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广的动作,包厢内的朱力军站起身来,几步走到落地窗前,眉头紧锁盯着拳台上。
百分百胜率的人屠难道要栽?玩大了吗?
而柴峰并不觉得奇怪,当年他选中唐广做暗刀,一部分是看中唐广的身手,更多的是看中唐广是侦察兵退伍,往深点说,就是欣赏唐广敏锐的观察力和伺机而动的能力。
作为一个暗中的影子,最需要的更是后者。
不过,别人或许没有看到,但柴峰逮到了唐广上拳台前,林无道两指抵在了唐广腹下。
唐广反扑时,攻击的点正是林无道那一手示意。
“有意思。”
他低不可闻昵喃了一句,目光没再看台上,而是看向了拳台下的林无道。
另一个包厢内,赵元霸嘴角噙着冷笑,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沈韵和林无道身上。
与柴峰、赵元霸一样,霍子健同样气定神闲,反是身后的付杰和徐三石沉不住气。
“乖乖,这人屠要栽了,唐广消失了这么久,不知道从哪个坟堆里冒出来了,身手不但没减,反而更胜以前了,输在他手里,不冤枉。”付杰紧着拳头道。
当年,他也是从地上拳赛走出去的,还和唐广交手过,只是没有料到唐广会再次重出江湖。
徐三石暗底里用手肘捅了一下付杰腰间,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转而小心翼翼试探问道:
“老大,你觉得唐广能拿下人屠吗?”
霍子健沉吟了一会儿,淡笑回应:
“未必。”
“听说唐广是林无道找来的,这小子,到现在都没露过底,我到现在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自己不上,非要叫唐广去冒险?”
“因为,他要钓的鱼不是人屠。”
“赵元霸?”
霍子健笑了笑,没有回答。
徐三石不敢再多问,他跟了霍子健几年,越是跟的久,越发打心眼里佩服霍子健,可惜没读过多少书,搜肠刮肚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感观,憋了六年想出来的两个词:谋将和枭雄。
仍是觉得远远不够。
说句不夸张的,如果霍子健要他卖命,徐三石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就如他笑骂间和付杰说的:
一将功成万古枯,哪天我俩如果为老大死了,那这辈子就算值了。
大概宁城地下世界的四个霸主里,霍子健是最不像大哥的人,但即便是柴峰,只怕都找不出几个像徐三石这样愿意当垫脚石的手下。
另外,谁又会想到,宁城地下世界的四大霸主,外加朱力军这个隐形BOSS,今天全聚集在这拳馆里。
其中的暗流汹涌,岂是场馆内的那些看客能感受得到的?
此刻,拳台上。
唐广终于撕开了人屠的防守,近身,利落一记肘击轰在人屠胸口。
人屠接连退了几步。
但这样的打击,根本就对他构成不了伤害。
反是一种无法容忍的耻辱占据人屠心间。
我,人屠,何时这样被动过?何时被人这样收拾过?
暴走,心态失控了。
唐广适时收住了攻势,静等机会。
又被他抓住了。
再一次以指关节作拳,轰在人屠下腹。
这一次,丝毫没有留力。
人屠腹间再次痉挛,半边身边又涌起了麻木的感觉,“砰”的一声,第二次单膝跪在了拳台上。
场馆内又是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仿佛要配合这气氛一样,整个场馆的灯突然间全部黑掉,瞬间一片乌黑。
林无道心中一紧,想起了那张纸条上的八个字:
中途有变,提防豺狼!
中途有变,指的是这吗?
这一瞬间,他隐约看到了单膝跪地的人屠突然爆起,仿佛早就在等这一刻。
林无道就要跃上拳台。
但同一时间,他身后的观众席上爆起两道身影,手上寒光炸现,一左一右扑向林无道。
林无道没有回头,但已经感受到了身后涌来的致命危险,立即压住脚步,身形微错,半转身时,依直觉沉手一搁挡。
一道寒刀擦着他腰际刺空,不仅如此,还被林无道搁开手腕,下一秒便被林无道锁住了手腕。
这特么是怎么做到的?
黑灯瞎火,背后捅刀子,还不够有利吗?
难道早有提防?
真说不上是预先提防。
如果这点手段就想拿走林无道的性命,那这二十年里,林无道早死的皮肉都腐烂了。
对方并没有慌乱,另一只手暗藏的匕首出动了,割向林无道锁着他的手腕。
另一偷袭的人也扑杀了,同样是匕首,直取抹向林无道咽喉。
两人之前已经演练过很多次,无论林无道能不能反应过来,都可以在这一击之下收走林无道的性命。
可惜,现实不是理所当然。
林无道半转的身形诡异一闪,直接拖着第一个偷袭的人横出了一米多远,不仅打乱了第一个偷袭者的反击,还把第二个偷袭者的猎杀撇到了一边。
“该死!”
第二个偷袭者低沉骂了一句,没有追击林无道,也没压刀势,反是往前一蹿,手中寒光抹向沈韵咽喉。
林无道比对方更想骂一句:该死!
真有些没有料到对方会做出这种选择,或者说,对方也许早就是这样准备的,这让本想拿下两人的林无道不得不立即救沈韵。
全力爆发!
身影快的看不真切!
不等刀锋落在沈韵脖子上,他已到了对方身侧,凌空一记横扫,对方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等林无道准备收拾第一个偷袭者时,对方已经几个箭步逃出了攻击范围,一把拎起地上的同伴,快速向出口处逃去。
林无道没有追。
不是不想追,而是没办法追,因为沈韵和苏雨兮还在这里,鬼知道还有没有后手。
另外,台上还有一个唐广。
刚才,台上接连传来“砰砰”声,动静很大,不知是唐广被人屠击倒了,还是其他。
唐广可别就这样交待了啊。
林无道正准备上拳台时,灯光忽然又亮了起来。
拳台上,只有一个人站着。
唐广!
至于人屠,横躺在唐广脚前,翻出白眼,吐着白沫。
鼻子下鲜血狂冒,脸上除了不甘还有想不明白,估摸是想不明白怎么躺下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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