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东进眼睛贴着窗户纸,看见管家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他回头示意小蜜蜂不要弄出动静,自己认真地听他们说什么,他想,那个中年男人说不定就是李涵。
“老爷,我出去看了,那两个人走了。”管家说。
中年男人果然是李涵,看来管家还是给他通报了,他也许让管家出去找自己了,同意进来见面说事。
“他们走了?我跟你说了多次,人家来找我了,肯定有事,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只要我在家,都带进来。你想想,人家找我有事,是相信我。怎么能拒之门外?”李涵说。
“老爷,我是看见天太晚了,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人家光明正大地来,能把我怎么样?真有不安全的因素,你躲也躲不过的。王芭那么小心,躲过了么?”李涵说。
“老爷,你怎么跟他比?他是什么人,大汉奸!”
“他是大汉奸,我在外人眼里难道就不是汉奸么?”
“你不一样,大家都知道,你虽然明里在给日本人做事,但是,你没有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再说,你暗地里……”
“你说什么?这话能乱说么?好了,下去吧,以后注意了。”李涵朝着管家摇了摇手。
管家出门,带上了门,阙东进和小蜜蜂赶紧躲了起来。
这个李涵到底是什么人?他明着给小鬼子办事,暗地里还干了什么?刚才他为什么要制止管家说话,他暗地里干的事对小鬼子不利?也就是说,他暗地里跟小鬼子对着干,他这个人还真让人难以捉摸了!
阙东进估计管家走远了,他朝小蜜蜂暗示了下,朝着门前走去,到了门前,他敲门。
“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么?”李涵以为又是管家。
“李副会长,我不是管家,我们找你有事。”阙东进说。
李涵一听,吃了一惊,谁来了?怎么没有管家的通报,这人的声音不是熟人呀!
“谁呀?”李涵站起来朝着门走过来。
“告诉你名字你也不认识。”阙东进说。
门开了,李涵看着阙东进,发现他后面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他疑惑地看着阙东进他们:“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们从大门进,管家不让,我们只好翻墙而入了。找你有事。”小蜜蜂插话了。
“你们两人就是开始来想见我的人?我让管家去请你们的时候,你们走了。什么事,进来说。”李涵并不害怕,不过,从他的眼神发现,他还是保持着高度地警惕的。
李涵把阙东进和小蜜蜂让进屋里,栓门,让座,说:“你们是什么人,可以告诉我了吧,找我又有什么事?”
“我们是锄奸队的。”阙东进坐下,看着李涵。
“你们是锄奸队的?”李涵看着阙东进,表情有些惊奇,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害怕来。
“怎么,你不害怕?难道你不怕我们杀了你?”小蜜蜂盯着李涵。
“你们不会杀我,如果要杀我,你们不会告诉我是锄奸队的,也不会从大门求见我。我只是感到好奇,我们这里是日占区,也没有听说有什么锄奸队,你们两人冒充锄奸队的,不怕有危险么?”李涵看了看阙东进,目光又落到了小蜜蜂的身上,他不知道这一男一女是什么关系,女人虽然漂亮,显然比男的要大好几岁,尽管女人显得年轻,但是,会识人的还是能看出她的实际年龄来。
“我们的锄奸队刚成立不久,王芭家里的日本人被杀你知道么?他就是我们杀了,本来是想杀王芭,不想,王芭竟然让自己的姨太太陪着小鬼子,我们把小鬼子当成王芭杀了。”阙东进说。
“这样呀!你们锄奸队去掉了王芭,目标锁定在我身上了?”
“你说呢?”小蜜蜂问。
“我想是这样的。不过,你们可能又听人说,我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怕杀错人,所以,你们想见见我,没错吧!”李涵说。
“你果然跟别的汉奸不同,要是王芭这样面对我们,早吓得尿裤子了。”阙东进说。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
“谁知道你做了亏心事没有?”阙东进盯着李涵。
“自己的良心知道。”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是不想滥杀无辜,但是,对于真正的汉奸,我们绝不心慈手软。”小蜜蜂说。
“我是什么人,你们知道。我是副会长,当然是给日本人干事的。这个,你们不会不知道的。”李涵说。
阙东进看着李涵,发现他很镇定,他不是一般的人,他究竟是哪方面的人呢?他如果是共产党那边的人安插在小鬼子身边,我们来的时候,王雪柳应该表现出担心,怕误杀呀!他如果是军统那边的人,我们说出了自己是锄奸队的,他应该有所表明。
“你暗地里干了什么,我们还不知道。说吧,你到底是哪路人?汉奸,共产党,还是军统、中统的人?”阙东进逼视着李涵。
“你说的我都听不明白,什么共产党,军统和中统的,我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商人,日本人让我担任副会长,也是应为我家大业大。我也没有当汉奸。这里是日占区,他们需要有中国人给他们办事,我不答应,我的家业就没有了,说不定还是死路一条。你总不能说给日本人做事的都该死吧?日本人不是抓去很多穷苦人给他们修筑工事什么的么,难道这些给日本人做过事的人都是该死的汉奸么?”李涵没有回避阙东进的目光。
“你很会说话。但是,你觉得给日本人做事还很正常了?或者说,还很光荣了,是不是?”小蜜蜂说。
“这是你对我说的话的理解,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些被抓去修筑工事的人,谁也没有认为自己是很光荣的,他们只是很无奈。”李涵说。
“你也是无奈之举,这个我暂时相信。但是,你告诉我,你除了帮着日本人做事,你暗地里还做过什么?你暗地里是给谁办事的?”阙东进问。
“我暗地里给自己做事,我要做我的生意。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李涵显然是想送客了。
“你这么不配合我们,难道不怕我们杀了你?”小蜜蜂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真要杀我,早杀了。当然,你们现在改变主意,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我是给日本人办事的人。好了,别的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们走吧,要我送你们从大门走,还是继续翻墙出去?”李涵问。
“不用送了,你好自为之吧!”阙东进说着站起来。
“好走,不送!”李涵也站起来。
小蜜蜂跟着阙东进到了墙角:“东进,我们怎么就走了?还没有问明白呢!”
“问不出什么了,没听他说么?他说这里没有锄奸队,也就是说,他怀疑我们的身份,他不知道我们是哪路人,他怎么肯轻易透底?他如果背着日本人抗日,他还怕我们是日本人派来的探子呢!不过,他真不像是汉奸。好了,翻墙出去吧!还要我扶你么?”阙东进看着小蜜蜂。
“不用了,这边出去好像看着墙矮些。”小蜜蜂笑着说。
“那好,出去吧!”阙东进话音刚落,小蜜蜂已经到了墙头,接着她跳出去了。
阙东进也出来了,小蜜蜂看着他笑,阙东进笑着说:“进去的时候,你故意逗我的?”
“你才故意逗我呢!你明知道我能上去,故意问我,我当然顺着你的话让你帮我了,要不,怎么体现你大男人的气概。”小蜜蜂笑起来。
“你可真行呀!小蜜蜂,难怪你讨男人喜欢,你很懂男人的心。我都喜欢上你了,来,我想请你了。”阙东进看见周围没有人,当然,周围也不可能有人,想抱着小蜜蜂亲她。
小蜜蜂赶紧退了一步,说:“东进,别跟嫂子开玩笑,走吧,我们回去。”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不行,你别逼嫂子。”小蜜蜂想着跟小狼的约定,她想,自己跟小狼的关系都没有处理好,怎么能又跟阙东进发生故事呢?虽然自己很想让阙东进抱,也不能答应他。
阙东进听见小蜜蜂连着说自己是嫂子,他也不好再次要求了,尽管他此时对小蜜蜂的确有些动心了。
“好,我们回家吧。”阙东进说。
“这才像样子,以后不许拿嫂子开心了。”小蜜蜂笑着说。
好机灵的女人,拒绝了自己,却满脸带笑,跟真是开玩笑一样,这样让两人以后相处依旧自然。
“小蜜蜂,其实,我……”
“别说私事了。我没有心情。东进,我想,你真的该有个女朋友了,不能玩世不恭了,你身边的女孩都喜欢你,挑个中意的,收心吧!”小蜜蜂说。
“你什么意思呀?我难道很花心么?”阙东进停下了脚步,看着小蜜蜂。
“我说你花心了么?你呀,心里你有事心里惊吧!你还不想找朋友么?你不找就不找,但是,也不能拿嫂子开心了,那样会被人笑话的。”小蜜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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