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之龄被他这叫声烦的不行,当下一把丢开了他,一边站起身从孟坦手里接过了帕子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一边冷眼打量着瘫在脚边的徐成锦:“只是再怎么该死,也得让你做个糊涂鬼不是?”
“徐成锦,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一败涂地吗?”钟之龄坐回了太师椅,一边抿了口茶,一边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捧着脸还在痛呼的男人,“因为你太不了解仇恨会让人彻彻底底变了一副心肠。”
徐成锦闻言,捂着脸费劲地道:“你……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徐成锦,你说你为什么敢冒险私吞那些小部落?是谁告诉的你皇上欲置之徐氏一门为死地、让你先下手为强?”钟之龄一字一字缓声道,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徐成锦难看到了极点的脸,嘴唇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来,“又是谁跟你承诺,来日许你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这不可能!你胡说!”徐成锦气急败坏地吼着,用尽全身上下能调动起来的所有力气,他手指颤颤指向钟之龄,“她……她是我女儿,这、这绝对不可能……”
“就是因为你觉得不可能,所以你才有了今时今日的下场,所以徐氏一门才会败在你的手上。”钟之龄缓声道。
“噗!”
一口鲜血蓦地喷涌而出,徐成锦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
“拉下去,砍了。”钟之龄厌恶地看着那烂泥似的人,一边起身大步朝外走。
……
嘉盛三十三年九月初十
重阳节。
宁古塔。
南山别院。
“钟明巍,我给陈奶奶送去的糕点,陈奶奶可爱吃了,陈奶奶说我芸豆糕做得最好,我也觉得味道不错,”甫一进了房,美芽就开始叽叽喳喳地不停嘴,“还是咱们自己家种出来的芸豆好吃,今天做的都给陈奶奶送去了,赶明儿我再做一点儿顾先生,他应该也爱吃,软软糯糯的,老人家的牙口不好,吃这个也不费劲……”
今儿是重阳,美芽一大早就起来亲手做了几样糕点给陈奶奶送过去,昨天已经给顾长林买了两坛子梨花白了。
“又是陈奶奶,又是顾先生,你就不能惦记惦记你家男人啊?”钟明巍被美芽叽叽喳喳烦的要命,他倒不是真的烦美芽话多,而是她唧唧呱呱了这么大半天,竟然都没有提到过他一个字儿,本来就心眼窄的男人,这时候心眼儿难免就更窄了。
“惦记你什么?”美芽倒了茶,一饮而尽,一边走到书桌前,随口道,“你这吃穿不愁的,有什么好惦记的?你看你净每天没事儿找事儿的。”
“哼!”钟明巍大大地哼了一声,一边转身朝着窗户坐了,真是一点儿都不想理美芽了。
“你看看,就这德行!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了,成天比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事儿还多,”美芽也很是瞧不上钟明巍这做派,又开始数落上了,“哎呦不对啊!我就十六七啊,也没像你这样成天哼哼唧唧这么多事儿啊?”
“明巍,我肚子疼,你给我揉揉小肚子好不好?”当下,钟明巍就捏着嗓子学着美芽的声音,“明巍,你能一边唱着小曲儿一边给我揉肚肚吗?明巍,我肚肚上是不是长肉了,我肚肚是不是胖一圈了……”
“谁这样说话的!还肚肚?我什么时候说过肚肚了?!”美芽登时就气得面红目赤,三步两步上前,一把抢过了钟明巍手里的书,使劲儿摔在桌上,一边双手掐腰瞪着钟明巍,“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今儿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
美芽说不出下去了,钟明巍也是默不作声的,两人都默默地看向桌上的那本有花有朵有瓶子的书。
到底还是美芽先开了口:“你……你怎么又看这个了?”
“备课,”钟明巍默默道,有点儿心虚地看着美芽,“……不是要教你识字字儿吗?不好好备课那哪儿成啊?”
“谁……谁要学这上头的字儿啊?”美芽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一边红着脸指着桌上的那本书,一边瞪着钟明巍,“以后不许再看了,知道吗?”
“可是……可是这是你给我买的啊?”钟明巍明显显地不大乐意,“当初我都不好意思看,还不是你一天天地提醒我,让我多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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