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马坤、马巽等人跟着董阙而去,一路上,我的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不禁想到:蕫阙这个时候把我引离大军,会不会是想害我呢?
只要在路上埋伏数百或一千人马,加上蕫阙做内应,如果我没有戒心的话,杀我应是十拿九稳的事,活捉可能麻烦点,但起码也有七八成机会。
若是有人要害我,会是谁呢?肯定不是诸葛老大,诸葛老大如果要对付我,一纸军令给魏延或王平就行了,我便只能束手就擒,而且以之前诸葛老大对我的态度,明显是把我当子侄看待,没可能突然转变过来要害我的啊。
这个人能够令蕫阙假传军令引我出来,定然是比蕫阙权重之人,那么便也是诸葛老大身边的人了。但是身边的人竟有如此异动,诸葛老大没可能不知道的啊,难道诸葛老大出事了?身边的人为了争权,嫌我碍事,所以来害我?
我心中虽然胡思乱想,但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些假想顶多只有一成的机会变成事实,历史上写得明明白白,诸葛老大一辈子谨慎,连身后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又怎可能让身边的人有机会搞出这么多事呢?
况且如果诸葛老大真的出事了的话,蜀军早就应该退兵了,有怎么会向我这边大举行军呢?
故此我只是以目示意一下马坤,让他招呼一下马巽,要他们两人暗暗戒备,两人收到我的暗示,也只是把身边的兵器紧了紧,放在更方便拿取的位置,并没有再做什么更出格的动作了。
再走了一阵,前方的蕫阙放慢了马速,我也便勒了勒马,蕫阙待我的马与其并排后,便向我道:“前面之山,便是丞相驻军所在。”
我抬头一望,当即大惊,这不就是我之前大败司马懿时所驻扎的山头吗?诸葛老大究竟什么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不及我多想,蕫阙便在前头领路了,我也只能放下思绪,跟着蕫阙向前而行。
待进了营寨大门,便有人带着马坤、马巽等人去了其他地方,然后蕫阙只领着我,又经过了两次拦截询问,这才到达军中大帐前。
等到帐前士兵通报完毕,我和蕫阙才被请进大帐内,进了帐中,只见诸葛老大坐于大案后,案上摆满了一卷卷竹册,诸葛老大现在手捧一册竹书细看。
蕫阙便上前一拜道:“禀丞相,属下已把马参军带来,特向丞相复命。”
“如此甚好,汝先退下稍作休息吧,有事吾再唤汝。”
“诺。”
待蕫阙退出大帐,我亦向诸葛老大拜道:“未知丞相唤属下来此,可有什么吩咐?”
诸葛老大便笑着对我说:“幼常不用拘礼,且入座,喝口水后再好好叙话。”
我在诸葛老大的示意下,依言坐于一旁的几案前,静听诸葛老大有何话说。
诸葛老大见我入座,仿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落座于几案后,与我对案而坐,只听他说道:“此番街亭之战,汝能依吾之言,于当道立寨,又能别出心裁,遣子均于寨中防守,自身却领兵屯于山上,作故布疑阵之计,以分司马懿之兵。
然后还能联络后军,约定信号,使后军能适时杀到,方使文长能阵斩张郃,大溃张郃其军,以致司马懿大败而逃。
汝此战能依吾军令,又谋划得当,故能力保街亭不失,大挫司马懿其军。
此次北伐若成,汝等此战当为首功,吾自当上表陛下,为汝等请功。
汝兄季常若在天有灵,亦当庆幸家中后继有人,宗族得保矣。”
“丞相言重了,此战先有丞相战略高明,后有王平将军善守、魏延将军善攻,方有如此大功,谡只是学以致用,稍稍谋划一二,幸司马懿轻视于吾,大意不察,此乃天欲使吾军得成此功,亦是天佑大汉之意也。”
“好一句‘学以致用’,只是吾观诸人军报,又听文长所言,汝似对战阵之学甚为熟稔,为何吾与汝相识近廿载,从未对此有所听闻?”诸葛老大虽然轻声问道,只是传入我耳中却犹如黄钟大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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