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杀了他,这、这是一条人命!”萧烬忍着要将太常道人千刀万剐的冲动,继续“忏悔”,“我不能连累玉麟帮和帮主!帮主,你放心,我会去官府自首,一切罪责,由我承担!”
沈幕容也是气的脸色铁青,一摆手道,“萧烬,你不必担心,人虽是死在你手上,但太常道人对郡主无礼,简直天理难容,即使到了官府,我们亦有话说。今日之事这么多人看到,你是为了保护郡主名节,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官府那边,自有我来开这个口,保你无事。”
今日之事虽说有些意外,但太常道人做的太过分,是人就忍受不得这种污辱,更何况堂堂郡主,他是死有余辜!
萧烬自是感动莫名,“谢帮主!可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们都不必多说!”邵萦箩神情冰冷,一挥手道,“这淫贼要对我行不轨,单凭这一点,纵使将他锉骨扬灰都不为过!我会将此事禀报父亲,官府那里休须你们去说,你们放心就是……来人,将这淫贼的尸体送到官府,本郡主与父亲随后就到!”
“是,郡主!”自有侍卫上前来,拖了太常道人的尸体就走。
秋月白了然一笑,目光一扫,恰见门边一名小丫环倒在那里,他心里一惊,上前一试她的鼻息,这才放心……想来清洢为了方便太常道人行事,所以把她打晕了吧,还真是想的周到。“啊,这里还有人受伤!”他故做惊讶地大叫,“还好还好,只是昏过去了,必定是太常道人下的手,真是人神共愤!”
邵萦箩立刻过去看了看,气道,“是我的丫环!这个淫贼,真是该死!”
众人眼见这样的结果,无不唏嘘,不过先前太常道人对邵萦箩态度暧昧,还出言调戏,谁人不知,所以现在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多谢帮主,”萧烬捂着肩膀深施一礼,“是我一时心急,下手重了些,若是替玉麟帮惹来麻烦,我必不会推托责任。”
沈幕容拍拍他肩膀,“你并未做错什么,不必担心。你也受了伤,回去休息吧。秋公子,烦请替萧烬看一看伤,有劳了。”
“不妨事,”秋月白大大方方一伸手,“萧公子,请吧。”
“多谢。”
两人随即回房,沈幕容吩咐帮中弟子清理一下地上的血迹什么的,免得看着恶心。
来到房中,木清洢和苍澜渊都已经安然等在那里,萧烬一进门,木清洢就挑眉道,“亲手报仇的滋味如何?”
萧烬一咬嘴唇,忽地屈膝跪了下去。
木清洢少不得吃了一惊,立刻跳起相扶,“萧公子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起,快快请起!”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师,她何德何能,要受他这一拜。
“多谢木姑娘和秋公子成全!”萧烬却是执意不起,嗓子都有些哑,“如果不是你们,我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报仇,多谢……”
秋月白打个哈哈,摇着扇子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清洢好了,一切主意都是她出的,也是她暗中助你,我可没费半点力。”
苍澜渊冷冷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厉。
“是,多谢木姑娘,”萧烬仰脸看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浑身轻松过,“是你设计这一切,让我不但报了仇,还不会连累任何人,自己也可全身而退,如此大恩,我……我无以为报……”
“得了得了,快起来吧,”木清洢哭笑不得,“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举手之劳!何况也是你一向与人为善,我才会帮你,否则干我何事。快起来,再这样跪着,该让人笑话了。”
萧烬其实也多少了解木清洢的性子,知道她虽是女儿家,却极为豪爽,也就不再扭捏,站了起来,“木姑娘大恩大德,容我日后再报。”
听出他话里有话,木清洢皱眉道,“你要走?”
“我是一定会离开的,”萧烬点点头,“我本是狐妖,原先也一直想着能够有朝一日修炼得法,得道成仙,可紫云……为了替她报仇,我才留在了玉麟帮,现在大仇已报,我终是不能长久留在这里,待太常老贼的事解决,我就会离开,回山中继续修炼。”
“原来如此,”木清洢点头,表示明白,“虽然修炼的事我不懂,不过最终能够成正果,也很不错。反正你如今也是无牵无挂,反而更容易成事。萧烬,能够认识你,我很高兴。”
“嗯哼!”苍澜渊重重咳嗽一声,脸色比之方才又黑了几分,见众人看过来,他一一瞪回去,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我也是,”见他无话说,萧烬又回过头来,忽地想起一事,从怀中拿出一块掌心大小的镜子,“大恩不言谢,不过我总要略表心意,这个送你。”
“给我?”木清洢伸手接过,原本想着要是太贵重的东西,她就不收了,但只是一面小镜子而已,女孩子么,照镜子很正常,应该没事。
这镜子非常漂亮,四周是镂空的花纹,透着古色古香的味道,还发出淡淡的木香,非常好闻,镜面格外晶莹剔透,似乎能照出人的内心一样。
“是。”萧烬一笑,苍白的脸容看起来格外通透,“这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而是一块通灵魔镜,或者以你们人类的理解,应该叫‘照妖镜’,一切妖魔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啊?”木清洢一愣:一只狐妖身上带着块照妖镜?我勒个去,有没有这么搞笑啊?“你怎么会这种东西的?”
“偶然的机缘下得到的,”萧烬轻轻巧巧,一语带过,“不过它对我是无用的,甚至反而有害,所以给你吧,也是你我有缘。这魔镜平时看不出什么,但只要有妖魔近你的身,它就会做出反应,你也好尽早防范,还有,”他目中闪过一抹锐色,稍稍压低了嗓音,“若有危难之事,只要将你的血滴在镜面上,就会在你周身三尺之内撑起一道保护结界,能支撑一个时辰,保你无事。”
这么牛叉?木清洢挑高了边的眉毛,知道自己捡到了宝了,“它不能保护你吗?”
“不能,”萧烬一笑摇头,“否则我怎舍得给你……好了,开个玩笑的,我是妖,它怎可能保护我。不过你要切记,结界之法虽无可匹敌,但是伤元神,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木姑娘,你现在咬破中指,滴一滴血上去。”
木清洢才要问为什么,想想又觉得萧烬不会害她,便照做。哪知道她的血才滴上镜面,镜子就陡然红光大盛,跟着有什么东西“哧”一下从她眉心而入,剧烈一热过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这……”
“魔镜认主,”萧烬解释道,“木姑娘不必担心,这样一来,这魔镜就只听你指挥,旁人就算得了去,只要你以血为引,也能够重新将之寻回,除你之外,它不会保护任何人。”
好极。木清洢想想就乐,“既然它不能保护你,那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我收下了。”
秋月白在一旁翻白眼:魔镜都认了主了,你不收谁收。
萧烬一点头,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郑重一抱拳,“今生能够结识几位,是萧某的荣幸,待此间事一了,我就会离开,不过,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几位若是有用到我之处,只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多谢。”
萧烬一点头,打开门出去。解决了这件事之后,他浑身上下真是说不出的轻松,总算是了一桩心事,只待日后回到山中继续修炼,只要他诚心向善,总有修成正果的时候。
他一出去,苍澜渊就把目光定在秋月白身上,也不说话,但嫌他多余的意思相当明显。
“嗯?”秋月白装糊涂,“澜公子看我做什么,不舒服吗?”说到这个,他突然想起来,不是要给萧烬看伤的,怎么人家就这么走了?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苍澜渊冷冷道,“‘清洢’这名字,也是你叫的?”
秋月白,“……”
木清洢,“……”
“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秋月白受不住苍澜渊寒冰一样的目光,先溜再说,“清洢,明天见。”
“明天见。”木清洢回一句,突然就有些头疼:这位太子殿下的醋劲,是不是太大了点?
秋月白再一离开,房子里就只剩她和苍澜渊两个人了,气氛有点小尴尬,她下意识地把玩着手上的魔镜,寻思着怎么开口。
“你很喜欢这魔镜?”苍澜渊突然开口,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是把它当定情信物了?”
木清洢一呆,气极反笑,“太子殿下,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哪有这意思,萧烬他也没有……”
“那你别要,”苍澜渊很倔,认死理,“你不用什么保护结界,我会保护你。”
木清洢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太子殿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给我,”苍澜渊伸手,冷着脸道,“我不准你身上带着其他男人送的东西,拿来!”
“太子殿下,拜托你讲讲道理!”木清洢气极,将手背到身后去,退后两步,“魔镜已经是我的了,关别人什么事?我当萧烬是朋友,没有其他,而且他就要回山中修行,根本不可能再见面,即使见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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