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钟明巍蓦地眉头一拧,“是惠郡王的人?”
上一次,惠郡王有意拉拢钟明巍,想借小安氏大的死讯来大做文章,扳倒安氏一门和荣亲王,可是钟明巍拒绝个干脆彻底,这时候,冷不丁地听说京师来人了,钟明巍自然第一个就想到了惠郡王。
“不是,”庞毅摇摇头,顿了顿,沉声道,“是御林军。”
……
陈清玄才到了前院,就瞧着方左棠和一个身披黑色披风、头罩黑色风帽的人进了前院,他站在廊下,瞧着方左棠脸上对那人热情的笑意,一阵愣神,心中暗自纳罕,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竟然方左棠这般殷勤,自然不是寻常人了,官阶应该不在方左棠之下,怎么也得是从四品之上,可就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却不辞辛苦主动上门来求见钟明巍……
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
“清玄,不是说来下棋的吗?”陈清玄正左右想不明白的时候,顾长林走过来叫他了,“你小子杵在这儿做什么?我棋都摆好了,快点儿进来。”
“哦,是,”陈清玄这才回过神来,随着顾长林进了小院,在石桌前坐下了,一边含笑跟顾长林道,“顾先生,您先请。”
“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尊老爱幼的,可不比明巍那小子总是没大没小的,没走几步就非逼着我挪老将,”顾长林嘿嘿笑着,伸手把炮挪到中央,一边气壮山河地道,“当门炮!”
“顾先生,您怎么都不换换招?每次都是……”陈清玄含笑道,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那枚朱红的“炮”,还有它身后的那枚……“帅”,蓦地就想起了那一日清晨——
“你来做什么?是来看那蠢丫头死了没有?若是没死,你再给补上一刀?!”
“陈清玄!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跟我家爷说话?!”
“那我需要知道些什么?是知道这天底下当真有狼心狗肺的负心汉?还是知道那丫头是瞎了眼?!”
“陈清玄,我警告你!我敬你是个读书人,但你要是再敢胡咧咧,我一样照打不误!”
“我是该打,那他呢?!”
“咣当!”
“殿下!殿下,你怎么样了?!殿下,您……您忍着着点儿……”
“你这是在找死,知道吗?”
“庞毅……算了。”
……
那个时候,庞毅就像这个守在帅前头的当门炮似的,死死地护在钟明巍的身前,用那种冷到渗人毛骨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扑向自己。
对了,当时庞毅嘴里叫着什么来着?
是……殿下?
钟明巍,钟明巍……他姓钟?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怎么可能?!
……
“小子,该你走了!”顾长林看着对面呆若木鸡的陈清玄,有点儿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手,“小子,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先生,我身子不大舒坦,就不陪您下棋了,”陈清玄这才回过神来,一边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一边站起了身,“先生,麻烦您一会儿跟夫人和……爷说一声,就说我不在这儿吃了,实在抱歉。”
“你哪儿不舒坦?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顾长林瞧着陈清玄的面色果然不太好,当下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一本正经地道。
“不用了顾先生,我就是……昨晚儿上没睡好,告辞!”陈清玄忙得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就慌慌张张地转身走了。
“这小子,怎么跟见了鬼似的。”顾长林看着陈清玄跌跌撞撞的背影,疑惑地嘟囔着道。
……
书房。
钟明巍坐在软榻上,听着外头传来的脚步声,这才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一边朝门口看去,就瞧着方左棠带着一个从头到脚都罩在黑色披风下的人进了房来,庞毅就站在钟明巍的一侧,紧张地注视着这个从头黑到脚的人,他的手默默地搭在腰间的短刀的刀柄上,随时准备利刃出鞘,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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