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伊将清遥扶回了房间,班纺去另一处拿伤药,檀伊则用棉布沾了水,轻轻将清遥脸上的血擦干净。
“妈妈都请不来妖兵帮忙,还是檀伊厉害……”清遥微微抿唇浅笑,只是一边脸颊红肿,笑容扬起也有些歪斜。
檀伊嗔道,“现在憬王靥王要来接手五风十雨,这么敏感的时候你怎么还去招惹困在这里的客人。”
“不过是因为卖出去的一个消息,这么折腾我们……”提起这事儿,清遥就面色凄苦。
檀伊的手一顿,棉布啪嗒落进了水盆中,溅起了水珠沾湿手腕。
清遥表情一僵,拧着眉撇开了目光,顾左右而言他,“你还认识妖兵啊?哪位啊?长得如何?”
檀伊伸手抚来,手指轻压清遥红肿的脸。
“清遥。”她轻声呼唤,“你怎么知道……”
吱呀。
大门被人推开,班纺跑了进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直接冲到了她们面前。一瓶药膏塞进了檀伊手中。
“来来来,给我们清遥好好上药,脸上可不能留伤啊。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那两个兔崽子!”
班纺双手叉腰,气喘吁吁。
檀伊拿着药给清遥细细抹上,“这两天好好覆着药,过上几日应该就会消肿痊愈了。到时候跳起舞来还是咱们五风十雨最鸾回凤翥的姑娘。”
班纺的呼吸还没平静下来,外面就有纱衣窈窕的姑娘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妈妈,憬王和靥王来了!”
……
“把景尚梨扔给淇奥照顾吧。”漱骨合上了手中的卷宗,放在漱瓷的左手边。
漱瓷手中朱笔一挥,龙飞凤舞地写下批红,“你就这么不待见尚梨?人家好歹也是暖儿的闺蜜,你的堂妹。”
“三皇子只是烦恼不能和月几公主独处而已。”川栢白衣胜雪,他不碰卷宗,手里提着茶壶沏了一壶茶搁到漱瓷的手边。
漱骨眯眼一笑,“父君所言甚是。”
漱瓷啼笑皆非,端茶盏的时候顺势拉住了川栢的手,“我怎么生了一个大醋坛子啊。整个漱石古地都是酸味儿。”
“娘之前不是想将景尚梨许给淇奥吗?”漱骨轻哼一声,目光斜斜地瞥过去。
漱瓷挑了挑眉,抿了一口茶后一口气叹出,一脸苦大仇深地靠在川栢的肩膀上,“以前是以前啊,现在我可不敢想。”
提起这事儿,她心中就是一阵郁卒。
眼见着赖在漱石古地坏事儿的苏兮离开了,可苏兮居然在离开当天又找了过来。
“她贵为月几公主又是九妖命星,命途自然多舛。主君要常驻漱石古地无法护着她。”那天的苏兮笑得诡谲,笑颜俊朗却让人无福消受,“我可以在力所能及之时护着她。”
无功不受禄,听着一番话漱瓷就知道苏兮有所要求,“你想我做什么?”
“别操心尚梨的婚事可好?”苏兮唇角微扬,褐色双目深沉浸寒,“个人因缘个人求,旁人胡乱插手,乱了红线可不好。”
漱瓷早就看出来苏兮对景尚梨有别的心思,可是没想到这心思值得他出口威胁。她若是不答应苏兮,私自给景尚梨寻了夫婿,那他岂不是要对夏暖动手了?
如今皇城动荡,九妖之间关系更是暗潮汹涌。夏暖迟早要回到皇城,要站在九妖的面前,那时候漱瓷确实鞭长莫及。苏兮要是刻意做出什么事儿来,等闲人可阻止不了。
景尚梨不嫁淇奥无所谓,可是夏暖要是被苏兮所害,她心疼不舍不说,只怕漱骨会直接暴起杀人。
这种取舍在脑袋里面过一遍就有了答案,漱瓷自然不再撺掇景尚梨去相看漱石男儿。倒是没想到,景尚梨闲下来就缠在夏暖身边,让漱骨怎么看怎么碍眼。
漱瓷不敢将这番话告诉漱骨,含糊着只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漱骨向来独立惯了,不会死缠烂打那一套,眼见着和她说不通,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甩手走人。
漱瓷说不行就不行吗?漱骨直接带上淇奥去找夏暖,自己和拉着夏暖离开,留下淇奥好好儿陪着景尚梨。
华灯初上。夜色漫漫,火灵幽幽。
川栢沐浴而出,穿上丝滑长袍,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后。他悄无声息地往漱瓷身边一坐,没一会儿漱瓷就倒了过来。她看见川栢的湿发,喃喃骂了几句,拿起干帕给他擦头发。
“看了这么久,你说他们到底怎么样啊?”漱瓷问道。
她坐在床沿,川栢斜斜地靠坐在床下软毯上,脑袋枕着漱瓷的膝头,黑长湿漉的发被轻柔的包裹在巾帕内,细细摩挲。
其实川栢可以直接用灵力将湿发烘干,只是那样一来,他岂不是亏了。
还是如此的好。
“二皇子野心勃勃,但是心胸狭窄,容不得人。”他淡淡说道,“借着霰雪一事,他要削弱三皇子,要置淇奥于死地。但漱石和外界不同,我们血脉稀少珍稀,怎能如此自相残害。”
“阿骨呢?”
“三皇子足够沉稳,能蛰伏能隐忍。但是在漱石内的人脉远远不如二皇子。”
漱瓷轻笑一声,手指在川栢脸上轻轻一划,“现在可未必。”
川栢抓住漱瓷的手送到唇边一吻,张口就咬了一口她不安分的手指。
漱瓷咯咯一笑,抽回手来,“你也不嫌脏。”
川栢嗯了一声,接着被打断的话说,“三皇子长期在外,对君位看得还不如月几公主重。这可不行……”
“那就再看看咯。”漱瓷没了擦头发的耐心,手里灵力一转,湿漉漉的长发瞬间干燥,柔滑依旧。
……
夏暖被漱骨拖出去厮混了一天,她正发愁漱骨越发粘人独占欲越强,这样一天天缠着自己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太不妥当。第二天淇奥来的时候,身边儿就没了漱骨的身影。
“三皇子和二皇子被主君唤去了。”淇奥一身素雅青衫,俊俏的娃娃脸上黑眸明亮。
闻言,夏暖垂眸思索片刻。
漱焱和漱骨都涉足了漱石古妖的要事处理,只是两兄弟经手的事宜泾渭分明,就算是和漱瓷商讨议事也是错开时间,极少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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