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爷已喝完了碗里的粥,清清嗓子,开始他的讲古。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记得那年的粮价创了新高,小麦突破一块钱一斤,可巧那时候我们几个老的退休没几年挺能干的,种了三四十亩地,是咱们村第一个找大型联合收割机收割的,收割脱粒一体机,减轻了劳动负担,收的小麦卖了三万多块钱。”
林姥爷接口道:“撇开本钱,净赚两万多。”
之所以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时候的三万块钱可以在市中心买一套三五十平方的房子,可惜他们没有买房子,基本上用作助学资金了。
陆晴晴有点印象了。
“是不是我生水痘的那一年啊?”父母需要教书,哥哥弟弟得上学,而且水痘极具传染性,她不能去上学,又没办法一个人待在家里,就被父母送到乡下交给祖父母外祖父母照顾。
陆爷爷点了点头,“就是那一年。”
“和郑天白先生有什么关系呢?他是首都人,又不会来咱们白果村。”
“可他就是出现在白果村了。”
听了陆爷爷的话,陆晴晴啊了一声,“来白果村干什么?”
经过陆爷爷的提醒,陆奶奶和林姥姥都想起来了,忍不住道:“你把他捡回来的。”
“我?”陆晴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那时生着病呢!”
“你得水痘又不影响你行动。因为水痘传染,村里的小孩都不和你玩,你就漫山遍野地跑,亏你皮肤底子好,没晒成个黑炭。”
听了陆奶奶的话,陆晴晴嘀咕道:“晒成黑炭,岂不是包公了?”
陆爸陆妈却不晓得此事,就问究竟。
陆爷爷伸了个懒腰,“后来我跟郑天白说了些话,才知道他想跳河自杀来着,被晴晴叫住了,就在咱们西边的那个大水库。”
陆晴晴好像想起来了,“是那个胡子拉碴的伯伯啊!”
“就是他,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高达数百万,妻子孩子离开了他,父母也指责他不会做生意,不愿意帮他还债,要断绝关系。他乘火车南下,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又被偷了,一时心灰意冷,中途下车就想找个地方寻死,不知道怎么走到咱们这儿来了。”
傅亦笙顿时想到了他父亲,感慨道:“患难见真情,倒和我爸的经历有些仿佛。”
“我又没给他钱,帮他东山再起,我是小孩子,我很穷哒!”陆晴晴开始写小作文是上学以后的事儿,做好人好事的时候也是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
陆爷爷笑道:“可你叫住他就是救了他的命,在咱们家喝一碗羊肉汤就不想死了。”
“郑天白离开的时候,你爷爷借给他两百块钱当路费。”陆奶奶补充道,在现在看来两百块钱不够买三斤酱牛肉,在那时候却是大部分农民工一个多月的工钱。
不过,郑天白发财后就百倍寄给陆爷爷,后来都被陆爷爷用来做了好人好事。
傅亦笙轻声道:“他应该是靠爷爷给的两百块到了羊城,开始收破烂的传奇人生,后来攒够本钱,开了废品收购站、成立天白纸业,逐渐做大做强,如今的市值已高达几百亿,但他前两年退休时就将所有股份转让给了周氏集团,套现243亿元。”
此举轰动一时,亦令郑天白落下一个套现王的称号,想必他从那时候起就开始为自己准备后事了,不然赵金鹏不会说是两年前立下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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