气恼,轻笑道:“我这叫三思而后行。”
背着开山刀的壮硕男子不满道:“三思个啥?后行个屁耶?箭都放了,活神仙都提前摸出去了,咱现在哪还有退路了。大哥,你别犹豫了,你要再不下令那兄弟就冲阵了!”
白甲白马白枪男子不屑的冷笑一声,原本他就对以当阳泊的大当家为主就心里不爽,不过就是个文绉绉的书生,你凭啥?
“十八堡的兄弟们!随大哥冲锋!咱杀人越货的事儿没少干!这杀官军抢官军的事儿还真没干过!平日里他们剿匪!今日咱们就剿官!今天就带你们过把瘾!”男子率先冲了出去,后面两三千多衣着各异的匪盗鬼哭狼嚎的跟着杀了出去。
“哼!莽夫!”中年文士看着不听号令的白甲男子目露不屑,大要说他也不是什么大智慧之人,不过比起这些良莠不济的土匪还是强上许多,这大当家的当年也是寒门子弟,可惜寒门无出路最终落草为寇了。
依靠着点儿小聪明一步一步做大做强,居然混上了水泊大当家的位置。
原本三家各自作战还算有些道道,可将这些人揉吧揉吧揉成一个团,那就相当混乱了,首先就谁也不服谁,谁都想压着另外两家一头,也就没有统一指挥这一说了。
而且那个神仙不在啊,这临时拼凑的队伍更是成了一盘散沙。
背负开山刀的男子取下大刀直接架在文士的脖子上,这一幕实在是讽刺至极,之前还一口一个大哥叫的亲热,这会儿刀就架脖子上了,儒衫文士脸色不变,“虎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他娘的赶紧下令!草,你这老小子阴着呢,想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咱们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让你兄弟和我们一起上!”开山刀架在脖子上,配上那凶神恶煞的面容,让想去解救自家大当家的人都怂了。
儒衫文士冷哼一声,将手臂扬起来猛地向前一挥,顿时隐藏在各处的人马全部冲了出来,漫山遍野向前军冲去,紧随十八堡人马之后。
“这还差不多!”虎头寨的大当家丢下儒衫文士,骑上一匹高头大马飞驰而去,匪界谁人不知这水泊大当家就是刀都提不动的书生,就让他在后面待着吧,这种时候要他有何用。
……
另一方,易宸护下栾念薇之后就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安全的地方,而那些箭为何没有将他射穿,其实是易宸故意戏弄栾姑娘的。
他早在出征前就将那本金刚不坏体研习的差不多了,现在虽然达不到覆盖全身,不过仅仅是覆盖身体一面还是做得到的,那些普通的箭根本就射不进他的身体。
不过却也没少消耗他的真气。
这完全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真气转化成了这金刚之体,待真气耗尽,体魄也就恢复肉体凡胎了。
易宸冷眼望着距离不足百步的匪盗军团,缓步走了过去,顺带抽出了腰间的青日剑。
前军的动静如此之大,而且还发了紧急火箭,可后军还是没有来支援,看来对方真是有备而来。
后军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乔惜白又被引走,只剩下这两千余孤军在此,而对方则是漫山遍野的近万匪盗。
现在已经不求能够安然无恙的将新军带到西境,只求能在这场谋定后动的袭击中尽可能的多活下来一些人,保存有生力量。
易宸与骆宁还有这两千多士兵面对的几乎是锦州境内所有的流匪!敌近五倍于己,野外冲阵,可退却不能退,看上去就是一场必死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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