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不知道倾倾一直,那么想喝我蒸的鸡蛋羹。”
君母伤心欲绝,哭的气都喘不上来气了,胸膛不停地起伏,“不,我也能……看出,倾倾也……想喝,每次……我,把,鸡蛋羹端给……君瑶的时候,倾倾那,羡慕……又渴望的,眼神,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
“是我,是我苛待了她啊!我的女儿……”
君父拍了拍君母的后背,安慰道:“等倾倾回来,你再蒸给她喝。”
君母重重点点头,含满泪水的眼,浮现了几分对未来生活的期许。
但又有些紧张,“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先蒸几碗找找手感,这么多年不做,都有些手生了,万一倾倾觉得我蒸的鸡蛋羹,没有从前好喝怎么办?”
想到从前,君母又自豪一笑,“想当年,我蒸的鸡蛋羹,可是村子里最好喝的。”
君母显然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别人没忍心打断她。
时过境迁,现在的君倾,不一定还会喜欢喝鸡蛋羹。
受到伤害的人已经放下了,而放不下的,其实只有他们。
君陌漓暗自叹息。
过了这么久,他也想明白了。
君母的鸡蛋羹,和他的醋香鱼一样,不过是他们放不下的执念,他们想通过这种东西弥补君倾的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
正如当时君倾对他说的,他其实只是在感动自己、安慰自己,减轻自己心里的负担,那一碟醋香鱼,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弥足珍贵,但放到现在就一文不值。
君陌漓抬头望天,热泪盈眶。
他不敢看向光幕,但还是忍不住去看。
想看君倾晚上怎么办,她中午就没有吃东西,如果晚上再不吃……
君陌漓打了个寒蝉。
君倾可能也是饿得受不了,晚上磨磨蹭蹭去了打饭的队伍。
乡间学堂的饭食很简单,不过两个馍馍一碗汤,君倾斟酌许久,只要了半个馍馍,这样可以省一些。
“倾倾。”君陌漓心情复杂地喊了声,修眉拧在一起,心疼地不知该怎么是好。
但偏偏他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君倾小心翼翼地、把那馍馍一口口吃下去,连掉在衣襟上的渣渣都捡了起来吃掉。
“一天就吃半个这东西……”君清澜轻轻念了一句,难得地疼惜起君倾来。
如果不是把钱寄给了他,君倾也不用这么苛待自己。
更讽刺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那钱是君倾寄给他的。君清澜想起,当时他回来后,君倾确实总是有话想和他说,但他却只顾着君瑶,没有理她,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再回想,他才想起,君倾那时的眼神,就像被抛弃的幼崽一般落寞,她应当是渴望自己和他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也好。
可惜,一句也没有。
晚上,君瑶偷偷把君倾给他寄钱留下的钱引拿出来,他看了后便知道君倾给人寄钱了,但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只是对君倾的好感又少了一层。
他一贯都不想管君倾,这件事也没管,哄着君瑶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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