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芜蹙着眉从屋内走出,陈高远的状态有点不对,太急切了,他为什么这么慌乱。
看到宋芜出现,陈高远再也端不住之前的架子了:“前辈,可不可以帮我向真人通报一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要禀告他。”
很重要的事?
宋芜舌尖划过上颚,思量着他话中的意味,问道:“这事不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非要找御膳真人,应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件事就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够解决。
那是不是说这件事情一定就和元婴真人有关,宋芜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性就是这事和任九州脱不了关系。
陈高远咬咬牙,双膝一软,跪倒在宋芜面前,恳切道:“前辈,求求你让真人出来见我一面,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关乎我陈家的生死存亡,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陈高远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只能孤注一掷。
陈高远这一跪倒是把陈高飞吓一跳,他连连后退,欲言又止。
“任九州用陈家威胁你了?”宋芜突然道。
陈高远震惊地抬起头,他,他刚才还没有说出来吧。
宋芜一看陈高远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陈高远倒是比她想象中要好上不少,起码他对陈家人的关心不似作假。
“什么!任九州想对陈家怎么样!”陈高飞也急了。
见宋芜已经猜出来了实情,陈高远就不隐瞒了。
将前几日任九州将他叫到城主府,然后让他来打听消息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重点强调了任九州对他的威胁。
他之前有想过他到底要站在哪一边,思来想去,任九州狼子野心,他永远也满足不了任九州的欲望。
他已经察觉到任九州对他越来越不满,他有预感,即便这次他真的打听出来了消息,告诉了任九州,然后躲过了这一劫,之后任九州也会随便找个原因对陈家出手。
倒不如将所有事情告诉这些人,他们不是和陈高飞有故吗?他们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陈家覆灭吧。
不得不说,论脑子,陈高飞是拍马也比不上陈高远。
陈高远能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宋芜对他倒有些刮目相看。
他之前表现的狭隘与自私全是针对的陈高飞,对陈家则是一片赤诚之心。
宋芜有些汗颜,也反省自己对陈高远的看法太过片面,现在看起来陈高远也并不是全无优点。
不过,介于之前看走眼,宋芜再也不敢轻易下定论,她想再多问陈高远两个问题,让她能更近一步分析出陈高远的真实想法。
“龙脉的消息是你告诉任九州的吗?”
陈高远瞳孔一缩,这些人果然知道龙脉,他们也是冲着龙脉来的。
是陈高飞,只有陈高飞才能传出这个消息。
他还活着。
陈高远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沉默半晌后道:“是,陈高飞不管不顾就跑了。我若是不主动告诉任九州,陈家就没了。”
陈高飞面如死灰,嘴唇蠕动两下,说不出话来。
宋芜顿了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恨陈高飞?”
宋芜这个问题,是帮陈高飞问的。
陈高飞一直都觉得自己和弟弟的关系虽然一直不太亲近,感情还是有的,但陈高远明显不这么觉得。
宋芜想看看这兄弟二人的问题出自哪里。
这个问题一出,陈高远和陈高飞齐齐一颤,显然这个问题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陈高飞紧张地盯着陈高远,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期待,他总对陈高远和他的感情存有一丝幻想。
“是!”
斩钉截铁的一个字,将陈高飞的幻想打碎。
陈高远跪在地上,头颅高高昂起,让陈高飞无比清晰地看出了他眼中的恨意。
陈高远是真的恨他。
陈高飞如一个木偶僵在原地,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陈高远这样恨他。
“陈高飞作为家主,软弱无能,不思进取,陈家在他的带领下一天不如一天,就他那幅怂样,我陈家再延续五百年也出不了头。”
陈高远第一次畅快地将心里话说出来,说出来后觉得十分痛快,索性一股脑将他的不满吐了个干净,重点放在了这次陈高远闯的祸身上。
“…若不是我当机立断,等陈高飞回来,陈家早就不复存在,他不配当陈家家主!”
咚——
陈高飞跌坐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
他原来这般糟糕。
陈高远被陈高飞的异样将沉浸在发泄中的理智找回,他说陈高飞,这个胖子为什么这么激动。
再联想到这个胖子的声音和陈高飞几乎一模一样,陈高远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悄然萌发。
下一刻,陈高远猛地从地上跳起,然后几步走到陈高飞的面前,二话不说,抓住陈高飞的领口,一拳就砸在了陈高飞的面门。
陈高飞不知是来不及反抗,还是不想反抗,生生受了一拳,被打趴在地上。
“陈高飞,你还有脸回来,你不是跑了吗!你干脆就永远不要回来啊!”
陈高远的声线因为激动而越发尖锐,听得宋芜的耳朵都产生了刺痛感。
陈高飞如一摊烂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高远被他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给激怒:“你起来啊!你不要装死!你做了这些恶心事,你不敢认吗!”
见陈高飞依然不动弹,陈高远上前去踢他,嘭嘭的肉体碰撞声,可以听出陈高远有多生气。
陈高飞就抱着头,任由陈高远打骂也不出声。
最后还是宋芜看不下去将陈高远拦了下来,再踢陈高飞就快被踢死了。
陈高飞之前做的事确实欠揍,但他也没有真的扔下陈家不管,他一直也在想办法,只不过没起到作用罢了。
让陈高远出出气就行了,再打下去就真出人命了。
陈高远被拦下后剧烈地喘着粗气,心情也缓和不少。
宋芜走上前去,就见陈高飞被打了一顿后,感觉又膨胀了一圈似的,他将头死死护住,看不清表情。
宋芜也不嫌他脏,扒开他挡住脸部的手,只见他早已泪流满面,为了抑制自己出声,下唇被他咬得血迹斑斑。
陈高飞被宋芜这么把遮羞布一扯,嚎啕大哭:“哇,我,我该打,哇…”
陈高远的控诉将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哼!
陈高远看见他这幅窝囊样感觉刚消下去的怒火又腾地一下起来了。
“哭!你还好意思哭!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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